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來到這裡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呢。
latest #62
離開了吠舞羅,然後機緣之下來到這裡。
心裡清楚不加以制止的話所珍視著的一切都會徹底粉碎,卻以自己無從干預的理由不採取任何行動,獨善其身觀望事態的發展。
沒有勇氣繼續待在那兒面對強顏歡笑的大家,更無法允許促成一切的元凶自作主張的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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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自己撕成碎片就能夠改寫這一切的話,或許他就會這樣做吧。
然後當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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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太過寫意地將雙手枕在腦後,就這樣躺在日式建築的走廊上頭,仰首眺望著一片蔚藍的空色。彷彿是被微風所吹動一般,潔白襯衫的領子與衣襬,亦佻皮地輕輕擺動著。
「嗚啊啊……這樣子稍微太過舒服了點呢………」半瞇蜜色雙眸,以略嫌慵懶的聲調淺聲喃唸。
然後耳朵捕捉到了,踏實的腳步聲、以及物品互相碰撞的聲響。
伴隨著少年抱怨唸叨的聲音。
『可惡……東西好歹也自己動手整理一下啊!』雖然單憑腳步聲來判斷,少年在搬運的物品想必是頗具份量,然而少年仍然不忘擠出埋怨的力氣。光憑這一點就覺得對方實在相當的厲害。
「——早上好呢,四月一日君。」
『啊?嗚哇哇哇——!』突如其來的呼喊著實把被喚作四月一日的少年嚇了一大跳。雖然在手忙腳亂之際把懷中的大箱子抱牢了,可惜並無法逃過被位列頂端的兩個小盒子砸頭二連擊的命運。
『痛……十束先生早。』不得己地暫時把大箱子放下,戴著眼鏡的少年用力揉揉生疼的腦袋。
「不好意思呢,忽然喊你。」輕盈地撐起身來,他往四月一日的方向踏出兩步,彎腰將掉落在地的兩個盒子拾起。
『沒有的事……』擺擺手示以否認,他伸手接過小盒,『只是我以為你已經……呃、走了。』
「啊,這個嘛,暫時還想要再待一陣子,四月一日君會介意嗎?」
注視著跟前男子滿臉的笑容,黑髮少年搖搖頭,『不會、不會。』
——這個人還是一樣精神啊,有朝氣得讓人都快要忘記他現在是一名幽靈了。
不過對於仍然呆在這個地方的對方,少年免不了感到一絲疑惑。
就在昨天晚上,這個名為十束多多良的幽靈,與他目前的……僱主面談了。
而直到此刻,「她」卻沒指派他做任何事,只有指使他出賣勞力整理一堆有的沒的雜物而己。
因此他以為,與年輕幽靈之間的「交易」,大概是談不攏了吧。
所以才以為他已經離開這裡了。
然而他仍然待著,而「她」看來也沒打算馬上把他請出店子。
……是他付不出那份代價呢,還是「她」沒有能協助他的方法呢。在這裡打工的經驗,讓他不知不覺開始思考著。
「啊啊,四月一日君又在發呆了吶,這樣不行喔——」
『我只是在想事情、只是在想事情啦……!』
「如果有煩惱的話,不用客氣,儘管告訴我吧!別看我這樣,我在從前的後輩眼中,可是非——常可靠的前輩喔——」像是為了這件事感到驕傲般,還得意地挺直了腰板。
啊。
瞧見對方的模樣,四月一日忽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名幽靈讓他覺得微妙的地方。
雖然沒有說認識多久,但這個人總是一臉快活的,如果要替無憂無慮這個字眼找出最佳寫照,大概就是指他沒錯了。
至少為了死亡而憂傷的表情什麼的,還沒展露過,就好像在這個世上已經了無牽掛一樣……
這樣的存在,很難相信本人真的擁有啊,無論如何亦要實現的……
『——十束先生你、有什麼願望?』
「咦?」
『啊……呃、不是不是!』怎麼真的脫口而出了啊!
面對四月一日的提問,幽靈並未立即給予答覆,而是輕喃著重覆對方的問話:「願望、嗎……」
「願望的話,大概沒辦法實現哦。」迴避了問題的核心,改而告知對方店主人給予自己的結果。
『這樣啊……』可能是覺得尷尬吧,黑髮少年托了托眼鏡。
「是說、四月一日君一直停在這裡沒關係嗎?」
『嗯?……差點忘記了!抱歉、十束先生、我先走一步了!』被提醒了目前尚有未完成的工作,少年急忙重整旗鼓,進入店子內部。
目送那抹純黑色的背影,被喚作十束先生的幽靈低了低眸。
「……沒辦法實現……嗎……」
他的願望。
「讓十束多多良這個存在自所有人的記憶中消除」、這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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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了自己所處的是怎樣的地方、而自己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能夠踏足這裡的時候,他以為所有問題即將迎刃而解。
如果說吠舞羅的大家會陷入這種局面,原因是出於他身上的話,那麼他很樂意負上一切責任。
確實一直以來……他不能稱得上是個盡責的男人。
可是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大家一直執著於無所謂的事情上。
為他報仇之類的事情,就算不做也沒關係的。
他的事,怎樣也沒所謂啊。
這種想法或許是太過自大了吧。他心裡明白,就算其他人的動機如此,對於那個人而言,卻是別的……
絕對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不然……
如此想著的時候,找到了救命繩索。
卻被告知了,自己現在想要實踐的,只是無望之求。
讓作為這場風暴中心的自己從其他人的記憶裡消失,將會牽扯到許多人的將來,甚至改寫過去。
即使他願意賠上他自己的靈魂以致所有好了,也不可能付得出同等份量的代價來。
這次他手裡的繩索,另一端並沒有繫上任何東西。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向女子提問。
想要改變的話只能依賴你自己。女子如此回應。
「只能依賴自己、麼……」
現在的他能辦到什麼呢、畢竟就算跑到大家面前,也沒人能夠看見他吧。
說不定安娜可以,可是並不見得大家會聽他的——某種程度而言,他的夥伴都是固執的人,何況現在連命也弄丟了的是自己,勸說的工作又變得更加不具立場了。
該怎麼辦才對呢,該怎麼辦才可以了結這一切。
重新在走廊上坐下,他陷入沉思之中。
唯一一次,他歇盡全力地思考著。
在一切回天乏術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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