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湊到樓梯轉角，先是冒出小小的腦袋跟眼睛，抱著對未知世界感到興奮與好奇的心，瞥了瞥樓下的樣子。昏暗的燈光，有著奇怪的格局，有股奇幻的感覺。
「哼哼。」微微縮了一下，用兩秒做了心裡準備，一口氣蹦到了樓梯口，沒想到此時卻從視角外的牆邊冒出了一抹人影，於時煞車不及，便撞個正著。「唔哇！」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
今天第二次摔著，疼的似乎屁股都快裂兩半了，不對……應該是四瓣。

從暗房步出，打算去庭園小休一下才繼續在暗房工作。誰知在暗角處轉出的時候，被衝出的影子撞個正著而與對方跌坐在地上。
抬起頭，看到對方是從沒見過的小孩子時，準備說出的話語凝在喉頭。

眼前這位跌坐在地上，似乎是剛才把自己撞倒的，並非聖女大人所製作的人偶，但卻不曾在戰士名單中見過，因此應該也不是戰士。不過對方，反倒十分和路德十分相像。
……咦？難道是路德他……
仔細打量了眼前人半晌，才緩緩開口，「請問…您是路德先生嗎？」

還揉著摔疼的臀部，忽然耳邊就傳來了問話。先是一愣，接著抬起頭對著人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從地上爬起來，盯著人的神情上滿臉疑惑。
這是自己打從來到這裡後，第一次有人正確無誤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這樣嗎？」聽到對方的疑問，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思量該怎樣處理現下的狀況。
如果自己沒有推斷錯誤，就是路德不知是有意還是意外，而喝下了會使人變成小孩並暫時失憶的藥水。
思量了晌，打算起身把對方抱起，但伸出的手卻在半空凝住。

－－一旦在回復原狀的時候，路德記得這段記憶的話，自己豈不是十分失禮？
思至此，把手放下，忍住想把眼前的小孩子抱起然後在他圓滾滾的臉蛋上亂捏一把的衝動，彎腰使自己與對方水平相視，「因為我是管理這座大宅的侍僧，有關住在這裡的戰士的名字以及其他基本資料，我都會知道。」然後漾起笑容。
這樣反應的話，即使日後路德記得當下這件事，也應該不會以此取笑自己吧。

注視著人的雙眸，並沒有漏看對方的一舉一動，歪頭對人的行為一知半解的猜測著，大概八成又是想把自己拎起來之類的吧？似乎大人都頗喜歡這樣……雖然自己並不排斥被抱起來，但如果是抱起來玩就另當別論了。
「四聲？那是什麼？三聲呢？」顫著眼簾，童稚的聲音說著連自己都覺得很沒邏輯的發言。但不懂就是不懂嘛……而且什麼都知道的感覺好可怕？

「不，路德先生，那是侍僧，服侍的侍，僧人的僧。」始終忍不住伸手輕戳了下對方的臉頰，輕瞇起眼的笑著。
總覺得，這時候不好好的逗一下路德就太可惜了。出現了這個想法後，放棄了內心的掙扎，一把把路德抱起，
「而侍僧，就是協助炎之聖女大人的助手。聖女大人創造了這個世界，而我們侍僧就是協助她達成希望做到的事情的。」
「這樣子，有明白了一點了嗎？」

摀著被戳的地方，鼓頰，「還是不懂。」侍僧什麼的……「那這跟你知道我名字有什麼關係？」噘著小嘴，坐在人的手臂上，覺得這時候還有大人會說什麼人創造了世界這種騙小孩的童話，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而且，既然都能夠創造世界了，為什麼還需要其他人幫他做事？自己來不就好了嗎？奇怪……」大人的世界果然是小孩子無法理解的。

「聖女大人失去了肉身和自我，而且，她要成就的事情，並不能在這世界做到……」看著抱著的銀髮小孩苦笑。這些對方本來也知道的事情，如今卻要自己解說一次。
不過，反正路德最終會在回復原狀時想起來的話，也許不妨撒下一個小小的謊言？「是呢，抱歉，我知道您的名字，和侍僧其實並沒有關係。因為這名字是我替您起的呢。路德先生忘記了嗎？」或者說，作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搧了幾下眼簾，還是不懂。
算了，反正不重要。
聽見對方的發言，連思考都沒有，反而很直接的開口：「不記得，而且……你是誰？要若真的是幫我取名字的人……你不就是我爸爸了？可是你不是我爸爸。」攏起嫩頰，雖然真要說，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的爸爸是誰，但自己至少很確定不是眼前的人，因為他看起來太過年幼了。
……不過自己似乎也沒資格說？

「除了父母外，也會有其他人會替人取名字的呢。」對於對方的回應，自己早在剛才把話說出的同時想出應對了，「當時您剛剛來到這裡，並且像現在一樣，忘記了所有事情，包括您自己的名字。於是，在您的要求下，我便替您起了這個名字了。路德先生。」

「你、騙、人——」抬手捉住對方的雙鬢往下拉，然後身手俐落的跳下人的懷抱，「大爺我可是打從娘胎出生就叫路德的，你騙不了我的，怪、叔、叔，咧——」插著腰對人吐舌扮鬼臉，「而且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想誘拐我還早的很呢！」驕傲般的挺起胸，接著頭一歪，往旁邊的走廊跑去。
差點忘了自己下來的目的——探險。

雖然變成了小孩子，但路德始終還是路德，欺騙對方的謊言就這麼的被對方識破。
「哎呀，被叫作怪叔叔了呢。」以路德僅能聽到的音量小聲低語，「不過既然路德要走了，那麼準備好的生日蛋糕還是給弗拉姆吃好了……」
四處玩耍和甜點，您比較喜歡哪個呢？小路德。

「唔。」聽到了某個關鍵字，停下了腳步，自尊與利益在童稚的心裡糾結。如果這時候回頭，就證明了自己很好拐；如果假裝沒聽見走掉，就得不到蛋糕跟禮物了。
「唔…………………」咬著下唇，儘管背對著人，仍舊彷彿能夠感覺到那抹紫色的身影正露出詭局的笑。
可惡，真不甘心。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轉回身，直盯著人，半晌，「你到底是誰？就算今天是我生日好了，可是你剛剛並不像是要找我去吃你準備的生日蛋糕的吧？」掛上警戒，對這個滿身紫的綠澡頭燃起了敵意。

被問及了身份，就只好如實招來。「我是布勞，是管理這座大宅的侍僧之一。」朝路德欠身，「剛才只是我難得看見路德先生這副模樣而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還請路德先生不要介意。」
面對對方明顯的敵意，也只是以笑容應對，「如果路德先生不願品嚐特意為您製作的生日蛋糕，該蛋糕我自會處理，請您不用費心。」

瞇起翡翠色的雙瞳，難得看見這副模樣的自己？「什麼意思？」自己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而且，你還是有漏掉我的問題。」插起腰，對於對方老是撇開自己問題的回答感到很不滿。
噘起小嘴，有種根本在雞同鴨講的感覺……「算了，不跟你玩了！」調頭瞄準隨便一個門，就準備亂闖。

「嗯……請問路德先生要去哪呢？」瞇起金眸，跟在對方身後。明顯地，對方要去的是電機室。可是，讓現在心智在幼童階段的路德貿然進入的話……會很危險。

瞥了一眼那人，撇了撇嘴，「馬麻說不可以隨便讓怪叔叔搭訕。」雖然好像已經來不及了……不過沒關係，從現在開始不理他！
看著人似乎想阻止自己，於是又馬上將目標轉移，往走廊深處跑去。
都還沒探險到，怎麼可以就這樣被抓到呢？

媽媽……？
聽到路德的回應，不禁狐疑對方是否在幼化期間把大宅內的哪位戰士或是大小姐當母親了。
如果大宅內當真有被對方當為母親的存在，還真想找到她來制止路德這場胡鬧。

看著對方放棄進入電機房，卻還在這層樓層逗留並往深處走，不禁皺起眉頭。
「路德先生等等！」追著對方跑去。

聽出對方的語氣參雜著些許的焦急，嘴角揚起惡趣的弧度，故意挑了一扇上頭寫有「重地 危險注意！」字樣的門，停下腳步、伸手握上門把，面向人露出調皮的笑，「哼哼，告訴我裡面是什麼？」小小的腦袋精細盤算著該怎麼整整這紫色的怪叔叔，沒整到也要好好利用一下。
想拐我？還早呢！

看到路德走離了電機房，還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對方轉移目標，前往，應該是更危險的地方。
「……是火藥庫，路德先生。」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漸漸變得黯然，一手掏出懷錶，打算在必要時讓時間停止，把路德抱離地庫。

瞧著人掏出了懷錶，但當然也不明其用意，只知看著人焦急的模樣，正是達到自己的目的。
露出了淘氣得意的微笑，「嘻嘻，不然～你帶我參觀吧！」提出了交換的條件，「帶我參觀完，我就跟你去吃蛋糕！」當然也不忘自己的利益。

「參觀……嗎？」對方提出的要約使自己愣了愣，但轉眸一想，這果然還是路德的思考回路。
比起放任對方在宅邸亂跑，答應帶對方參觀火藥庫也許是更好的選擇，「好的。那先請路德先生牽著我的手吧。」把懷錶收好，再把手伸向對方。

盯著朝自己伸過來的大掌，停頓了一會，接著把頭撇開，發出不屑的哼聲，「才不要！牽你的手會被你拐走，我才不會被你騙呢！」朝著人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一手還捉著門把、一手插著腰，理直氣壯的又提出了條件：「那，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老實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不然我就炸掉這裡！」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自然是有把剛剛那「火藥庫」三個字聽的一清二楚。既然有個把柄，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伸出的手就這樣被對方拒絕掉，勾起微微的苦笑。
其後聽到對方的宣言，嘴角不禁再往上彎，懷疑一個這樣的小孩，會否具有這般的能力。不過，始終還是擔心對方會在火藥庫做出危險的舉動。
收起笑容頷首，「我明白了。那麼，路德先生，您有什麼問題想詢問我的呢？」

似乎是沒有料想到對方會立刻反問自己，但這不足以讓自己感到意外，小小的腦袋微微頓了一下，不遐思索的拋出第一個問題：「裡面有多少火藥？」隨著話音落下，上揚的嘴角，清楚地表露了自己正盤算的目的。

「多少……火藥嗎？」對方的疑問使得自己愣了愣，記得剛搬進這所宅邸時，火藥庫的存量是……「這，我要翻找一下記錄。」
回以微笑。雖然再多加思考必定能憶起，但看到路德上揚的嘴角，突然有不想順從對方意願的想法。
而且，我這樣是如實的回應，並沒欺瞞呢，路德。

「嗯～」發出了狐疑的聲音，「那，有哪些種類的火藥？他們的火力怎麼樣？」望向一旁的門，露出了詭笑。儘管知道對方或許不太可能明確告訴他答案，正確來說可能也不清楚，但就是想故意刁難、捉弄一下對方。
誰教他剛剛欺負我。

「這個的話，我也要在翻找記錄後才能回答您。」有什麼種類的火藥大約是知道的，但對於它們的火力並不清楚。而且，把這些告知眼前這位心智只有幾歲的路德，並不恰當，也不願意。
「除了關於火藥的問題，路德先生還有沒有別的問題要詢問？」不想把話題再停留在火藥上，希望藉此能讓話題轉換。

得不到想聽的答案，有些掃興的撇了撇嘴，「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嘛～」故意損了人一句。腦子一轉，顏表又染上一抹調皮的樣子，「嘛～要轉移話題也是可以啦，但我偏要繼續問！這裡誰最會用火藥？」頓了頓，想起了剛剛還沒獲得解答的問題，以及之前對方露出異常反應的事……「啊，還有……剛剛你阻止我進去的地方，裡面是什麼？然後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你會知道我的生日？」下意識的微微噘起小嘴，大概是覺得自己有些受屈，而擺出了些許無辜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即使心智變小，路德還真是一樣的難纏。「據我所知，大宅內較會使用火藥就只有佛羅倫斯小姐和我。誰最會用我並沒有深究過。」頓了頓，「而剛才那地方是電機房，那是給整座大宅供電的設施。不讓您進去是恐怕您會在裡面不小心觸電，對您造成傷害。」
「而生日……我早就說過，大宅內各人的生日，我手上都有記錄，所以我知道您的。」而自己和路德算是相熟這事，反正對方似乎忘了，還是絕口不提好了。「路德先生，未知這樣的答覆您可滿意？」

「不滿意。」似乎毫不考慮的就迸出了三個字。反正不管滿不滿意，就是想與他唱反調就是了。唱不了反調也要努力鑽漏洞，就像現在……「既然你說每個人的資料有紀錄、火藥什麼的也有紀錄，那為什麼我的生日你就記得，火藥的數量那些卻不記得？」挺起胸，很顯然是想靠著耍嘴皮子跟眼前這體型比自己大一倍的人辯論，「而且不知道進出數量的話，有人亂用亂拿你豈不也不知道了？」挑眉，一副質問的理所當然似的。正所謂人小鬼大。

「今天是您的生日，所以我有記得。因為我把所有人的生日都記在房間的日曆上了。」把各人的生日記在自己房間的日曆上是事實，不過對他的較有印象就不止因為如此就是。
「然後，火藥的數量，因為天天都有差異，所以我是靠比對記錄得知有沒有不正常減少的。因此沒有記住的必要。」
總覺得好像被這小鬼纏了好久，是錯覺嗎？

「嗯～」瞇起紫羅蘭般的眸子，提高了尾音，「好、吧！」故做有些勉強的接受，放開一直握在門把上，甚至有些出汗的小掌，轉身打算繼續抓著人探險，但此時才注意到一件事——現在幾點了？
沒有帶錶出來的習慣，不免有些焦急了，深怕太晚回去會讓沃肯阿姨生氣。
倏地腦海中似乎憶起了什麼，又弦回身，並伸出手，再度提出了要求：「欸你剛剛手上拿的是懷錶吧？借我看好不好？」

才剛問完複雜的問題，現在就是向自己要求懷錶嗎？
輕瞇起眼看向路德，想著對方是否又有什麼鬼主意，「那個，請問要懷錶是要做甚麼呢？」
遲遲沒有拿出懷錶，生怕對方會搶去自己的懷錶，到時候，可是想連停止時間把這個路德帶回大廳也沒辦法了。

鼓起粉嫩的雙頰，小小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借我看看又不會怎樣，問那麼多……」嘟起小嘴，接著唇角揚起了莫名的弧度，「該不會～裡面有藏什麼吧？」像是在盤算著什麼，雙瞳往對方的口袋瞥了一眼。
如果真的藏了些什麼，那可就更有討來瞧瞧的價值了。

「……」如今這樣真的是，給他不是，不給他也不是。
懷錶這東西，路德本身應該也是有的。再次打量一下眼前幼化的路德，決定還是詢問對方，「懷錶這東西，路德先生您沒有嗎？」

「如果我有的話我會需要跟你要嗎？」微臭著臉反駁，另一手也有些不耐的插上腰際。
雖然說看時間是主要目的，但另一個目的是想研究一下那上面的紋路，感覺似乎比自己的高級不少？
手臂舉在半空中望著人猶豫，不免又出聲催促：「快點啦～給我看一下又不會怎樣！」股頰。

嘆了一口氣，「……好吧。」緩緩把收好的懷錶掏出，「不過，可以請您用一件重要的東西和我交換嗎？只要您把懷錶還回來，我就把那東西還給您。」
始終覺得路德向自己要求拿懷錶有別的企圖，因此開出要求。

聞言愣了一下，開始好奇為何對方那麼重視那個懷錶，難道真的藏了什麼？如果真是這樣，那似乎就沒那麼容易可以拿到手了……「嗯……可是我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耶……」雙手探入口帶內，將空空的內襯拉出，證明自己什麼也沒有，表情還故意裝作有些為難欲哭的樣子。

塞好口袋的布料，思索了一下，想起沃肯阿姨特地給自己大衣多做的內袋中似乎有放其他東西……除了那個書籤外的東西。於是伸手掏了一下，挖出一條白色手帕，然後望向人，「手帕好不好？」
如果真能用手帕換懷錶，那也就是說……假如自己不想要那條手帕了，就可以直接把懷錶帶走？賺到了。

看著那手帕皺起了眉，思量了晌。
路德身上應該真的什麼也沒有，而他拿出那手帕……看來不是對他很重要，不是適合作為抵押的物品。思至此，最後搖了搖頭。
「手帕的話，還是不用了，請路德先生收好吧。」在路德面前蹲下，把翻開錶蓋的懷錶遞上。「然後這是現在的時間。」
「這樣可以了嗎？路德先生。」

可惡，計畫失敗……果然大人都沒那麼好騙。不過看著對方還是把懷錶遞到自己面前，也算是達到目的了吧？
悄悄懷著有些不甘的眼神將手帕收好，轉而盯向錶。最先引起自己注意的其實並非上頭的指針，而是埋在周遭的紋路。左探右察地，想仔細地收入眼底，「唔……你的花紋好特別喔！可以讓我看一下嗎？」童稚的水汪大眸，此刻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亮光。

留意到對方有異的眼神，卻沒再多加理會，畢竟，只要懷錶還在手上就安全吧？
聽到對方的詢問，仍掛著淡淡微笑回應，「唔、……路德先生不是要看時間嗎？」低頭看了看懷錶再把視線投回對方身上，「現在是晚上八時四十六分。那，路德先生想看懷錶哪裡，我翻給您看？」

聞言挪開了方才定在懷錶上的目光，轉而凝視著身前的人，沈默著，直到對方露出不解的神情準備開口反問之時，才道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為什麼你要這麼保護這個懷錶？對你來說有什麼特別的嗎？」從剛剛就對於他的舉止感到好奇，而且深深有種特別想打發自己在這方面興趣的味道在。

聽到路德的話，輕勾起笑，「這個懷錶當然特別，因為是我的武器。」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把事實道出，「不過這個懷錶作為武器的使用方法，請恕我不能告知。」想到對方可能詢問自己有關這個懷錶的特殊使用方法，立刻補上一句。

「武器？」眨了眨水汪的大眸子，實在不能想像懷錶能怎麼當武器？「拿懷錶丟人嗎？」匪夷所思地又將焦聚凝在那金屬東西上，難不成像是故事書裡面寫的可以操控時間？小小的眉心微微蹙起，感覺頗有趣的啊。
噘起嫩唇，也可想而知這就像是魔術般無法輕易得知的秘密，也就自己識趣的撇撇嘴，不再追問，反正也一定問不出個所以然。「好吧，不過……」小腦袋瓜偏著望向人，「蛋糕。」說著同時，伸出了右手，露出一副無辜的笑。

「好的。那麼，請路德先生跟我來。」牽起路德伸出的右手，領對方往樓上的餐廳去。
走到餐廳，見到自己精心鋪上了的暗紅的絲質桌布，並擺放了一個放上盛開的鮮紅玫瑰花的瓶子一如自己離開時的樣子，滿意的微笑。
帶路德在那桌子旁坐下，並獎勵的摸了摸坐在桌上作看守的弗拉姆的頭顱。
先倒了一杯柳橙汁端到路德面前，「請路德先生在這稍等一下，我去拿蛋糕出來。」

隨著人的步伐，內心只有滿滿的狐疑，『這個人真的可以信任嗎？』可當對方領著自己來到了餐廳，瞧見與先前記憶截然不同的精心佈置，也不管對方是否有何居心，童稚的觀點只告訴了這孩子何謂驚喜。

瞠大了雙目，眼神瞬間閃爍，「好漂亮……有玫瑰！」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桌上花瓶中的鮮紅玫給吸引，就連坐入了定位，紫羅蘭般的雙瞳仍端詳著那束精美的花，直到耳邊傳來「蛋糕」二字，才收回了神，並興奮地上揚了語音：「好～」愉悅的心情似乎將方才的懷疑全拋諸腦後。
反正只要不吃虧就好。

見到路德這麼興奮的樣子，笑著伸手摸摸對方現在小小的頭顱，才前往廚房。

從廚房端出一個褐色的慕絲蛋糕，蛋糕上有玫瑰形狀的白巧克力作裝飾。「這是玫瑰巧克力蛋糕，請路德先生慢用。」把蛋糕放在路德面前，拿出蠟燭，點上火，「但在那以前，請您先許下生日願望吧。」語畢，便看向早已飛往餐廳照明開關的小妖精，頷首示意關上電源，餐廚頓時只餘燭光照明。

目不暇給地盯著精緻的玫瑰巧克力蛋糕，接著旁邊的玫瑰花瓶，不止眼福大飽，連口鼻都是一番享受，但是否合自己胃蕾，就要吃下去方能得知了。
興奮的心情讓自己差點忘了討蛋糕的目的，聞言後稍愣了一下，旋即才注意到……雖然今天玩鬧了一整天，但似乎都沒有像是真正在過生日的樣子……也就是所謂的儀式。

偏頭思考了會，反倒又提出了要求：「不是要先唱生日快樂嗎？」此刻的嬌小人兒，完全是幼童般的思維模式，這種場合下，怎能缺少重要的程序和氣氛？

「唱生日快樂歌嗎？」聽到路德的要求，失笑。
依自己的所知，在慶祝生日的節目上唱出祝賀的歌曲確是其中一環。但可惜的是，自己對於歌唱並沒有自信，所以才在剛才下意識的想略過此一節目。苦惱這下自己是否要作出演唱，輕皺眉頭思考有沒有可以讓自己不用歌唱的方法。

『嘿嘿！我來唱吧。』飛回自己肩上的小妖精突然的自告奮勇。對小妖精解決了自己的困難而心懷感激之餘，看向路德，「這樣可以嗎？」
見路德輕蹙起眉，猶豫了半晌，才點頭答應，莞爾一笑，「謝謝。」
小妖精隨後就飛到自己頭上，大聲唱著那音調有所偏差的生日歌。忍著笑，待小妖精把歌都唱完，鼓掌表示讚賞同時把蛋糕鼓路德推前，「那麼，請許下您的生日願望吧。路德先生。」

聽著五音不全的蟲子叫，不住噘起小嘴、微微皺起眉尖，但畢竟對方也只是應自己要求，故依舊是忍住了想摑下去的衝動，將整曲納入耳中。
小小拍著手掌以表禮貌上的謝意，瞧那明顯帶有嘲笑的表情聳了聳肩，「好吧！」算是勉強接受，反正重點是蛋糕。

閉上雙眼，將兩手交握在面前，宛如禱告的動作，許願著，「第一個願望…………，第二個願望……………，第三個願望……嗯……我希望我以後可以開一家有超～多玫瑰花的花店！」瞠開雙瞳，喜悅的神情掩蓋不住，用力吹熄了蠟燭，為自己拍手，「耶～祝我生日快樂！」

雖然聽不到路德首兩個願望，但聽到對方最後的一個願望，嘴角的孤度微微往上揚。即使心智變小，還是這麼喜歡玫瑰花呢，路德。隨著對方把蠟燭吹熄，弗拉姆也把廚房的燈點亮。
跟著路德鼓掌，看向對方。「路德先生，祝您生日快樂。希望您許下的願望能儘早實現。」雖然其中一個似乎已經實現了。

把蛋糕以刀切成若干份，再把其中一份放在準備好的小盤子上，端給路德，「那麼，這個生日蛋糕，就請路德先生慢用了。」

「我開動了！」露出了甜甜一笑，執起叉子戳起了一塊細細品嚐，「嗯……還不錯！」輕輕舔了嘴邊的巧克力，甘醇的滋味令人讚賞。
目測約6吋的蛋糕對小孩子來說算大的了，僅吃了約1/3便已飽足。盯著剩下的巧克力玫瑰蛋糕，思考該怎麼處理？畢竟也是人家精心製作的。
瞥了眼牆上的鐘，時間似乎也不早了，要求布勞替自己將剩餘的裝盒打包回去貢獻給沃肯阿姨跟梅倫葛格，禮貌地到了個謝和別，拎著精緻的盒子跑跳著離開餐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