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可白一臉無辜的看向我,但我對這招免疫很久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不理會身後傳來的悲鳴,替亞可白關上大門後直接搭電梯往一樓去,很快的就到達了停車場,跨上顏色亮眼的紅色重機,戴上安全帽後開始催油門,離開亞可白的住宅後覺得輕鬆許多,果然還是一個人靜靜的比較爽快,在入夜的馬路上奔馳是一種享受也是抒發,對於我這種喜歡追求速度的人來說非常適合用來消磨時間和放鬆心情,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是很累人的。
和舊識解散後,留下來陪我的不是快樂感動,而是滿身的酒味和不舒服。「里,妳一個人可以嗎?」「嗯,沒事。」我故作鎮定的說,已經很久不見了,我不想讓他們太累,畢竟是我找他們來玩的。「好吧,那我們先走了喔!」朝他們揮手道別,在回程一直都是步履蹣跚的姿態,看上去不是很淑女。「糟……這裡是哪?」瞇眸掃視周圍的景物,都好陌生。「該不會是迷路了吧。」現在好像也沒有計程車的樣子,越想頭越痛,總之先走在說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抬眸望見一名連走路都走不好的女子正常馬路中間走來。「Fuck!」低吼一聲,用甩尾閃過這該死的路障,馬路因此刷上了一道黑色半弧,脫下安全帽死盯跌坐在地的女子,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上前先去關心,大概是因為亞可白,我今天才會這麼反常。「沒事吧?」蹲在她身旁輕聲詢問,機車的車頭燈沒有熄掉,所以我能清楚看到她的面貌,她有著一頭漂亮的咖啡色捲髮,標準鵝蛋臉,金色的眼眸配上長又翹的睫毛,櫻桃小嘴,鼻子不會太挺,是個小美人。
聽到機車催油門的聲音,轉過頭卻被燈光刺得睜不開眼,沒幾秒又聽到虐耳的煞車聲,嚇的原本就站不好的我跌了一跤,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害我反應不過來,只好結結巴巴的回答對方:「我呃……呃沒、沒事,噢。」皺眉看著右手手掌,好像被玻璃碎片給刺到了,到底是哪個沒良心的垃圾也不好好丟?「嘶--。」倒抽一口氣,還是先拔下來吧,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起碎片,溫熱的鮮血就這樣流了出來,長這麼大除了月經別處倒還沒流過血呢,不知道下次流血會是哪。
看來她是嚇著了。「沒事就好。」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卻又看到她右手掌的傷,眉頭輕蹙,看她一臉柔弱的樣子,還以為會哭呢,沒想到還挺勇敢的,現在臉蛋好看的通常都是些嬌嬌女,就像經常圍繞在亞可白身邊的那群女人一樣,說到底也不就只會靠臉,內在實在不怎麼樣。「痛嗎?」出血量還滿多的,必須趕緊處理才行,她會這樣一半也是我害的。「上車。」伸出手想要扶她起來,這時候必須和亞可白一樣,表現得紳士一點、體貼一點,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
我還滿討厭血的,何況這血還是自己流的。「沒有很痛。」看著血一直流這感覺也很奇妙,這樣一連串的麻煩事搞得我好累,真想馬上回家睡覺,對上他的視線,才發現他長得很好看,對,就是好看,讓人賞心悅目的那種。「上車?」很不領情的自己就站了起來,我現在還沒體弱到需要人扶。「為什麼要上車?」整個人頭昏腦脹的,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感覺很煩,我也不想打給哥哥,我們可是在冷戰,也是我先提出的,所以我絕對不要先低頭,而且從頭到尾錯的人也不是我!
起身愣愣的收回手,亞可白明明說女生都很喜歡這套的,看來他的話不能信。「因為妳受傷,所以上車。」眼看她還是一臉不甘願的樣子,難道我是會加害於她嗎?「還是妳想留在這和路燈乾瞪眼?」轉過身語氣平淡的問,今天絕對是我最反常的一天,為什麼我要管這麼多?既然她不想我又為什麼要一問在問?越想越覺得可笑,明明只是個陌生的路人。「不要的話就算了。」回過頭發現她倒在地上,上前一把將她抱起。「唉。」輕嘆,看來只能帶回家了,總不能丟警局吧。
用力眨眼看著他的背影,下一秒視線一黑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剛剛有說什麼嗎?感覺我好像在飛,大概是他把我抱起來了吧,這段時間真漫長,我在黑暗中什麼也摸不著看不見。「幹,頭好痛。」抓頭環視四周,這裡不是我的宿舍,也不是哥哥的公寓,右手已經處理過傷口也包紮好了,所以這裡是誰家?
翻閱著穹風寫的其中一本小說,清清喉嚨:「醒了就去洗澡,我不希望屋裡都是酒味。」如果是自己的也就算了,她愣在原地癡癡地看我。「毛巾和衣服在妳旁邊沙發上,浴室在我正前方。」她倒是很乖,沒多問什麼就往浴室走,接下來又該怎麼處置她呢?大半夜的趕出門也不太妥當,把她留在家共處一室也很奇怪。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才想起剛剛發生的,看向他回想方才昏倒後的細節,但就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喔。」應了一聲,你以為我想全身酒臭味嗎?臭著臉拿起毛巾和換洗衣物朝浴室走去,關上門後開始碎唸:「媽的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我早嗆爆你了死白目。」抱怨幾句心情也好了起來,還是先把自己洗乾淨最重要!
如果不是隔音太差,那就是她說話太大聲,雖然聽不清處,但可以知道她唸了一連串話。「我聽到了。」提高自己的音量說道,到底是有什麼好唸的?「還是先打給亞可白吧。」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找他了,通話時間僅僅十秒。「既然是美女那就上了她啊。」嘟的一聲我就被掛電話了,這樣問跟沒問有什麼差別嗎?
縮縮脖子一臉尷尬。『哇靠!這樣都聽得到?』目前專心洗澡才是我的任務,其它的待會再說!剛剛有稍微看了一下他的家俱,幾乎以紅白為主,看起來乾淨俐落,我喜歡這樣的配色和擺設方式。將身體擦乾後先穿上內衣褲,再來套上長版T當連身裙穿的衣物。「隔音那麼差幹麻啦。」這是我走出浴室說的第一句話。
放下手中的小說看向她,眸中帶有幾分疑惑,不是先道謝、嗎。「吹風機在床邊。」看來她是個很奇怪的女生,但這又干我什麼事了,將小說放置床頭後沉思,我好像沒有和女生靠那麼近過,我不像亞可白那樣討女生喜歡,應該說我不擅長交際,現在的摯友除了亞可白是沒有別人了,我們相遇的方式很莫名,到現在相處的模式也很詭異,看上去就不像是朋友,思緒拉回到她身上,我還沒問她叫什麼名字,問了也沒用吧,反正之後也不會見面了吧。
「喔。」說真的,我還是很醉,只是洗完澡舒服了點而已,打著哈欠走向床鋪,把重心向前傾,就這樣倒在柔軟的床上,我已經懶得碰吹風機了,好睏、好累,得把一身的疲憊給睡掉才行,不然明天肯定會渾渾噩噩的度過,我討厭這樣。「呼……。」頸肩傳來陣陣涼意,是因為頭髮沒吹又開冷氣的緣故吧,隔天起來會不會感冒呢?眼皮越來越沉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左邊,是克葬嗎?接著我聽到吹風機開到強風的聲音,看來不是克葬,狗不會幫我整理頭髮的,是哥哥嗎?
這女的真的很令我頭疼,是叫她吹頭髮又不是睡覺,搖頭輕嘆,朝床尾的方向爬去,拿起吹風機幫她整理頭髮,如果不吹乾會感冒的。「妳真麻煩。」她不會聽到我的抱怨,一半是因為吹風機,另一半則是我說的很小聲,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就是沒辦法把她丟著不管,因為責任感?此刻我眼波蕩漾的不是疑惑,而是那道不盡無色的情愁,用梳子梳開她柔順的髮,如果心裡的結也能梳開那就好了。「醒醒。」拍拍她的後腦杓,我今夜不想睡地板,這裡可是我家。
不可能是哥哥,我們在冷戰,他梳頭的技術沒有哥哥好,顯得生疏許多,被拍頭後瞇眸看著紅色棉被,我吃力的坐起身來,要在疲倦的狀況下保持清醒是天底下最困難的事了,抬頭就見到一張清新俊逸的面容,這裡其實是天堂吧,沒錯,其實在被燈光刺的睜不開眼時我就掛了對吧。「我已經來到天堂了嗎?」睡眼矇矓的問著,上帝對我太好了,還給了我一張舒適的床和帥哥,我就這樣盯著那張臉發起呆來,打從心底希望這張臉能把我哥的臉給洗掉。
人醒是醒了,一開口又是令人不解的話,酒量差還喝那麼多,如果她沒碰到我今天豈不是要露宿街頭了?或著更糟。「對,這裡是天堂。」等妳醒來就是地獄了,她那月牙般的笑眼散放著數不盡的天真爛漫,眼睛是眨了又眨,對我來說,現在醉人的不是酒,是她脈脈的雙眸,低下頭吻上她微張的小嘴,她的唇比我想像中還來的柔軟,右手箝制她的腰際,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舌尖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來不及嚥下的唾液隨著兩人唇舌的擠壓落了下來,貌似停不下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笑的燦爛,但下一秒迎接我的卻是無限驚訝,瞪大雙眼看著他吻的渾然忘我的俊顏,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舌就先攻入口中了,我氣得用力咬了他的舌,使勁推開他後再把他一腳踹下床。「你他媽的發什麼狗瘋啊!」他跌坐在地還一臉茫然,我撲上去揪著他的衣領,眼裡全是不滿和不服氣。「這他媽的是我的初吻耶!哇啊啊我嫁不出去了!」無力的垂下雙手放聲大哭,初吻可是很神聖的,然而我的卻就這樣沒了,我一定要殺了這個王八蛋,但不是現在。
眉頭因疼痛而緊蹙,被踹下床後悶哼一聲,我也不知道我在發什麼瘋,兩眼發直看著氣急敗壞的她,原來這是她的初吻,我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對她來說。「對不起。」我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她的眼淚一直掉,看得我很心疼,用拇指拭去她眼角淚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對於剛剛的失控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摸摸她的頭,希望她能諒解,我該不會就是那種一見鍾情的狀況吧。「妳怕嫁不出去的話,我娶妳。」這並不是玩笑話。
止住淚水,思緒卻很久也轉不回來。「媽的,我現在不怕了。」完全清醒後再次把他推開,跑去客廳翻包包裡的手機,接著按下通話鍵。「我不是來道歉的,你現在他媽的趕快來接我,手機有GPS我就不信你找不到。」掛斷後才鬆了口氣,我盯著大門一動也不動,又開始哭了起來,今天是很混亂的一天,我需要時間整理心情,要是克葬在我身邊,我一定叫克葬咬死他!咬得他死無全屍,竟然敢這樣吃我豆腐,越想越氣人,含著淚抓抓頭,等待的時間總是這麼漫長。
被推開了,又一次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沒有理由求她留下,甚至開始後悔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我不該這麼衝動的,如果今天只是反常,到了明天一切都會回到原點,剛剛的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我和她還是會繼續過著自己的日子,誰也不干擾誰。「對她的感覺都是錯覺吧。」冷笑著,像是在自嘲,她是遙遠的,現在以後都是,等她離開後再去鎖門好了,現在看到她真的很尷尬,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亞可白就算了。
門被打開了。「哥!」我撲上前想尋求一點安慰。「乖乖乖,為什麼妳會在這?」他溫柔的摸摸我的頭,其實我也不想在這。「就、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回去再跟你說啦!」現在說的話場面一定會很難堪。「阿克,你對我妹做了什麼?啊幹、該不會你真的做了吧?噢我可憐的小亞米啊!妳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痛?」我愣愣的看著哭得跟鬼一樣的哥哥,所以他們認識囉?「有啊,好痛。」手上的傷是真的滿痛的。「小亞米啊!」「我說的是手受傷啦白目!」真是受不了他。
原來亞可白是她哥,這個消息的確令我震驚。「接吻而已,沒有多做什麼。」起身拍拍褲子走向他們。「抱歉。」含著淚看她,我如果和亞可白一樣露出小狗般的眼神會有效嗎?我希望能夠被她原諒,剛剛消極的想法通通煙消雲散,只因為她又進入了我的視線。「可以原諒我嗎?」現在看亞可白抱著她心裡還真不舒服,明明是兄妹為什麼卻要這麼親密,我看著她等待她的答覆,我真的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噢幹,又是這種可愛到讓我想抱他的眼神,我哥的我已經免疫了,不過他的我是第一次看到。「好啦我原諒你啦!走了啦!」快速的敷衍後拿起包包硬是拉著哥哥走人,此地絕對不宜久留!我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不然就會換我對他搖著尾巴了。「掰啦阿克,詳細記得call我喔。」離開前哥哥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是不是真的巴不得我掐死他?「廢話很多诶走了啦!」「好啦好啦,妳好掃興喔。」「靠腰咧你就有比較好一樣。」我們就這樣一路吵到門口,上車當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