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爽」,又是個詮釋學五謂的好例,明明是個極古雅的字,但在當代被以為低俗。金曲獎典禮後還真有人以為這又是什麼世風日下那一套感慨。
「爽」,從甲骨文就大概長這樣,是一個人兩腋下夾光火的樣子,大概的意思就是暗裡而來的「明」,一心認定小篆的《說文》,偶而到後來的學者是會訓出些與金文甲骨不符的解釋,但「爽」訓「明」,也沒變過。所以說「爽目」、說「清爽」。
「爽」字尚書就用了,出了個成語,「爽邦由哲」,意思是「政治清明的邦國任用賢哲的人」,真的很古雅。
古雅這種事怎麼去認定,其實會比用義當謂,那些在該當代裡該字詞能召喚出什麼傾向的意含簡單很多;我們看那些都是規定好的、考試晉身用書裡有沒用,就有個硬道理說是古雅。
這讓我想起一段段玉裁為《說文》「爽」字作的注。我確實是比絕大多數人都若於記誦的,但大家看了這大概能想像,畢竟這很有記憶點,關於「爽」,段玉裁除了一開始就解釋完了:「古訓『明』」,中間幾句我都不記得了,然後就是我僅記住的這句:
整段注大概還有些引文典故啊、聲音啊字型演變之類,但我僅記住了這句,在某些早上睡醒之後望向窗外,也就僅想起這古雅的一詞,「早昧爽」。
(關於這首歌本身,曲是羅大佑寫的,聽來大概也是他製作的,那個和聲怎麼編寫,真的是他個人簽名般的手勢了。我想不到會有另一個人為這樣一首歌,編寫的和聲是這個「黑所黑所」和「阿嬤伊都丟丟」。)
在一早就臨時被抓去開了一個從頭到尾浪費時間廢話的程序都與預期一模模一樣樣、但依舊一分鐘也不能節省地開到中午的會之後,我也一樣想到了這個:「早昧爽」。
早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