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珊瑚蟲們嘰嘰喳喳吵鬧了一陣,便在他飽含睡意的嘟噥中靜了下來。
他放鬆且慵懶的伸展了他多枝的枝節,珊瑚蟲們便隨著他的動作蠕動調整著自己的位置。
「為什麼騷動,嗯?」停止了伸展的動作,他輕聲的問道,身旁的小丑魚們晃了晃身軀,便在他的根邊貪睡更多時光。
『死、死了,生物、快看。』一隻幼小的珊瑚蟲用著破碎的言語述說著,他微微的哼了一聲便抬眼看向遮住光線的屍塊。
「……真麻煩,就放著給魚吃好了。」看著隨著海浪起伏浮沉的屍體,賽爾吉歐不屑一顧的說著,接著,那隻幼小的珊瑚蟲卻難得的向他頂嘴。
『髒,賽爾、大家、不舒服,長老、生氣。』
等珊瑚蟲說完最後一個句詞,便知錯似的噤聲,牠明顯感受的到賽爾吉歐的不悅感,身為這株珊瑚的主宰者,他的情感是可以傳送到每個珊瑚蟲身上的。
「哼。」他逐漸化成人型,直到他的腳穩穩的站在他原先的位置上,邃藍的眼眸看向屍體略微睜開的翠色雙眼,他想起曾經死在他眼前的生物,那是雙沒有存活意志的玻璃珠,絕望卻淒美的。
他搖了搖頭後便使力蹬岩向上游,把死物拖向海岸後,隨意揀了塊岩石坐下,從空間寶石裡抽出煙管,緩慢的朝天空吐出煙霧。
抱著膝蓋蹲在岸邊不遠處,直勾勾的瞧著從海裡面爬出來的身影,毫不掩飾眼神中的好奇。
發現
/沒發現
遠方的身影
「吶。」半晌,按耐不住的雷亞先開口了問了:「你拖上來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要拖上岸來?」
沉默的看著海浪爭先恐後的撲上沙岸卻又未果的退了回去,不禁覺得海浪們跟自己莫名相像,冷哼後長吸了一口菸。
對於突然冒出的種族感到些微驚嚇,快速的將視線投往對方身上,因離心力而飛濺的水珠灑到濕潤的沙上便消失不見。
解釋
/先問對方是誰
「屍體呦,拖上來的原因也只不過是把汙染源除掉罷了。」他用煙管點了點死物,勾起一邊的嘴角用著不正規的笑容回答著。
「會汙染嗎?」對方似乎挺和善的,讓雷亞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挪了挪往海岸邊靠近,想更看清楚那個『東西』。「不能作為食物......自然的營養成分嗎?」
阻止他靠近死物
/繼續回答
「喔呀,可以啊,對魚來說可是一頓口味奇妙的宵夜,不過那群傢伙吃東西可沒有那麼乾淨,血啊穢物啊都會隨著他們的進食掉下來的。」沒有阻止對方靠近屍體,解說完又含著煙嘴吸了一口。
「珊瑚。」張著眼睛瞧著對方從髮絲中蜿蜒而出的形狀,像是顏色奇特的樹枝。「和我們不一樣呢。對我們來說,那些東西會是非常營養的食物。」像是感到有點可惜似的。
覺得有趣
/給對方
「聽說你們吸收這些死物之後,花會開得很美是真的嗎?」賽爾吉歐感到有趣的將身體正面面向眼前的少年,慵懶的交疊纖長雙腿,一手支著自己的下顎問道。
「大人們說會,不過雷亞不會開花。」看對方一直都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於是開始大膽起來,接近那具屍體端詳著。「死去的東西回歸於土,然後孕養新的生命。你們不一樣嗎?」
不會開花?
/生物週期
「一樣的,這條規則也同樣適用在我們身上,」他微微瞇起瞳眸觀察著靠近屍體的少年,「你不會開花?為什麼?品種不一樣嗎?」
隨著距離的接近,從屍體上傳來的味道越漸強烈,雷亞微微皺起了鼻子,卻不是厭惡的表情。「雷亞是草,所以不會開花。」已經乾脆的蹲在屍體旁邊,歪著頭看著不遠處的海洋族。「應該......不會?大人們說的,雷亞也不知道。」
靠過去觀察
/不繼續問下去
「是嗎?」他輕輕敲了敲煙管清出灰燼,又從空間寶石拿出菸草填入,併用火柴點燃,深吸了一口,讓煙霧從自己嘴裡滑出。
興致盎然的看著花草族的少年接下來會是怎樣的舉動。
「吶……吶。」想了想,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只好以單音做為招呼。「這個,你們不吃的,可以給雷亞嗎?一點點就好。」指了指死去的屍體,一臉期待的盼望著。
給或不給
/想先聽他的名字
「你叫雷亞?」將身體朝前傾了一些,用上了有些調戲的語氣,晚上的冷風撫上他光裸的背脊,也吹動了屍體旁少年的額髮,其實無所謂給或不給,不過只是想要滿足自己對陸地的好奇心。
點了點頭。「雷因拉林,不過大家都喊雷亞。」蹲坐在地上,腳底傳來沙礫濕涼冰冷的感覺,和草地泥土大不相同,讓雷亞不斷的扭著自己的腳指頭。「所以雷亞可以吃嗎?……先生?」大人說要有禮貌,雷亞記得。
給
/不給
覺得腐爛的屍體不能吃
/只是想看對方窘迫的樣子
求我啊
/觀察
想看對方哭的樣子?
變態啊啊啊/ 雷亞餓了
/ 放著太可惜了
「如果我說不要呢?」他又勾起歪斜的笑容說著,微瞇的眼睛看著眼前躁動不安的少年,心中有莫名的衝動想看是否陸上的生物哭泣起來是否特別的不一樣。
賽爾吉歐你是變態嗎?
「唔。」因為聽到拒絕的語句,微微的瑟了一下,但卻在對方臉上看不見生氣或是拒絕的表情,感到困惑的歪了歪頭。「如果不行雷亞就不吃……只是……好可惜的感覺。」任何食物的浪費都是一種不應該的行為,雷亞深深這麼認為著。
「……真的不行嗎?」小心翼翼的。「因為先生要留給……誰吃嗎?」
沒有要給人吃
/只是不想要馬上給
不用問就拿去吧
「呼嗯……沒有特別要給誰吃,你餓的話就直接吃吧,這種死物不屬於我,所以不需要問我能不能給。」他有些可惜的發出一個短暫的哼聲,看不到陸上生物哭泣的樣子也些可惜,但既然看不到就不想要再欺負對方。
「耶!謝謝!」得到允許,雷亞臉上那般小心翼翼的表情馬上如海岸上的泡沫、在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大方的端詳著那似乎是走獸族雌性的屍體,拉起自己總是蓋過雙手的衣服袖子,花草族的孩子露出了白蔥般的手指,直直朝屍體瞪大而放空的翠色眼睛抓了下去。
看起來很痛的樣子
/興致盎然的觀察進食行為
「嗚啊……。」感覺很痛的樣子,微微瞇起眼睛他發出了略小的驚呼聲,卻沒有轉移視線,陸上的進食行為看起來也跟海洋動物沒差多少嘛,但或許又有些微差別呢?
已經泡過水的屍體比起活著的身體柔軟脆弱許多,手指很容易就沒入了死屍的眼窩深處,將空洞的瞳眸給掏了出來,混雜著暗紅灰黑的混濁血水。雷亞連忙舔去快要沿著腕流淌到衣服的血漬,將眼珠放入口中。
「嗯?」似乎聽到海洋族發出了一點聲音,雷亞扭過頭給與一個困惑的眼神,臉頰鼓起一個小小的球狀。
搭話
/讓對方繼續進食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吞下嘴裡的部分,很快的將另一枚眼球也吃掉。舔了舔嘴唇,本來就並非飢餓、而是單純的想吃的雷亞翻著屍身,尋找佈滿獸毛的走獸族屍體上其他容易下口的部分。
「謝謝招待。」半晌過後,雷亞從被東咬一口、西撕一塊的屍體旁退開,重新拉回袖子。吐了吐舌頭,似乎還有獸毛黏在上頭的感覺,連忙用海水漱了漱口。
站起來把吃剩的屍體處理掉
/覺得能用海水漱口的植物感到神秘
「用海水漱口,不太鹹嗎?」陸上的生物實在是太神祕了,他微微瞇起眼睛又露出歪斜的笑容。
「……雷亞沒有味覺,所以不會。」還是吐了吐舌頭,雖然嚐不到味道,可是鼻腔仍能嗅到海水不同於一般淡水的味道。
識相的閉嘴
/繼續詢問
阻止雷亞把血再弄到海裡
回去海裡
繼續觀察雷亞
繼續抽菸不再理會
「喔。」他感到無趣的將身體轉回面對海洋的方向,敷衍的應和了一聲後便繼續吐著煙霧。
看著海洋族的背影,似乎是沒打算再搭理自己了,雷亞看了一下天色打算離開。但走沒幾步才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啊,雷亞沒問你的名字。」扭過頭看著海洋族。
「我的名字不重要,雷因拉林,下次有機會見面的話我再告訴你。」邃藍的眼眸瞥向發出疑惑的花草族,含著煙嘴含糊的說著。
「下次……」歪著腦袋,不明白海洋族為什麼不直接把名字說出來。雷亞不是都已經說了自己的名字了?「雷亞以後還能來找你的意思嗎?」
對
/你覺得是就是
「對,身為珊瑚的我基本上不會移居的。」輕輕點了點頭,名字這東西雖然只是個代稱,但給予對方一個代稱就表示對方能更進一步的靠近自己,與其給一個不會再來的生物,不如就不講。
「好,雷亞會再來!」舉起了雙手,甩著長長的袖子。「珊瑚先生不會跑走,要等雷亞再來!」擅自取了個代稱。雷亞認定自己已經道別完之後,不再眷戀的轉身離開,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附近的樹林之中。
「奇怪的陸上生物。」他吹了一個煙圈,武斷的下了結論。
死去的東西回歸大地成為植物的養分是自然的一環,不爽不要(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