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了,也想不起來是從哪個房間離開的了。
在思考了一下後,馬上就拋開了疑惑繼續快樂的探險去了。
一間一間的打開房門,將每間房間都翻過一遍「...西洋棋?」其中一間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上擺著一盤西洋棋,隨手抓起了棋子端詳了一下,馬上就覺得無聊想離開房間,但房門卻被鎖上打不開了。
無奈之下只好坐到桌上的西洋棋盤前,這時發現了棋盤上擺著一張剛剛沒有的紙條。
『輸家不會永遠是輸家
贏家也不會永遠是贏家
你能夠背負多少痛楚?』
「又是奇怪的內容呢~」將信隨手擱在桌上,拿起了桌上的西洋棋把玩「自已一個人下西洋棋可一點也不有趣呢。」隱隱約約想起了,似乎和什麼人這樣一起下棋過......
全身仍感受得到有些許刺麻,不過好在隨著自己步伐的跨進有逐漸減緩的趨勢,敏捷及靈活度正一點一點的回歸到身體裡,至少還握有足夠應對突發狀況的籌碼而不是毫無反應能力。
從開始找尋出口直至現下,周遭的景緻都是清一色、無限蔓延的漆黑一片,並且寂靜無聲感覺不到一絲活物的生氣。詭異,太詭異了,這個空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壓制內心翻湧的焦躁,加快腳步向前,終於在廊道盡頭看見一簇微弱光源,它搖曳著顫動者,彷彿下一秒就會熄滅消逝在自己眼前,卻又好似耐心地等待著自己到來,因為在自己的步伐踏至它面前時光芒旋即消失不見。
抱著忐忑的心放低呼吸,手掌習慣性地探到腰間的虎撤......等等,虎徹為什麼不見了!望向原先掛著虎撤的地方空無一物,掩不住驚訝的睜大雙目。
「難不成是這個空間在作祟?天啊......這個玩笑實在太難笑了。」懊惱的低吟一聲,但是仍舊迅速收拾好慌亂的心情。
死馬當活馬醫。肉搏戰就肉搏戰吧,要不就臨機應變。
抱著必死的決心拉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坐在桌前、把玩著西洋棋棋子的少女,她頂上綁著一個鮮紅的蝴蝶結,紫色長髮流洩身後。
「......戰士嗎?」擰眉,低聲猜測著對方身分。
在玩著手上的西洋棋發呆的時候,注意到了有個人進到了房間,是個穿著藍色大衣,身高很高,看起來是個好好先生的男子「嗯?大哥哥也是殺了什麼人之後過來的嗎?」沒想到會在這層樓再次遇見人,或許對方也有和自己相似的遭遇?
「對了?大哥哥要一起下棋嗎?史塔夏一個人好無聊喔~」但是比起那種事,自己更在乎的是無聊,非常無聊,於是便開口央求男子陪自己下棋。
「殺、殺了什麼人?」聽見出自對方口中的驚人話語不禁舌頭打結。等等,這句話似乎暗藏什麼玄機,不過自己暫時還無法參透。
出言詢問的風險恐怕還無法承擔,畢竟眼前的人把殺人這件事講得雲淡風輕,可惡,要是虎徹還在自己手邊的話就不會這麼綁手綁腳了。「好,我們來下棋吧。」技巧性地忽略對方上一句的問話,打算藉由下棋的期間刺探對方,因為對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更加了解狀況。
「太棒了!大哥哥真是個好人!」聽到對方答應了便把剛剛把玩著的棋子排好「對了,說到西洋棋,史塔夏最喜歡皇后了呢~在棋盤上也最容易吃掉其他棋子呢。」邊說著邊把自己這方的黑色皇后拿了起來。
「大哥哥呢?」向著坐在對面的男子問道,一點也沒有對男子有戒心的樣子。
見對方對自己的防備如此鬆懈,也跟著減去了一些內心築起的高牆,「我嗎?要選的話,我應該比較喜歡騎士或是士兵吧。」語畢捏起一個白色的騎士棋子端詳,指腹緩緩摩娑著馬頭造型。
西洋棋是連隊內部宣洩壓力的首項調劑,一屆接著一屆薪火相傳下的固定傳統,自己不禁觸景生情的遙想到生前與同袍共度的種種歡笑與淚水,恍如昨日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原來自己一直沒有忘。
「可是士兵好弱耶~大哥哥真奇怪呢~」說著把皇后放回了棋盤上「嗯?」一放下去皇后就不知為何改變了形狀,變成了一把剪刀的樣子。
「嘻嘻,難道這是代表史塔夏嗎?」興奮的再次拿起變型的皇后端詳,同時隨意移動了一隻士兵「換你囉,大哥哥。」
「會嗎?我認為比起一個人的強大,團結的力量更為重要。」淺笑的待至對方放下棋子,驚訝的發現皇后的棋子發生了變化。但是......剪刀?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卻沒問出口。
相對來說,自己只要移動某類棋子,形體也會跟著改變嗎?狐疑的把捏在手裡的白騎士放回棋盤,原先的馬頭造型扭曲一瞬變成了自己的虎徹。「啊,果然。」聞見對方提醒對弈輪到自己,也提起一個士兵向前一放,沒料到士兵的棋子同樣發生變化,這次是一把步槍。
在自己的皇后變成剪刀形狀後,男子的騎士也變成了武器的型狀「這個西洋棋真有趣呢,不知道還有沒有奇怪的地方。」說著又下了一手。
棋局和一般的棋局沒什麼不同,沒什麼特別的變化,直到自己吃掉了對方的一只士兵,男子像是被什麼打到一樣發出了悶哼。
食指摩娑著下唇耐心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棋,說對這個遊戲沒興趣絕對是騙人的,畢竟能玩到這麼奇妙難遇的棋局,不好好玩個過癮就太不符合自己的作風了。
但當對方的黑主教移動到自己的白士兵──形狀同樣幻化成步槍的形體──前,並將其吃掉的同時,自己的腹側突然感受到像是遭受重拳的疼痛,自己不能抑制的、本能性的悶哼出聲。
短暫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不顧對方是女孩子而且就坐在自己對面的翻起肚腹附近的衣服,皮膚上清楚地出現了剛剛不曾存在的紅紫色瘀青。難道這是這個棋局暗藏的玄機?太危險了。
「嗯?大哥哥怎麼了嗎?」看見對方翻起的衣服裡有著一塊瘀青,擔心的問了對方,同時也再度吃掉了對方一只士兵。
在吃掉後,男子又再度感到痛一般哼了一聲,同時上一手本該被吃掉的士兵在被吃掉的位置附近竟然重生了,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臉上浮現危險的笑容,把腦中對棋局的計策全部改成進攻的走向,就為了證明自己的結論是不是正確的。
當對方再度吃掉自己的一只白士兵的同時痛擊再一次襲來,這次是胸口。
糟了......這種攻擊完全無法施以任何正當的防備,徒然挨打的份。
原本打算終止棋局,但在放下衣服抬眼的當下看見了對方勾起的危險笑容。啊,差點忘了這座宅邸裡的戰士個個戰鬥慾都高漲得可怕,當然也包括自己。
「罷了,大不了贏回來不就得了。」低聲呢喃,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但若因為這樣而手下留情就太天真了。
「那麼,輪到我了。」提起虎徹形狀的白騎士,移動並吃掉了對方的黑主教。
「嗚。」感到似乎被什麼刺穿似的痛楚,仔細一看肚子上有一到紅紅的瘀痕,並沒有出血,但痛楚確實是從那裏傳出來的沒有錯。
這種程度的痛楚並不能阻止自己,反而臉上的笑意加深,移動了自己的騎士吃掉對方變成刀型狀的白騎士,聽到對方口中的慘叫,雖然沒辦法變成殺戮模式,但是心中的殘虐已在臉上表露的一覽無遺。
「呵呵,大哥哥,史塔夏會讓你感受到更多的痛,所以你也給史塔夏更多的痛吧,讓在永恆中習慣痛楚的史塔夏也無法忍受的痛。」露出令人發寒的笑容,舔了舔嘴唇。
痛楚撕裂著神經,自己的傷勢比起對方明顯更加嚴重,也就是說目前的自己是居於劣勢的。望著對方加深的笑意,無可否認心底是有些發毛的,但沒關係,這還不至於影響到自己的專注力,況且對於自己的耐受力也有著十足的信心。身為連隊的軍兵,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
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唇,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是有無法逃避的戰鬥在啊。」不知怎麼的,自己有種這場遊戲得分出勝負才能出得了房間的莫名感。
我方折損了兩只士兵及一只騎士,對方卻只失去了一只主教。再不扭轉局勢恐怕不太妙。「那-麼,就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吧。」提起白主教,吃掉了對方場上的黑士兵。
隨著士兵被吃掉,身上又再次傳來痛楚,但是與剛才相比,卻輕微了許多「呵呵呵,大哥個能忍受到幾時呢?」
在士兵被吃掉的下一刻,立刻拿起變成剪刀的皇后吃掉了白色的主教,而在這之後的每一步,隨著被吃掉的棋子,立刻又會有棋子再生,自己就會拿起皇后立刻吃掉下一顆棋子,而兩人身上的瘀痕也越來越多。
抹去險些滑進眼裡的汗水,壓下眉勾起一抹笑。
「你中計了。」
沉浸在高漲的殺戮情緒中的對方,直至自己出言提醒才後知後覺的覺察場面局勢的走向──變成剪刀形狀的黑皇后和其餘棋子,皆無一倖免地遭到我方陣營的白棋包圍。甕中之鱉,困獸之鬥。
仔細一看,自己的皇后不管怎麼走,怎麼吃掉對方的棋子,都無法離開白色棋子的陣營,即使皇后會再生,在下一手,也會立即被吃掉。
「呵呵,這樣不管怎麼走,都會被大哥哥吃掉呢。」沉浸在狂亂的情緒中無法判亂周遭情勢,不管這盤棋再怎麼特殊,都是自己輸了,「這樣贏不了呢,好吧,史塔夏認輸了。」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從腿上傳來了物體落下的感覺,低頭一看,是一把小刀,而原本消退的殺意,又在此時一口氣湧了上來「大哥哥,只在棋盤上戰鬥太無趣了,果然還是現實中的殺戮最讓人興奮呢。」語畢,拿起腿上的短刀,從椅子上跳起,撲向眼前的男子。
在對方老實認輸的剎那稍稍鬆了口氣,開始思考著該怎麼離開這個房間。沒想到,對方卻突然拿著一把不知從何處落下的小刀朝著自己撲來,睜大的雙眼流露著非置人於死地不可的興奮光采。
「什......!」倉促而狼狽的側身閃過鋒利的刀刃,迅速逃離開坐著的位置並拉開與對方的距離,以靜制動地凝視著對方、等待著其下一步的動作。
糟糕......手邊沒有任何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暗自咋舌,擰起眉心。
雖然知道自己無法變成殺戮模式,在力氣上一定會輸給眼前的男子「呵呵,大哥哥可別像那個叫米利安的人一樣一下就結束了喔~」,但興奮的情緒還是在胸口鼓動著,再次拿著小刀衝向空手的男子。
「......米利安?」覺察到對方語句裡的不尋常之處,稍不留神手臂就遭到對方的小刀劃破,吃痛地皺了下面龐爾後迅速閃躲開來,衣袖底下的皮膚裂出一道滲血的口子。
冷靜的挪移開盯視傷口的目光,推敲著對方話裡的意思。
莫非,她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對了,剛開始碰面的時候她問了自己「也是殺了什麼人之後過來的嗎」這句話,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呵呵呵,在這裡果然比起西洋棋,互相廝殺更能讓史塔夏興奮呢。」看見對方因自己的攻擊受傷的對方,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史塔夏必須要殺了你才行呢,不然就不能殺更多人了。」臉上掛著笑容再次拿穩刀子面向男子。
「……咦?」第三次衝向男子,但是右腳卻無法踏穩地面,從男子身旁狠狠的摔向地面「使不上…力?」全身不斷的傳來激痛,雖然已經習慣痛楚,但由於之前受傷就會馬上復原,難道是身體先撐不住了嗎?
好機會。
努力挪動受傷的身子疾衝到因為不知明原因而躺倒在地的對方面前,拾起原先攢在對方手裡的利刃凶狠地朝對方背脊一刺,末了還保險地扭轉手腕,藉刀鋒挫斷對方筋脈。
對敵人仁慈,一向是對自己殘忍。身為軍人怎麼可能不銘記如此教條,說是殘酷也好,沒良心也罷,但這的確是戰場上血淋淋的事實,每場腥風血雨只是在在印證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望著對方因痛苦而全身抽蓄幾瞬,隨即雙眼圓睜地不再動彈;為了確保對方的確死亡,自己伸出手指捺在對方頸測的脈搏上探量,確認已無半點跳動跡象時方卸下緊繃的心神,深深地吐了一口如釋重負的嘆息。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嗎?」疲憊地勾起一抹笑,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