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閉上了眼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並不想看到他無力的臉,但是身體的溫度卻一直不斷下降,聲音也喊不出來,對你的付出,我還沒有給你回應...已經看不到了,連你的臉龐我都已經看不清了...那天與你分離就是不想讓你在如此看重我,為什麼 ..已經有覺悟了,但是並不想就此死去,『....艾伯。』你的聲音..我不想忘記啊...使盡力氣往聲音的方向抓去,眼淚的溫度讓雙眼重新睜開,夢中的恐懼讓自己的知覺緩慢了許多,
雙手緊緊擁緊查看自己狀況的他,連聲音都顫抖了,「...對不起...艾依查庫..我不想死..」
「艾伯?」反射性的同樣還以擁抱,傳來的微弱顫抖讓自己很是意外,看樣子是夢到以前的事了?「說這甚麼話啊?這可不是艾伯會有的樣子。」雖然感受到滾燙的濕潤,但我這種笨蛋也說不出更好的安慰了。最多只能收緊了雙臂,試圖用體溫緩解艾伯一直停不下的顫抖罷了。
身體的感覺漸漸復原,連著理智也開始運作起來,才發現自己被艾依查庫抱著,總是貫徹著軍人思想的他,身上有著淡淡的硝煙味,潛藏的恐懼已經溢出滲透到夢裡了,輕輕的推開他的胸口,連著雙手也放開了,「抱歉...我失態了,已經不要緊了。」故做冷靜的撇過頭,抽出口袋裡的手帕擦去臉上的淚痕,拿起床邊放置的眼鏡戴上,再回頭露出往常般的微笑。
不是看不出來艾伯想要強作鎮靜,只是一直以來跟隨的經驗告訴自己別戳破他了。「啊,這樣啊--」順著艾伯的力道鬆開手,倒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衝著他露出和平常一樣燦爛的笑顏,然後同樣裝作甚麼事也沒發生,就自己往門口走去。
笑著、微笑著看著他走向門口,突然腦中有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感覺有什麼要崩潰了...眼淚就失控般的湧出,僅有的理智令自己迅速的用雙手捂住嘴,但是還是阻止不了喉間傳來撕心裂肺般痛苦的悲鳴,「....啊啊啊啊!!」
「艾伯--!」才要踏出門口,就被後方傳來的喊叫給拉回了注意力,看著艾伯摀住嘴痛苦的樣子,趕緊又跑回他身邊?究竟是搞甚麼?為甚麼短短的時間內艾伯會失常兩次呢?「做甚麼哭啊你。」擁抱似乎已經成了處理這種情況的反射動作,或許只是我不想看見艾伯慌亂的樣子?那會讓自己也跟著失常吧。
「唔嗚、唔..沒...沒、事..」身體失控般的顫抖,哽咽讓聲音更無法說清楚,恐懼、孤獨與自我都混在一起,像是被過往的夢當導火線般點燃,然後爆破,明明是想要抱住他,卻開始混亂般的想把艾依查庫推離自己,「放..嗚、放開..咳嗚..」突然壓到床上的手意外的摸到放在枕頭下的手槍,猛然就將它拿起就直接扣下板機,子彈直直貫穿艾依查庫的右肩,槍口傳來的硝煙讓自己回了神,但鮮血就噴濺在視線對上的牆上,恐懼湧上,雙眼像是蒙上一層了黑影
雙手顫抖握著槍舉起對著艾依查庫,嘴裡只是片段的詞語還有悲鳴,似乎已經看不清眼前就是自己最在意的盟友。
碰的一聲只是讓自己瞪大了雙眼,本來身為軍犬傷就沒少受過,只是一個右肩的槍傷又算甚麼?讓自己無法接受的果然還是朝自己開槍的人吧,就連為甚麼好像都不需要問啊。一直沉寂在心底的東西浮了出來,用左手壓住了右肩的傷口,沉下臉就是往房外走去。是不被需要嗎?少了我一個他肯定也能好好的。
從左手感受到的濡濕依舊深深震撼著自己,但一直追著自己身影跑的槍口更讓我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保重吶,艾伯。」在踏出房門前,偏偏還是要如此說著。
『我ㄧ直知道的,你總是為我想,而不會去猜測我的眼淚到底是為了誰流、我的恐懼又從何而來,只是...』雙腳就像有了力量般踏向地板,奔向走出門口的他,伸出手勾起他腰間的槍袋,在他因受傷而未做出反應時,已經讓艾依查庫的右手握起了槍,替他按下了板機,然而另一方卻猛力將槍往上拉,原本抵在胸口的位子被拉高到子彈只擦過肩膀。
「你在幹嘛!」一把把槍丟到一邊,就是查看那個被子彈擦過的傷口,理所當然的流著血,總之比直接開著胸口好得多。「為甚麼做這種事啊!」心裡就是一股火冒了上來,但現在再去刺激艾伯誰知道他會幹甚麼?從他的口袋硬是扯出了手帕就往傷口壓去,也顧不及自己的右肩又因為扯動再次大出血了。
肩上的傷沒有令自己在意,但生氣的音調真的讓自己認清狀況,「艾依查庫..你從未猜測過,我所恐懼的事物,你甚至不知道...我所期望將生命結束在你手上,對吧..」對方還未開口,自己就像癱軟似的壓在艾依查庫身上,兩個人肩上的傷相對應的壓在一起,鮮紅染上了白色襯衫,眼皮非常沉重,他身上染上一抹淡淡血腥,卻讓自己能夠安心下來,低聲在他耳邊的說著。
「....我因為可能會失去你感到恐懼..為了你所留下的不安,我都會承受,只是...對你,我不想再讓你無奈....」
「……如果這是你的命令,我會做的。但不是現在!」感受到從艾伯那裡傳來的,深沉而複雜的情緒,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答應他的期望?這樣的情緒已經超過我所以能處理的範圍外了啊……只是,到時候我真能對著艾伯開槍嗎?感受到耳邊拉長而均勻的吐息,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才發現艾伯已經睡著了。也是啦,大概就是因為太累才會變得不太理智?
無奈地將自家上司抱至床上,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我會在這裡守著,所以安心地睡吧。」低聲說著,即使艾伯現在根本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