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索聞聲回過頭,一副有話快說的表情;抬手指指身後,「那兩個小鬼不見了。」
「不、見?」停在樹邊研究一下森林裡的動植生物、終於等到米利安跟上,但卻得到一個消息──傑多與庫勒尼西不見了。
「有你在後面跟著,他們怎麼可能不見?」
「他們不是普通人。」望了望地面只有兩人的腳印,那兩個少年的腳步本就極輕,再加上尼西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要是有意離去憑他們的本事也不是辦不到。
「難道你就是普通人嗎?」忍不住出言諷刺,卻又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既然他們選擇離開,我覺得沒必要強留。」想說什麼地欲言又止。
就由得他們去吧,特別是那個叫傑多的少年,下意識覺得讓他離羅索愈遠愈好,所以在看到少年離去時才沒有阻止。
「所以是你讓他們走的?又……來、了?!」無意識地說出口,卻發現了不對勁:「──又!?」
「羅索?」發現青年猛地怔住後雙手抱緊頭部,眼神變得狂亂,走上前去扶住對方,「你怎麼了嗎!?」
合身的軍綠色大衣、柔順的短紅髮加上特殊墨鏡,擁有者難得的以放鬆姿態坐在無人的房間裡。
像在沉思、又或只是在休息。
坐在搖椅上晃動著,下下上上、前前後後,椅子規律搖擺的頻率好像不是椅上的人弄出、而是椅子本身自己在動。
配合著窗外照進的些許亮光與溫度,如果是睡午覺,現在是最適合不過。
當一切似乎就會這麼繼續時,椅子的律動突地靜止,搭在扶把上的手輕敲了下。
──想到了。
完全不在意如此舒適合宜的感覺被打斷,直接張開雙眼俐落的站起身,雙手向後拉直伸展,活動有些僵硬的肩臂。
「果然啊,就是缺少『那個』。」
漾起愉悅的笑,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工作室,繼續進行實驗的下個步驟。
側身、迴避。
對於敵人發動的攻勢,能接下的就正面迎擊,不能的當然就是閃避。這是理所當然的常識。
原本以為這次的對手也是跟以往雜碎相同,不過似乎出乎意料的有趣呢。
「光那張臉就讓人恨不得解決呢。」那難得的愉悅語氣,令站在自己身後的金髮青年不寒而慄。
畢竟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幻影』,仿造他們這些死而復活的戰士形體。能對自己認識的人毫無顧慮的攻擊、甚至是有著陶醉。青年忍不住退了一步。
帶著特殊手套的手指並起,擋下那迎頭砍下的細刃。然後、輕鬆的歪身抬腳踢開對方。
像是很快就玩膩玩具的孩童般,微瞇起眼、站直身軀。
像是有點不滿的喃喃自語:「好弱,因為是仿造品還是本來就那麼弱?真是無聊啊。」
無視那再次揮來的刀刃。從後腰抽出一把型態怪異的槍,那幻影隨即戒備的退後。但那槍口卻是對著自己蒼白的頸,開啟、注入。
聽見門板被敲了幾聲,但不予理會。但接下來門被推了開來,敢做出這種無禮之事的在連隊中極少,而某位隊長恰好就是其中一位。
「羅索技官,這份文件請你過目。」
「放那邊。」專注於手中試管內的液體,連頭都沒抬。
「羅索技官,這是急件。」
「囉嗦,我說放那邊就是放那邊。」難得他會再一次開口重覆,或許是因為手中的試管的重要性不容許他人再次干擾。
「可是、」
「煩,你沒看到我現在在做實驗嗎?」 將試管輕柔放於架上,面上都是因為被打擾的不悅。
轉身面對這頑固的男人,雖然有股丟東西並大喊滾出我實驗室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因為那一點用都不會有,還有可能被說是在胡鬧。這種讓人感覺恥辱的字眼。
「不行,上次你也是這麼說,但是做完實驗後你還是沒簽。上司說這份要在中午前送回,請你先簽字。」
「……」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桌角的文件對方特地送來的文件拿過,並快速翻閱完畢。看完後在對方以為自己要拿筆簽字時,伸手拿過剛放下的試管,在紙上滴了一滴。
『轟──』
看來效果挺不錯的,偏頭望著桌上的灰燼殘餘。
「自己想辦法送回去吧。」愉快的微笑,很解氣的拿起試管繼續研究,完全忽略站在桌前露出頭痛模樣的米利安。
滿意的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但之後羅索就後悔了。因為米利安在經過上司同意後,改成只要用口頭報告文件內容、而自己沒有反對,就算已經簽字了。
似真似假──這些都是凌亂的過去回憶。
想離開?那就讓你們永久離開吧。
抬手揮開靠近自己的米利安,難怪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明明就有甚多接觸,而且還是……手上力道失了分寸,看也不看對方一眼,轉身朝著來時方向奔馳而去。
沿著路上線索前進,在看到遠處懸崖邊的兩人,難得的、爽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