剛剛到達宅邸卻沒有回房,而是直接趕往紅髮工程師常駐的實驗室,摸了摸懷裡確認書信還在,這才抬起手敲了兩下門。
「誰。」聽到有聲音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低著頭小心地用鑷子將樣本夾到玻片上,準備放到顯微鏡底下觀察。
隔著門傳出的模糊話聲,聽不清楚,於是又抬起手,再度敲了敲門。
「誰!」沒聽到人回應、只有再次響起的規律敲聲讓自己的負面情緒顯著上揚,聲音也從原本的音量加大許多,甚至是接近怒吼。
「古魯瓦爾多。」平靜的回應,雖然不確定隔著門對方到底聽不聽的見。「有空?」
「......自己開門。」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聽上去並不像是來搗亂的,也就允許人進門。
既然如此,也就伸手安靜的推開大門。紅髮工程師正站在桌前,將雙眼湊在顯微鏡上,應該是正在進行研究。
「?」皺著眉頭接過信封,也沒多說甚麼就直接拆開、將裡頭的信紙抽出來。
大致看了內容之後隨手將信紙撕成碎片──那傢伙要幹嘛都與自己無關,就算不寫這種信道別也無妨。
「還有其他事?」看向呆站在一旁的傢伙,語氣明顯不悅。
對對方的反應並不是很感興趣,將信遞過去後便開始打量實驗室擺設。從前從來沒進過這裡--也因此,目不轉睛的盯著四周擺放的各式各樣的標本,幾乎捨不得移開視線。
「可以拿嗎?」雖然很想把玩,可是基於各種緣由還是忍住了衝動,血紅雙眸緊緊盯著對方,充滿了渴望。
皺起眉頭看向對方說的東西──居然是指那些屍體?原本以為來到實驗室的人通常都只是想亂動實驗器材。
「啊啊、隨便你。」看對方的樣子應該不至於被搞壞吧。
如同聖誕節準備拆禮物的孩子,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眼前的魔狼頭顱把玩,神情雖然不變,眼眸卻隱隱透著愛憐與狂熱,愛不釋手的輕輕撫摸著面色猙獰的標本頭頂。
羅索的保存能力顯然比自己要強上許多,收藏品覆蓋一整面牆,都是完整而沒有殘缺的完美作品,就連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古魯瓦爾多放下狼頭,指尖撫過整隻茸兔以及毒蛙,目光落到了玻璃瓶中漂浮的內臟。
放任對方自由行動,自己的思緒和目光依舊定點在報告上頭;等到發現已經放著人好一陣子後才回過神去看那傢伙到底在幹嘛。
「......所以你到底有甚麼事。」看著人的一舉一動,只有滿滿的不理解。
沒有回頭,正在仔細審視手中沉重的玻璃罐,顏色詭異的內臟泡在綠色藥水之中,罐身上註明了這是食屍鬼的內臟。
「......你就對那些那麼有興趣?」暫時放下筆轉過身去看著那個怪人,總覺得對方的眼神跟平時比起來差異頗大。
「死亡、很有趣。」
回答的語焉不詳,還是捨不得把目光從標本上移開。
「別吵到我就好。」就當多個看門的,有腦袋的生物比起肥龍和蠢貓要有用得多。
「你喜歡的話就去找啊。」將全身的重量靠上椅背,然後趴在上頭。
「如果數量夠的話我能考慮幫你保存。」當然其他多出來的就是我的實驗材料。
「我自己也有,只是沒你的多。」頓了頓,終於回頭看了實驗室主人一眼。
「如果夠我做實驗還有多出來,我能幫你做成標本。」總覺得對方理解力有點差。
看了工程師一眼,聽起來像是不錯的條件。反正每次狩獵一定都屍橫遍野,大不了就是多扛幾隻回來給對方,並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要什麼?」簡單俐落的問句,總算捨得正眼看著對方,而不是盯著手中的標本看。
「都可以。同樣的多帶幾隻,我不要病弱的。」這樣數據比較公正,才有實驗和保存的價值。
「能的話也帶點活的回來。」
點頭代表答應,這些條件都不算太難,對自己而言只是舉手之勞。不過若要帶活體,可能就得在獵殺之時稍加注意了。
「知道了。」丟下這句之後,黑王子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標本身上。
對於不需要出門找素材感到滿意,也就任由對方在實驗室裡頭閒晃,自己則繼續專注於實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