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不是睡著。
你眨了眨眼,視線中闖入了一雙銳利的金色瞳眸。男人的面容有些陌生卻又熟悉。
記憶破碎而模糊不清,只是從四肢傳來大大小小的疼痛提醒你還存活的事實。
活著,存在。
痛覺是真實的。
垂下眼眸像是睡去,再揚起視線望向那男人時眼神已變了樣。摸不到隨身配帶的血腥之尾,雙手撐著床翻起身就朝對方揮出了拳。
一如預期那般的失手,揮出拳頭而後牽動身上傷口劇烈疼痛,你悶哼了聲壓下幾乎滾出喉間的呻吟,不可自抑的軟倒進對方懷中。
幾乎是想將人虐殺那般惡狠狠的瞪向恣意對自己動手的人……事實上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比較像是虛軟無力的垂死掙扎吧。
別說抬手了,你甚至連動動手指都覺得吃力。
不過至少開口說話還不是什麼問題,「滾……開……!」
這傢伙講得可真是一點都不害燥!理所當然得像是什麼恩賜似的。
你被這番話激得一哽,估計再多吐幾口血些就可以回歸暗房了。
「到底……是,誰把我打傷……的?」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的落敗,但讓你更火大的是打趴自己的傢伙還一副"我可是救了你"的狂妄模樣。
現在可真是後悔當時沒拚上一切,就算死亡也要和對方來個兩敗……至少別讓自己這麼難堪。
「……可真是溫柔啊……,副首領。」稍微恢復了些氣力但也還不到能再動手的程度。不過動不了手可不代表打算乖乖就範。
動也沒動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說是等待,更像是故意和對方唱反調。
……
你突然有些不懂到底為什麼兩人會突然演變到現下的局面。
明明對方不像是個會多管閒事的人。
明明自己平時根本連搭理他人都覺得麻煩。
明明應該在回到宅邸就不會再有更多的交集了。
現在發展成這樣不上不下的場面。
真是超級麻煩。
對柯布的話置若罔聞。
沒來由的煩躁,這樣陌生的情緒。
除了布列依斯,從來沒有人……「不用你管。」對上他的視線中盈滿了敵意與排斥。
稱不上親近,但哪怕是一丁點的相處,與他人,任何人。
「嗚……痛……」對方出手得太過突然,在大腦作出回擊的指示前第一反應是弓起身試圖退開,一拉一扯反倒讓傷勢更是嚴重。
男人嘴角開開闔闔講了些什麼你聽不見,發現自己無法脫離對方的擒制而後下意識的用身體往前撞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最近為了各種事情傷重陷入昏迷而後清醒的次數倍數成長。
你睜著眼在床上躺了好一段時間不斷的思考著這件事。
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嗎?受傷的機率也太高了。
有股怪異的味道飄散在空中,聞久了有些嗆,你皺了皺眉轉頭才注意到床邊人還未離開……
陰魂不散的傢伙。
對方不離開的話只好自己走了。
這麼想著的同時一邊努力支起身子試圖下床。
以為睡著的人出了聲,你怔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隨後注意到身上的疼痛減緩了許多,露出衣袖的手臂上頭的繃帶是乾淨的,明顯是自己在昏迷時讓人換過藥……是對方做的嗎?
不過不重要。
你不願繼續思考下去,習慣性的拒絕相信他人,「不要在我的房間弄奇怪的東西……不對,你還待在這裡想做什麼。」
「你……」現在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賴著不走什麼意思?
現在若不是自己沒那個力氣,你一定把人轟出去不可!
「不需要你多管閒事。」惡聲惡氣的出聲趕人,完全沒把對方疑似好心幫自己包紮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打傷人再幫他治療還要求對方感謝,這點似乎不太合乎常理。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嗚!」視線追上了對方的動作,自己也反應及時的一把拍開那男人的手……本來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只是現實總是有些差距。
別說給那傢伙一個好看,光是伸手這樣簡單的動作就拉扯到手上的傷,更別提隨後而來惡意的攻擊……雖然只是稍微大力的戳刺還是疼得你倒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