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觸碰了正在發光的書本,也任由書靈占領自己的身體--反正是工作、也已經習慣了,也了解了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是的,一切都是為了那位大人。」張開的眼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將書本隨意放置後踏出了暗房。「那麼今天要接受試煉的戰士--我要去接您了。」
一步一步踏上了上樓的台階,一步一步的踏上了三樓的階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角落的那間房間,迎接著今晚要接受試煉洗禮的戰士。
雖然才剛維修了裝甲不久,但是在那之後就沒碰過夥伴了。所以在今天到了裝甲的停機棚再次替夥伴進行檢查,直到現在才回來。剛走到樓梯的出口,就看到了不遠處屬於自己房間位置前有著一名男性。
看衣著,應該是那名叫布勞的忙碌管家。站得筆直的腰讓自己覺得,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看對方站在自己房間前,應該是有事找她吧?難不成又是外出探索?思及此,於是加快了腳步並且站在布勞背後出聲叫人。「小管家,找我有事?」
「是的,有點事情,需要請您帶著您的武器跟我來暗房一趟呢。」轉過頭看著佛羅倫斯,抬眼看著,眼神流露著滿滿的惡意。「您得到了試煉的資格、請問您要接受嗎?」
雖然有時候自己閱讀不出周遭的空氣,可是看人的眼神她自認還挺有一手的。布勞的眼神有著明顯的惡意,似乎是衝著自己所來的。思考了一下,她應該沒做出什麼事讓這位小管家生氣吧?不過,好像說到試煉這個詞彙?輕抿了唇,啟齒:「等我一下,還有,請在我回來之後,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說畢,便回到房間從隱密的櫃子裡拿出愛槍後離開。
「呵呵、好的,那麼請隨我來。」笑著領著對方來到了暗房,拿起了對方的召喚書。「那麼請做好心理準備後就站到法陣中央。」
輕哼一聲,把手槍放到身側最容易拿到的位置後便走到陣內。小小的陣法是傷不到人的,大概。
「那麼接下來您要接受的試煉是您的惡夢,請務必要通過試煉--好嗎?」瞇眼笑著,翻開了對方的召喚書,一道強烈的紅光包圍四周,一如前幾次輕聲說著。
因為紅光突然的出現讓她微微的瞇起了眼,原本想要說出口的疑問也吞了回去,並且感到四周也開始天旋地轉。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只有荒蕪。明明剛才還在室內、為什麼會突然變換了場景?這種突發的狀況,讓身為軍人的自己開始緊繃神經。
小心翼翼的走著,深怕下一步便會踏入無盡的死亡深淵。在這種緊張的時刻,腦袋裡居然僅有想抽一口菸的想法。勾起了一個幾近嘲諷的笑容,再次邁開腳步前進,當走到一定的位置時竟然看到了一縷縷的煙霧從前方出現。
根據軍人的直覺,那應該是有人在那裡駐守著。或許,那裡會有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的答案。當走到附近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正在休閒地抹著裝甲的金髮女子。抿起嘴,對方雖然好像沒注意到自己。但能夠查覺到我方有敵人又或者入侵者是軍人的必有的技能,會如此鬆懈的場景實在少有。
果然就如她所料一樣。那名金髮女子轉過了頭,揮了揮手像是在招呼自己過去似的。〝哼〞以鼻音發出了一絲笑聲,決定走過去並且同時靜觀其變。「嘿,艾妲。」走了過去,總算知道對方是誰。艾妲、她的同期好友。暫時來說,她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她環起了雙手。「佛羅倫斯——」艾妲獨有的聲線喚起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想要回應。可是對方下一句話及動作讓她說不出話來。突然的,艾妲舉起了槍枝「我為什麼會來找妳,妳是知道原因的吧。」,對準了還一臉輕鬆的自己。她勾起了一個無害的笑容回應,「因為我背叛了王國?」明明想要回應〝不知道〞,出到口中的反而是另一句話。讓她意識到,很有可能的,並不是她的意志在說話。
「是陛下叫妳過來的吧?啊啊,那個小孩、也長大了呢。」笑了,笑得幾近張狂,在她對面的艾妲依然紋風不動但說話卻相當激動。「為什麼要和帝國合作?佛羅倫斯!」〝回答我!〞那猶如絕望般的命令,就這樣硬生生的一下又一下的撞進了自己的腦袋。背叛、「我」背叛了魯比歐那?背叛了奧羅爾隊?背叛了……艾妲?不可能!可是、看著艾妲那不像說謊的面容,實際難以去說服自己並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儘管、腦內並沒有任何相關記憶。
沒有做什麼動作,依然是維持著這種狀態的自己收起了笑容。「是又如何?帝國的實力,比起魯比歐那實在是強太多,艾妲、我親愛的好朋友,妳知道我喜歡力量的不是嗎?就連裝甲獵兵的武器也是力量型的。」艾妲抿起了唇,沒有說任何話。「所以,當魯比歐那輸了那刻、我就決定了,去贏取帝國的信任,將裝甲獵兵的秘密告訴帝國,讓帝國再進行改造。」她從菸盒中抽出一支菸,點燃。「他們、是這樣告訴妳的吧?」吸一口、呼一下,反覆地。
「艾妲,記住。軍人、並非每個都是善良的。應該說,並非每個軍人都能夠像我一樣。」似是知道艾妲會作出反應,她咬著菸輕笑。「如果我說,沒有做過這種事,妳會相信我嗎?」艾妲輕蹙眉啟齒,「誰也不能傷害王國的驕傲。就連妳也不行,佛羅倫斯。」〝砰——!〞像是宣佈輸贏一樣的槍聲響起。不過,子彈只是擦過了臉頰,微溫的液體出現,輕撫了一下臉似乎是被子彈擦傷了。
不知何時,艾妲已經變成了另一人。似是海市蜃樓。「呵呵呵,有死亡的味道呢。」帶著冰冷氣息的女子竟然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對手一手摟住了自己的腰一手捧起了她的臉。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陣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觸感,斜眼看去發生是對方伸出了舌頭輕舔著傷口,那微微的刺痛感讓她不自覺的露出厭惡之情。對方反而卻是滿臉愉悅,「如果全部的人都死了的話就好了……」伴隨著這句話,捧起自己臉的手順移到頸部,然後一陣的用力!
「什、……!」來不及逃開,頸部就被對方用力握住。無法吸入空氣的她,臉容扭曲著。「將我重要的船給擊沈的就是妳的武器吧。」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那麼就……以死謝罪吧!」明白到剛剛與自己說話的艾妲以及說自己背叛的談話可能只是幻影,但卻也實在的讓自己的心多了一度缺口。可是,她還不能死在這裡!在原來的世界,有著太多的疑惑,記憶也還沒恢復過來,在記憶全數回歸前絕對不能倒下!因此,她儘了全力的舉高腳使力一踢。
「會說這句話的是貝琳達吧?」在對方因吃痛而放鬆自己時,因為沒了支撐所以半跪了在地,「不過很抱歉、我,還不能死掉呢。」勾起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手緩緩摸向了腰側,啊太好了有把槍帶出來。沒有把布勞的話放在一旁,實在太好了。她由衷地如此想。
〝砰——〞拿出槍,舉起並扣下板機。在槍聲響徹雲霄之際、貝琳達倒下之時自己也再次陷入黑暗,當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回歸了暗房。感到安全了,身子立即放鬆,原本已經半跪在地的她並沒有立即倒臥而是坐了下來。該慶幸平日訓練充足嗎?如果這裡是暗房的話,那麼……
「布勞!剛剛到底……」抬眸那刻,果然不出所料。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在眼前,望向對方的眼神是疑惑、是憤怒,也有無助。
「恭喜您通過試煉,您應該已經得到了更強大的能力才是。」天真的笑著,不變的是眼神中的無情、殘忍。「剛才的是您最害怕的惡夢--也是這次的試煉啊?」
「更大的力量嗎?」輕碎一聲後勉強地站起來,「雖說我對魯比歐那的皇權沒有興趣,但是啊,把人的忠誠當成另一回事就是另當別論了。」自己此刻說的話,就連本人也不知道意思,似是被大量的訊息給衝昏了頭腦,「好了,外表是小管家但內在不是小管家的小管家,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呢?照著大人的命令來說,我是布勞,但我是什麼呢?」瞇眼笑著,轉了個圈。「放心吧、我的任務結束了,現在就把布勞還、給、你、們。」
閉著眼的身軀晃動了一下,張開眼後是平常那張帶著微笑、但有些無奈的臉。
好吧,看樣子回復正常了?抿了抿唇,決定把手放到他的頭上。「小管家,雖然我很想說,該道歉的是另一個你。但似乎好像有更需要道歉的人存在啊。」有點意味不明的話,希望對方能夠讀懂;語畢,輕揉了幾下他的頭。「好了,去休息一下。」
「呃、好的,謝謝您。」有些意外對方的反應,但感到有些開心。「也請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