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劇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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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座森林裡睜開眼睛。
  環顧了四周,這是他出生又死去的地方,再熟悉不過了。
那麼,他又死了嗎?
維持著伸展躺著的姿勢沒有任何移動,抬起手按著心臟的地方,沒有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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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回憶起最後的畫面,他記得最後是自己被捅了一劍,那裡不可能沒有傷口。
他現在不是『活著』是可能的,原來死亡的感覺並不令人討厭,比起和英格蘭戰爭時的那十年間不曾間斷的疼痛跟喪失知覺感。
啊。是的,他現在可以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慢了幾拍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猛然地坐起身,那麼───
『結果你還是到這裡來呢,孩子。』
『不列塔尼亞...........父親、?』
『你還是躺著吧。』
溫和的聲音和半透明的手將他推回柔軟的草地上,男人帶著一身的動物跟著在身旁坐下,不一會便一起仰躺著望著天空。
尷尬的沉默蔓延了許久,他沒有開口,大多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對方翠綠色的眼睛看著天空喃喃自語,一只白色的鳥窩到他的髮間,歪頭朝著不列塔尼亞的方向『對不起,但是我不曾後悔。』
『而且我很高興你最後跟艾林一起成為了我的孩子。』
「我應該要…道謝麼?」
想著更早以前死亡的感覺,被活生生掐到沒有氣息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旁邊傳來淡淡的笑聲『也可以說我最討厭你了?』
「……混蛋父親。」
將頭轉到另個方向沒有去看不列塔尼亞,這就是他的父親,就算是個死上千百次都不夠的人但還是無法認真地對他生氣。
悶著頭戳了戳白色的鳥兒,引起白鳥的不滿而被小小的鳥喙啄了一口。
『阿爾斯跟布林過的好麽?』
「我現在......不曉得、」他只知道如果亞瑟成功占領自己的所有土地,那麼下一個目標就會是北方。
『這樣阿…那你們真是辛苦了呢。』
又是一陣沉默。
「父親….我..........,真的死了麼?」
結束了安靜的對望,他朝天空伸出手,一樣的半透明。
有一點點的不敢置信跟失落。
更多的是訝異於原來自己不是那麼渴求解脫。
『這個嘛───』
【在現在,這不是個重要的問題,閣下。】
猛然的轉過頭去後他沒有看見本來應躺在原處的不列塔尼亞,而是那位困在不知到哪個山洞裡許久的魔法師站在自己面前,朝自己伸出手。
「梅…」
【噓。】
帶著滿腔困惑,頓了量久才伸出手搭上後借了力站起身子,年輕姿態的魔法師抵著唇要他別多說話也別多問,拉了他轉身後就往另個方向走。
森林過後是草園,他看見海岸線。
看來死後的福利是還挺不錯的。
在心裡試圖說服自己也不全然都是壞事,至少從他認識的斯諾敦山(或許剛剛待的也不是斯諾敦山)上下來到海岸線徒步不需要五天。
【閣下,你覺得這裡是哪裡?】
「幻覺裡?」不過死後應該不稱為幻覺,皺著眉,他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形容詞,只好作罷。
【這裡是邊界。】
【是你的開始之地,閣下。】梅林指了指海洋,目光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
【淺灘,橋梁,海岸,這裡是英格蘭的終點,也您的起點。】
「............那英格蘭現在沒有終點了。」有些悶氣似的說著,他看著對岸的愛爾蘭島,其中靜謐的愛爾蘭海光波閃爍著,突然有些想念那個好久不見的哥哥。
自維京人來了又走後他們幾乎沒有碰過面。"
好吧,有一次,不過那次也是在山上遠遠地看到而已。
【不對,那是世俗的觀念,閣下,我說過您不能只單方面思考事情。】
「可是梅林,我死了,跟你們一樣。」
魔法師咕噥了幾句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怎麼過了五世紀就變得這麼難溝通?、不,閣下,我說過不能夠這麼思考的,這樣你就跟那些愚者沒有差別。】
【還是您已經被恐懼蒙蔽了嗎?那會啃食您的心靈消化思緒,然後您就什麼也看不見。】
「我並沒有害怕!」
嗤笑了一聲,魔法師隨意的找了塊石頭坐下【這話我也聽亞瑟王說過,你們一個樣都沒怎差異,全怕的要死。】
現在不能溝通的人明明是你!
覺得有些崩潰,從五百多年前自己就覺得這個魔法師老在耍著自己說話。
反常地煩躁想著,最後也只好跟著找塊石頭坐下。
「那亞瑟呢?」
【他不會在這裡。】
「那他在哪裡?」
【您怎麼能問我另一個死去的人去了哪裡。】
「….。」放棄這個話題,他抬起頭看著平靜的海面,他曾在這裡看過許多,包括羅馬和維京人的到來,殺戮及破壞,到了現在還是一樣,破壞,只是人不太一樣而已。
【您察覺了嗎?這沒什麼不同的。】
【即使我們都不在了也都是一樣的。】
他看見梅林揮了手,而自己來不及在說些什麼就被落進了海裡,他沒弄懂梅林第一個意思,但知道另一個意思是什麼。
第一次見面時梅林也把他扔進了海裡。
【閣下,您還沒有死的。】
那是他最後看見,梅林聽不見聲音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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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潑了一桶水後醒來的。
睜開眼睛後冷不防倒吸了口氣,來自於身體各路的疼痛一口氣侵蝕著掌控痛覺得神經,醒來第一個想法竟然是不可思議為什麼他還是活著。
咳出黑色的血液後他才勉強看到眼前的人是亞瑟,啊,是亞瑟。
「早上好,哥哥。」帶著燦爛的笑容走進了房裡,不同於戰場時的模樣,自己已經換了一身整齊的衣物,好整以暇。
「哥哥還活著呢,太好了。」
「你的口氣倒、咳….、咳咳、」話都不及說出口便又一陣猛咳,身體不適的好似要把內臟也一起吐出來才滿意似的。
像旁邊的侍者打了手勢意味他們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已是獨自一個人站在門口倚著門框看著狼狽不堪的威爾斯,我的哥哥,現在也是我的一部分。「我還是很高興的,哥哥。」
「看,接下來我們又是住在一起了呢。」
「...........,你的來意是什麼。」他不相信亞瑟會為了這兩句似真似假的話特地來見他甚至採用了這種手法潑醒自己。
倫敦真是冷。
「威爾斯哥哥還是一樣的敏銳呢。」
趨身走近,將捧著許久的精緻的木盒放在對方面前,「我帶了東西要來給你。」
「..........。」沉默地盯著那個盒子,不論是大小還是亞瑟的意圖是如此明顯,心底某一處正大肆嘶吼著不要打開。
仍保持著一貫淡然的表情,沒有透露出那份從裡到外的憤怒及直線增長的恨意,直到亞瑟打開了盒子。
「我想哥哥也不希望屍體遊街示眾的,畢竟,吃了你們苦頭的我的人民也不在其數,比起被憤怒的群眾如此,這樣應該比較好吧?」笑了笑,伸手解開了束縛住對方的麻繩,反正現在他的哥哥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肢體上的搏鬥不構成威脅。
「............說正事。然後讓我滾出去或是你滾出去。」瞇起眼睛,木盒被自己輕輕闔上,他希望路維林的兄弟能不要這樣被對待,同為自己的子民。
他們僅存的驕傲不該被這般踐踏。
「從今天開始,過去的威爾斯地區即為英格蘭的一部分,由安格爾西…」
「停止,我的地名還不需要你一條條清數。」
「那麼就這樣了。」微微一笑,收起那份文件並拿起盒子「從今以後這就是威爾斯哥哥住的地方,這裡是西敏寺。」
「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可以考慮先把自己弄乾淨。」留下了這一句話後掩上厚重的門扉,輕笑。
沒有錯過對方那一瞬間錯愕的神情,對我而言這已是最好的讚許。
紅色的龍已經完敗,白龍將會稱霸整座島嶼。
「奧斯頓。」喚著適從的名諱,在確定整串鑰匙都有對應打上鎖頭扣上後才將之交給年輕的英格蘭少年
『是,請問殿下有何吩咐』
「傳下去,這扇門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准打開。」
『是、可是...那位,不需要進食麼?』
「不需要多事,我們就算不進食也不會死去,你就不需要管這麼多了。」邊交帶邊補充:「也交代不許把這件事傳出去,違令者我會重罰。」
『...是!』
接下來----就是北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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