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端著弄好的海鮮粥走進房間,看到坐起身,很顯然是剛睡醒的人。自己的時間算的剛剛好。「餓了嗎?」將食物放在桌上,並坐在床邊看著人。在太陽底下外出造成的體力消耗,讓自己有些累,尤其是在吃過飯之後。
「維,你回來了。」對回歸來的人露出一個甜笑,每次睡醒不久都能看見喜歡的人,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還不是很餓……不過聞到你煮的食物,就開始餓了。」原本安靜的肚子開始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摸摸肚皮傻笑看人。
人對自己露出溫柔的微笑,牽著自己來到餐桌前。拿起餐具,舀起一湯匙的粥吹了炊再送入嘴裡,吞下後才好奇的開口問著:「今天和哥一起出門,有玩得開心嗎?」克洛維與哥的相處模式跟自己不同,挺擔心人會不會又欺負了哥。
「非常的愉快喔!」輕笑看人吃東西。摸摸人頭。由於昨天自己的行為,今天並不會要求人的功課。所以跳過了關於作業的問話。
「今天我們去了海邊。我對海的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了。」想起了海浪以及涼快的海水,笑意加深的些。「你的身體還可以嗎?」
「開心就好。」見人和哥玩得開心,自己並沒像以前一樣吃醋反倒為兩人感到高興。魔族本來就不像人類現在這種一妻一夫制度,尤其是貴族以上階級的擁有許多情人根本是家常便飯,所以對於哥和克洛維在一起的事情,當初只是因為兩人隱瞞而生氣,現在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聽見人的問話,臉因為害羞而浮上紅暈,「嗯,習慣後就…比較…不會累…」回應人的聲音細小如蚊,低著頭繼續吃著。
魔族對於感情的忠誠跟人類不一樣,是伴侶那就代表互相需要,而那些需要不盡相同,因此有些人不會只是單一伴侶。看來小朔對此調適得相當好。看著人吃著晚餐的模樣,笑了一聲。
在人吃完晚餐,擦拭嘴巴時,對著人招招手。要人走過來。「那...外出太久了,我需要你。」在人走進時,將對方拉向自己抱住。
人坐在沙發上向自己招手,一走進人就突然被人抱進懷裡,一時有些愣住。「……維?」不太了解人要做什麼,但也只能乖乖給人抱著。人伸手將浴衣向兩邊稍微拉開露出白皙的頸肩,人靠在自己肩上伸出舌舔舐著脖頸。「啊……是需要血嗎?可以喔。」伸手環抱住人的脖頸,頭往旁邊傾斜讓人更方便咬。
在太陽底下支撐太久,體力流失的過多。對於血的渴望變得非常強烈,側過的頸讓自己更為方便的咬噬。得到允許後,露出獠牙輕磨起人白皙的皮膚,給人些許的準備時間後,咬下。刺穿了表皮直達血管,腥甜的血液衝進口裡,瞬間讓自己有種活著的感覺。耳邊聽到了人疼痛的呻吟聲,由於渴望,自己選擇了無視。
人今天比以往較為粗魯了些,咬得有點大力讓自己忍不住疼痛而發出呻吟聲,人像是沒聽見似的,只是不斷吸允著。看來人今天過於疲累了,在白天出門果然還是讓人消耗太多精力。
人這次要的似乎有點多,比平時吸食的還要久,由於血液漸漸流失的關係頭開始感到暈眩,但應該還撐得住就沒開口制止人。
甜膩的味道讓自己幾乎上癮,完全無法停止。餓太久的自己完全無法克制。吸吮著人的鮮血,出血量大到來不及嚥下而從嘴角溢出。人沒有制止,所以更加為所欲為的渴望著。
心裡不信自己下午都那樣了,克洛維會沒有症狀。用過餐後知道克洛維會送餐去給小朔,回房就急著翻箱倒櫃,拿著找到的藥就往人這裡過來。還沒敲門就聽見小朔虛弱扭曲的呻吟,想也沒想,直接推開門。「朔!」
眼前的景況似乎有些失控,克洛維眼裡閃著紅,而懷裡的身軀臉色蒼白。蹙眉,震盪的力量直接把克洛維甩上床,連忙上前替弟弟止血。「你是想殺了他嗎?」
質問著,滿滿的怒意和擔憂變成了帶有殺意的風刃,把因為失血而昏沉的人抱了起來。
受到衝擊而花了一點時間才回過神,嘴邊的鮮血阻礙了理智的回復,又花了點時間才有辦法意識到現在的狀況。種喘著氣,看到怒氣衝天的凱,接著是他懷抱中臉色蒼白有些昏沉的小朔。
總算從那樣渴望的狀態中脫出,抹掉臉上所有的血跡。「阿,失控了嗎?」有些顫抖的爬起身,移動向兩人。打算從凱手中接手小朔。
「去洗臉!」看著人的動作,拔高音調命令,自己現在正在氣頭上,又怎麼可能由著人。很久沒有氣到全身顫抖了,沉著怒氣,用眼神把克洛維趕下床,把朔夜直接放躺。如果自己遲來一步朔可能就直接昏迷而陷入生命危險,難以想像讓這種事發生的會是平日嚴謹的克洛維,但到頭來,原因還是自己。
靠著床頭頹然跌坐,揉著眉心,一面用柔和的藍光替人治療。毫無耐性,藥瓶就往還發愣的人臉上飛砸去。「該吃就去吃了。」
接住藥瓶,並沒有馬上用掉,而是疑惑的看著人。放下東西,走往浴室,再出來已經跟平常的自己一樣。
深吸口氣,在面對這對兄弟。「我很抱歉。」曾說過受不了就出聲,讓自己停止,但卻沒有意料到小朔會逞強。看著躺在床上的小朔,皺起了眉。而凱生氣的眼神只是讓眉頭在更深一些。
「......你的狀況多糟?」眼神並沒有望向人,冷冷的問著。朔夜的氣息緩過,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沒有變的是蒼白的表情。沒有聽到人的回應,才抬起頭,克洛維滿是懊悔的眼神對自己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待人近前,猛然的重力便施壓在人身上,逼著痛苦的跪下。「我該罵你們哪個?」
聲音在顫抖,掩著臉,再抬頭表情已滿是疲倦。「我在問你話,克洛維。你現在的狀況多糟?」
被逼著跪下,使自己只能抬頭望著人,再一次感受到得服從一個人的感覺。「你說呢?」帶著自嘲似的笑反問著對方,理所當然這樣的態度,讓自己身上的重力又再加重了些,痛苦也跟著加倍。「沒有很糟,我處於這樣的狀態很久了。」受傷因而讓血量加倍,加上今日外出曝露在陽光底下,沒有受到保護的關係,讓慾望一時之間失控。
為了制止哥而爬起身來,伸手抓住哥的衣袖,力道弱的只要人輕輕一扯就可以甩掉。「對不起…是我沒有…制止……」因為虛弱聲音變得小聲,講話也一斷斷的,若不是兩人的耳朵靈敏根本聽不見自己說什麼。剛才失血過多現在又猛然爬起身,頭暈的使眼前一片花花的,但沒有像剛才那樣昏過去。
嗓音重疊,讓自己更加不悅,接著爬起來的人護在懷裡,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發洩。「......如果克洛維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我不會發這個脾氣。」
有種想把人用力踩在地上的衝動,卻理智的讓朔重新躺下,彎身掐著克洛維的下巴逼著人抬起頭。「而你也很清楚我的能耐,再犯,你會怎麼樣你自己明白。」
指尖在腕上一劃,血珠立刻漫成細流,知道理智不可能壓抑住人的飢渴,垂著指,由著人貪婪的吞嚥。「你明知道我回復得比誰都快,卻只是因為味道犯險?」
明明克制的很好,現在卻發現意志力永遠敵不過慾望。凱的血並沒有小朔那般有效,但也比一般人還好上一些。新鮮的血液讓自己貪婪的吸吮著,甜膩的味道充斥著鼻腔與喉嚨。這樣的情況,與之前的立場完全相反,現在反倒像是個被餵食的動物。還需要多少才會感到滿足?這個問題連自己都不清楚,常年勞動與受傷,已經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吃飽的一天。
並不是不知道血族對血液會有偏好,而且鮮血的味道會因為情緒產生變異,這是殿下教會自己的。看著克洛維的模樣,有些同情,惹怒自己之後再咬下去,或許是因為偏好自己產生的味道。厭惡嗎?其實也不會,畢竟不擇手段也是魔族生存的原則之一。
刻意放血,一方面是不想讓人碰觸,一方面,魔族的回復力足夠讓這不收口的傷血流很長一段時間,比起被吸食來得安全有效。朔的臉色也慢慢穩定了,總算是安下心。「......吃飽來,然後把藥吞了。」
想起那個拒絕貴族身分,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肯咬自己的人,克洛維在自己眼裡,對於慾望過於衝動。不知道是因為貪慾的血統,亦或是少年而莽撞,終究是個孩子。殿下不知道會不會笑自己愚蠢,身為王儲卻甘願被這樣的人蹂躪。知道眼裡流轉的情緒會讓克洛維吃醋,但那又如何?
進食的人情緒似乎五味雜陳,血流量達到了危險值,沉著臉,空出的手直接貼在胸前凝著藍光,治療著體內,只是為了讓血繼續流下去。
有些魔族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會拒絕喝對方的血。但血族終究是需要。所以那樣的人每次喝血都會選擇喝乾一個人來確保不會對愛人動手。
每個血族的方式不同,而自己找到了美味的東西就不想放手。凱還可以支撐多久?是抱著甚麼樣的心態餵食自己?不管有沒有吃飽,還是強逼著移開。溫熱的鮮血沿著嘴角流淌下,抬起眼看著凱。「可以了,把我放開。」
「真的不要了嗎?」音調的扭曲聽不出來,血的腥氣讓自己多少有些亢奮,嗜殺的光芒在酒紅的瞳裡閃爍。克洛維壓抑的吞嚥有種反過來欺負著人的感覺,或許是帶著報復心態,並沒有馬上聽人的話止住血流,而是對人冷冷一笑。保持距離的表情一如往常殺傷力極強,達到了目的,才收了傷口,從口袋裡抽出手帕擦拭,慢條斯理地解除了在人身上的重力限制。「這可是你自己放棄的。」
重力解除,身體瞬間失去支撐的倒了下來。有些顫抖的爬起身看向人。「是。」伸手抹去嘴邊的腥紅,對於人的話語使用了下對上的回應。那是出於本能的服從,但那樣的服從只有現在。
吸收了大量的鮮血,疼痛消逝的比平常還要更迅速,很快就可以站直身體,走向床邊的小朔。蹲下身看著面色蒼白的人。
皺著眉頭,這次沒有出聲制止,而是起身繞過人進到浴室裡洗淨染滿血的手。心口陣陣麻顫,現在的自己,著實冷靜不了。明明不是恨,每一個動作卻又帶著恨意,單純保有喜歡已經太難。
踏出浴室,只瞥了一眼兩個人的互動,沉默的冷著臉,向房門走去。
「凱。」在人準備離開房間前,叫住人。小朔的狀況很穩定,但寫的氣味還是瀰漫在鼻腔,趕忙退開,走向凱。
人的眼神充滿著恨或是其他的情緒,也因為失血而有些亢奮。「你想做甚麼就做吧!」與其讓人自行消化那些情緒,還不如讓人對著自己將之全部發洩。
「......」只看了人這麼一眼,心裡抽痛著。斥開想拉住自己的手。「別碰我.....」
紊亂的思緒沒能止住自己被摟抱住,顫抖著,緊繃的身軀慢慢地放鬆下,憤怒之後的自己還剩下什麼?「......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失去。」
撫著那張臉龐,如果不在乎就不會做任何事吧。「......我不是帝洛斯。」
隔開人拉出距離,滿是擔憂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轉身拉開門,門一關上變快步的往房間回去。
看人離開,自己卻完全無法阻止,憤怒的狂吼了一聲,手槌向牆面,造成了一聲巨響與一個大洞。轉過身靠著牆,尋找著支撐,強烈的情緒讓自己邊吼邊失去力氣的跌坐下。無法克制,不管到了哪裡,都無法控制欲望。明明有神族的血統,但自己的自制力卻比一般的魔族還差.對著自己的慾望憤怒也對自身的血統感到厭惡。
咚的一聲跌落床下,引起了人的注意。原本想去人的身邊所以才下床,卻一時腿軟無力而跌坐在地,反讓人擔心的走向自己。人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抱回床上,人看自己的眼神有擔憂有自責,看見人剛才與哥大吵一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悜強。 「……維,我不要緊了,你快去找哥。」兩人關係原本有好轉的跡象,卻因為自己又變的惡劣……自己已經不想再見到為情而不斷受傷的哥了,那模樣更令自己擔憂。
搖搖頭,現在找凱只會引發更強烈的怒火。在床邊跪下使兩人視線齊平。額頭靠向人的額頭,距離近到呼吸著彼此的氣息。「對不起...。」不敢吻人也不敢再多靠近,當然也沒有伸手抱住人。小朔已經止血,但那層血味還是揮之不去。腥甜並且引誘著,連忙在受到誘惑之前退開,讓雙方距離遠到只能看到人聽到聲音。「這不是你的錯,我不該在很餓時找你...。」靠著牆坐下。
人靠近自己一下子就立刻退遠至牆邊,魔族對血腥味很敏感,更何況人是血族,雖然已經止過血,但身上還是有殘留下來的味道。「……維,我今天回房休息好了,要不然我在身邊會很難受吧。」浴衣上也染上了點腥紅,人好不容易忍住慾望,若又讓他斷了理智,事後最後悔的肯定是他自己。 「你這種狀況第一個找我,我很開心。」因為這證明了人需要自己,且自己本是能阻止人的,卻沒這麼做。「是我沒聽話適當阻止你,讓你和哥擔心了,對不起。」
沉默的看著小朔,腦中突然竄出了如果標記他,就不會再出現這種事的想法。皺了眉頭。「我...送你回去。」人現在力氣,應該完全無法移動,所以再次鼓起勇氣靠近,並將人抱起。如果是平時,自己會選擇用走的,但這次直接使用了移動陣。
人快速的將自己送回房間,人替自己舖好床被,我趁時將身上的浴衣換掉,最後人將自己抱回床舖上,交待自己好好休息又說了句對不起才離開。看著人這麼快就離開,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晃了晃腦袋,整個人在被子裡縮成一球,再度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