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似乎有些多書本有躁動的現象,不出所料的的確有本書正在發著光,是某位工程師的書本。
「是羅索先生的書呢。」站在書架前方有些遲疑,第一位的試煉官的個性自己實在不喜歡,但既然已經得開始試煉,那麼就只能做了。
「又有新戰士要接受洗禮了呢--惡夢的洗禮。」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將書本拿出書庫後隨手扔在沙發上,一步一步的踏往戰士的所在之地。
他是聽見了有人在敲門,依舊自顧自整理筆記資料壓根不想理會門外的敲門聲,可外面那人好似他不開門就不罷休的不停敲著。只得放下手上的本子和筆,起身開門。
見了是小管家,一臉不悅的瞇眼:「.......你最好有要緊事。」
「啊啊,是很--重要的事情啊。」笑著,提著衣擺行了個禮。「您有獲得了試煉的資格,請問您要接受這個試煉嗎?」
「?」聽到這名詞有點意外的愣了愣。有什麼好測試的?瞇眼看著笑得一臉詭譎的布勞,似乎感覺到哪邊不對勁,不管是對方,還是那個試煉。
「.....如果是什麼奇怪的惡作劇,恕我失陪。」
「那是能提升您的能力的方法呢--不願意接受的話我也是沒有任何損失啦。」瞇眼笑著。
本要反手關上門的手頓住了,憑他的才能來說當然是不可能覺得自己能力不足,可想起之前不知道是哪個侍僧還誰跟他說過什麼,拿回那些無謂的記憶可有可無,但拿回以前記憶那時的能力跟恢復那時水準是無庸置疑的重要。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試煉。
「帶路。」伸手探入口袋裡抓了手套戴上。
「那麼請隨我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緩慢的走下樓梯,然後跳下階梯,帶領著對方來到了暗房。
「請您站在法陣上,那麼做好心理準備吧。」翻開了對方的召喚書,微笑著。
「您接著會有一場不太好通過的試煉,您要迎接的是您的--惡夢。」笑容越發燦爛,手上的書本竄出兩條不明的發光物竄入法陣。
依言踏入法陣,有點在意布勞所說的回頭看過去,卻發現對方笑得不懷好意。惡夢.....忍不住蹙眉。
「?!」原本就不是很明亮的房間頓時漆黑下來,眼前突然黑暗使得夜視跟不上變化,只得站在原地等待夜視恢復,並提高警戒著四周。但他發覺,不管等多久他的視線前總還是一片黑。
過了這點時間,即使在黑暗中失去視能也不用任何知覺藥劑,其他官感的敏銳度相對提升了不少,也就耳尖的捕捉到在他身後好似有什麼聲音…警戒的往前踏了一步之後立馬轉身───
感覺到像是什麼銳器往自己揮過來,迴身閃避卻已是來不及,只想先開啟分斷刀硬擋下這記攻擊再行打算--
才轉身站定,還未來得及開起分斷刃的瞬間,一股溫熱、新鮮腥味的液體灑了他滿頭滿臉---他甚至還嘗到那液體直接濺進他嘴裡的那些許腥甜。
像是諷刺般的,原本漆黑的視角在他轉身被灑了一臉紅後,壯健手臂被斬斷而曝露的肌肉紋理還有血流如注就這樣撞進他的視線。
「米……」他幾乎沒辦法叫出那個替他擋下的背影、那支斷臂的主人的名。
『羅索技官,』男人慢慢轉身邊喚著他,轉過身來發現滿身傷的男人正拿著那隻被斬下的斷手,對方的剛毅臉龐正對他揚著沒有溫度的笑…
『這手,可是我因為你胡亂而幫你擋這一刀的結果呢。』說完,男人冷笑著把斷臂丟到他跟前。
是為了什麼他依舊想不起來,只記得那時有什麼從後面逼近,米利安為了要幫他擋下直往他背後而來的攻擊,還來不及拿過他那柄巨斧就著他的肉身去擋。
他還想起,事後為了能讓男人能繼續戰鬥下去,他以他的專長-重粒子技術和新發現的混沌元素製造出能讓斷去的手臂聚現化再次使用的裝置。
那時斷肢就像現在這樣的落在他眼前,那不該暴露在外的肌肉紋理成了一個烙印他心底,形成一個揮之不去的……魘。
望著那隻斷臂陷入回想,沒預警的,那隻斷臂卻自己動了起來,像是被賦予生命一般突地撲向羅索的脖頸,用力勒住。
「?!」被襲擊而回過神來,可要退後掙脫已來不及,大掌把細頸和底下的氣管整個掌握住,還有繼續增加力道的趨勢。
雙手又抓又扯卻扯不動那隻斷臂半點分毫,一向從容的金棕變得慌亂,視線朦朧之間他似乎瞧見那隻緊勒的手臂逐漸變得跟深夜一樣,黑卻又透明。
感覺似乎又有一隻手死勒上他脖子,他整個人掙扎著被輕易的從地上拖起,腳離地懸空。大張著口想吸取更多氧氣,被緊勒住的氣管卻讓他不能如願,口腔流出了些微唾液。
『羅索技官,我很感謝你為我製造的重粒子裝置如此盡心盡力,即使我還在為幫你擋了那記攻擊可後悔得緊呢…』他聽到那人沉厚的嗓音,用很溫柔的語氣,帶著笑意這樣說著:『我沒什麼好回報的…就請技官成為這個裝置第一個祭品,好嗎?』
後悔?那當初就不要說…等等?他那時說了什麼…不對,他那時說了什麼?想不起來…而且被自己製造的武器殺死…
這哪門子的玩笑?!
他知道米利安長年鍛鍊下來的力量不容小覷,照這樣的力道下去再過一會他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折斷脖子而死───
睜大眼死瞪著怪笑著的米利安一邊掙扎著,漫著淚光的眼角似乎瞄到了一點值得注意的地方:原本先勒上他脖頸的斷臂已經變成重粒子狀態,並且接在男人原本的是沒有任何東西,現在卻是裝有裝置的斷臂上。
他還記得混沌元素的白色結晶石是怎麼樣鑲進裝置的結構…如果可以的話…
為了別死在這,他只能拼命一試!
放棄想拉開死勒脖頸的雙手,果斷將分斷刀一次就開啟到最大功率,金燦的強烈電光纏上他的手,毫不猶豫的抓向裝置裡鑲著的結晶石,以記憶中的方向一轉然後往外拉───
記憶裡的裝置藍圖讓他成功將裝置裡當作主要動力的結晶石卸下,勒住的力道頓時少了大半後,見機提起跟鞋直接踢往對方厚實的胸膛,力量的慣性讓他直接往後掉到地上,用力咳出脖子被緊勒的不適和吸著總算獲得的氧氣。
而分斷刀的能量功率太過於強悍,猛烈到直接把他手中的元素石炸碎半邊。
『羅、羅索技官…』聽見剛剛想殺死自己的男人出聲呼喚,睜著被逼出的淚給濛了的金棕瞪向對方,那人祇是愣愣的看著他,他發現高大的身形在逐漸消逝:『我…』
終究還是聽不到那抹幻影想說些什麼,像海市蜃樓般的影像就這樣消逝無影。
誨暗的週遭又回歸到原本的暗房,他就坐在原本的地方,彷彿剛剛都是只有他一人在演齣獨角戲。
唯能證明剛剛的事不是錯覺的,只有他脖子上那圈已經逐漸轉紅發紫的勒痕瘀青還有濺滿整頭整臉的血跡。
半跪在地,好不容易平復了急促的呼吸跟不適,嗓子微啞的低語:「雜碎…你這什麼意思…」帶著殺意的眼神往笑得十分愉快的布勞狠瞪過去。
「沒-什-麼-啊-,一切都是炎之聖女大人的旨意。」對於對方的眼神絲毫不以為意,歪著頭笑著。「反正,您得到了吧?更有力量的感覺如何?」
自法陣中起身,用衣袖擦去臉上未乾的.....血?幻影消失的現在他沒辦法肯定,可屬於那些紅的腥味充斥鼻腔跟他的口中。「誰管那些....」依舊沒想起來什麼,可剛剛發生的那些,他不得不弄清楚。
走到對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你是誰?」一開始就覺得不對了,這人不是原本那個小管家,至少感覺個性什麼的.....不太對。
「我是布勞,應該這麼說吧。」笑著,雖然知道自己很明顯給別人的感覺一定不對,但自己也是什麼都不能說的人呢。「真討厭呢,這種眼神像是在懷疑一樣~」
「說謊也說的專業些,小管家.....」看樣子從這個表裏不一的管家口裡是探問不出什麼了。冷哼了聲,乾脆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