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頻道處在歐美電影台,正在播放血腥片。拍攝劇組不手軟的灑血灑淚著,就為了博得觀眾一個驚恐的情緒。優哉游哉的躺在床上,那一整包家庭號的棉花糖已經接近見底,而距離自己打開享用的時間,也不過十分鐘而已。
latest #17
聽說最近H棟來了一位病人,抱持著有些好奇的心情決定去看看,手上還提著今天從病人家屬那邊收到的蛋糕。「是這裡吧?」看了一下房號:HB,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打擾到病人?雖然帶有這樣的疑惑,最後還是將門給打開了。
門開了。瞬間,房內沒有了手中包裝袋的摩擦聲,電視裡頭的悲鳴聲,只有那扇門,開啟時的「咿-啊」。房間的門把被推動,然後往前,內部空氣正進行著微弱的流動。這是住進醫院第二個活物進來,第一個是昨天肚破腸流的鴿子,牠的屍體還靜靜的躺在水果籃邊,發出不好聞的味道。
才剛推開房門,血腥味就立刻灌入鼻腔,當與對方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有些微愣,如鮮血般艷麗的紅色──很漂亮。「你好,我叫薩威洛。」勾起嘴角,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雜物,瞥見了躺在一旁已經沒了生氣的腥味來源,並沒有感到多驚訝。稍微打量一下周圍,破壞的還真不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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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體,那個蛋糕,放下。」你叫什麼名字,我不想知道、也沒空知道,就一概稱呼就是。伸手指著對方左手提著的盒子,粉紅色的包裝、紫色的標題,我知道,超級清楚,那是一家超好吃的蛋糕店的蛋糕。赤紅的瞳不眨也不移開,盯著、盯著,盯得像是要讓對方發毛。
生物體?真是特別的稱呼,看樣子這個新來的病人挺有趣的。「這雙眼,要是能夠收藏起來就好了啊。」微微瞇起眼,隨後又好像什麼也沒說過似的露出笑容。「本來就是給你的,拿去。」將蛋糕遞給對方後直接拉了放置在旁邊的椅子,逕自坐下。
將棉花糖放在一旁,伸手接過對方遞過的盒子。勾起嘴角,表示出開心。伸手把還放在鴿子肚子裡的水果刀拔起,滴著早已不鮮的血,然後,水果刀用力插入水果籃中的一顆蘋果,整個桌子,震動一下。「哪、請你吃。」握著把柄遞給他。
「……謝謝,不過下次我想要梨子。」眨了眨眼接過對方遞來的蘋果,刀柄的部分還有點黏膩,不過倒是沒有再說些什麼一口咬了下去,仔細的咀嚼一下後揚起嘴角,「嗯,好吧,味道還不錯。」老實說自己其實沒有很喜歡甜食,這也是今天把蛋糕帶過來給對方的原因之一。
「粉莓甜心屋?招牌。」打開盒子,一個以草莓為主要、白巧克力次要組成的精緻小點,而自己叫的出它的名字,但是,卻極少吃到,要買的時候都很不巧,沒了。無視旁邊生物體的話,將蛋糕外的玻璃紙撕開,拿起來,一點也不留情的享用。
拖著腮幫子望著對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真是不太忍心打斷。「喜歡的話,下次再幫你帶過來吧。」脫口而出這樣的話之後自己也錯愕了一下,不過算了、說都說了總不可能收回吧?
有點吵……超級吵。遙控器就在自己身旁,五指抓起,往前用力扔擲,螢幕,黑與碎裂同時進行,還有火花,那是用不正當方式關閉電視的後果,一個小小的爆炸。碎片四處飛,被刮傷的臉頰流出與瞳同樣的紅。「好啊。」然後,回覆。
白皙的頰,一道鮮豔、怵目的痕,血混雜著草莓與澱粉的甜,然後嚥下,是很新奇的味道。「生物體,我要黑色的油漆,黑色,純黑色。」
嗯……初步評估果然狀況挺嚴重的,難怪會住進H棟,看來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傢伙的病例。望向那台已經報銷的電視,總覺得得替院內的經費默哀一下。「嗯……」瞥見對方被刮傷的臉,白皙的皮膚與血形成強烈對比,紅色看起來更加鮮明,顯得有點駭人。
「過幾天再幫你帶來。」直接用白色的袖子抹去對方臉上的血跡,「別留下疤痕,恢復良好的話,下一次帶更好吃的給你。」最近好像又新開了一家蛋糕店,評價還挺不錯的。「吶,你有特別喜歡的口味嗎?」
電視機裡太過於虛假的尖叫驚恐聲沒有了,只有電線還走火的嘶嘶叫。外面的風聲,就算非常的渺小也聽的好清楚。而對方的聲音和動作也似乎變的很清晰:「甜的,就行。記得黑色的油漆。啊、可以的話,幫我帶個手術刀。」白色的袖子沾上那抹紅,不難看。
「嗯,我會記得的。」手術刀嘛、雖然醫院有很多那樣的東西,但若是知道是要給一個精神科病患的,恐怕不會獲准吧?既然如此好像只能偷偷的弄到手了。緩緩走到門邊,踏出房門的前一刻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回過頭,莞爾一笑,「再見。」
赤色凝視那隻已經毀壞的大半的鴿子,我還是想替他解剖看看,因為很有趣。無視對方的回眸,門又打開了,又關上了。吃著剩下的棉花糖,好安靜,安靜的有點想念電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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