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離開後,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眼珠子有點鬼馬地滾來滾去。「既然太醫說只要不跑就可以的話…那出去散散步應該是被准許的吧。」笑嘻嘻的站起來,走向義父的書房,詢問對方會不會讓自己今夜出去逛逛,畢竟今天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元宵節。
「蟬兒,妳的腳真的可以嗎?」王允微微皺眉看著自己受傷的腳。「太醫真的說可以?」
雖然王允的語氣不像是在懷疑,感覺還是在擔心自己。「太醫說只要不跑動就沒問題,只要蟬兒不勉強就可以了。」輕搥著王允的肩幫他按摩,「吶吶…蟬兒答應義父會小心的,也不會讓人踩到腳的,可以嗎?蟬兒真的很想去猜花燈……」語調略略變軟地撒嬌央求著。「義父……」
只見王允沉默地思考了好一會,享受著自己的按摩。「好吧,但小心不要再受傷的話。」
聞言,眼睛都要亮起來了。「真的嗎?謝謝義父!」高興地喊了聲,「義父最好了!」早有聽聞今年的元宵節會比往年盛大,所以自己真的很想去看看。
「不過,」王允微微舉起了一隻手阻止自己。「為父今晚想吃蟬兒做的元宵作夜宵,如果蟬兒願意的話,就沒問題了。」
難得王允會和自己鬧著玩,忍不住笑了幾聲,然後點點頭。「沒問題!蟬兒回來後馬上弄給義父吃!不會太晚回來的!」
「蟬兒再幫義父按摩多一會再去準備。」微笑著回應了聲,然後繼續替王允按摩肩膀。
元宵時節,大街上皆是一片代表喜氣的紅色,在後花園練武練到有些疲倦,回到寢室後便再換一套衣服出門看看大街的情況,果然比以往更加熱鬧,不過還有另一層原因,相信她也是會被這股熱鬧吸引過來吧。
站在大街前端的花燈會負責人看到呂布出現時不禁一愣,怯怯的上前繼續他的工作。
「呂將軍,請稍等一下……」來到對方的面前低下頭,「小人是花燈會的負責人……我們為花燈會加上了一個活動,請每位來花燈會的姑娘和公子來尋找緣分,請在藍布罩住的箱子中抽出一個繩結,看看將軍會否遇到和您繩結相同的姑娘,說不定那就是月老所賜的緣分。」負責人小心地向呂布解釋著活動。
「緣分嗎...哼。」自己是從不相信什麼緣份之說的,因為自己想要的事物都是靠自己得手的,不過既然是元宵節的節目,那就順道玩一下了,反正自己的緣份早就定好了,就算繩結一樣的是不同的女孩子,也可以掉頭就走。「那我就抽吧。」伸手從箱子抽出一條繩結就離開。
在稍早前,自己已經來到四處都是人的花燈會,很久沒在大街上走動,自己覺得很興奮,而且還有不少小攤檔在賣東西,好不熱鬧。「唔……這個燈謎…好難…」看著眼前的燈謎皺了皺眉。
突然多了好幾對愛侶來到附近,自己沒能猜出那燈謎便先離開那邊,走到另一邊站著。「……緣分嗎……?」想起剛才在花燈會入口時聽到的活動,便把那繩結從腰間的薄紗解下來,拿在手中看著。「……藍色、白色和粉紅色幼繩結成的蝴蝶繩結……緣分也會降落於小女子的手中嗎……」
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方面尋著她,另一方面想看看是誰抽到跟自己一樣顏色的繩結,直到佳人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此時的她正盯著一條繩子,沒想到她也玩了呢,看她很盯著繩子看得出神,自己也不好走去打招呼,只好在原地靜靜看著。
看了一會,輕嘆了口氣,自己現在就只想和「那個人」有緣分,其他人自己並不想考慮,儘管前幾天聽到義兄說有幾個公子向下人打揮自己的事,但……果然還是不想要考慮其他人。「……」搖了搖頭,把繩結握在手中,抬頭想轉向右邊,想看看身旁賣精巧的剪紙的攤檔。
看見對方往旁邊走去,還是自己主動點好了,大步邁向貂蟬,走到她的旁邊跟她打聲招呼。「有看到什麼好玩的嗎?」
剛才並沒有注意到對方在附近,所以突然聽到心儀的人的聲音除了一愣外就是驚喜,馬上回過頭看向對方。「奉先大人…」靦腆一笑,「奉先大人也來了呢…小女子剛才在看這位老婆婆的剪紙。」
經佳人一說,自己才注意到攤位上精美的剪紙,很難想像是出自一位老嫗之手。「看妳身上的繩子,妳有參加那個緣份什麼的?」
聽見對方所說,便看向對方,並點了點頭。「是的,小女子聽到是元宵節活動便參加了。」輕握著手心中的繩結。「雖然緣分應該註定了,但還是忍不住想玩玩看,畢竟女子能掌握和把握的是不多的。」
微笑了一下,「小女子沒想到會遇上奉先大人的,所以很高興。對了,奉先大人也知道那活動,所以奉先大人也有玩嗎?」
「嗯,因為無聊所以也抽了。」伸手拿出自己的繩結,望著對方。
當對方把他的繩結亮給自己看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它。「…………」視線慢慢從繩結上轉到對方的臉上。「……奉先大人……有想找找或遇上和你的繩結相同的女子嗎?」
「經妳這麼一說,好像也沒看到。」自己本來就沒在注意,也不打算注意,倒是佳人的反應有點大。「怎麼了嗎?」
眼珠子有點不好意思地遊移著,「……那個……」手拿著繩結慢慢提起來,有點害羞得無法正視對方。
看見對方拿起的繩結後,反應也跟剛剛的佳人一樣,因為貂蟬拿著的繩結,跟自己所抽到的,一模一樣,這世上,真的有緣份的說法?在經過親眼所見之後,自己或許要改觀了。「看來我們真得很有緣。」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卻代表著自己無比的欣喜。
「……」聽到對方的話,這才再重新看向他,白皙的臉上浮上了一層紅霞。「緣分…小女子和奉先大人之間……果然有綠分呢……」嘴角微微勾起,對方那樣說的話,代表……兩人之間的心意是相通的吧?
看著對方紅著臉看著自己,自己也只能微微的勾起嘴角。「那我們,要不要一起看花燈?」順著這個氣氛,自己向佳人提出了邀請。
害羞的感覺更甚,點了點頭,露出了嬌羞的笑容。「好的…!」
兩人互相多看了一眼後,便有默契般並肩而行,雖然當走到想欣賞的花燈前,附近的人都會因為懼怕呂布而退開一點,但這並沒有損害到兩人的興緻,也許那是因為現在這時這刻兩人的眼中都只有對方的關係。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花燈和逛了多少個攤檔,自己買了一點點東西,發現時間有點晚了,不過真的覺得不捨,自己還想多看對方一點時間。「那個,奉先大人今天吃過元宵了嗎?」
「沒有呢。」要出去也是臨時起意的,而且出去前也沒有吃過。
聽到對方還沒吃元宵,自己有一點高興。「那奉先大人要不要到司徒府吃?應節一下。義父他還沒吃,所以現在回去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呢。」
「好阿,那我就去打擾了。」聽到貂蟬約自己,自己也十分開心,能和佳人一起享用元宵,說什麼也願意。
聽到對方答應,自己自然是高興的,於是便和對方一同回到府中,義父看到自己帶著呂布回來只是一如以往地歡迎,讓下人安排好茶給呂布。「奉先大人,小女子先失陪一下,很快便會回來。」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便離開大廳。
看著貂蟬離開的身影,自己便安靜的坐在大廳裡,司徒府裡也擺著代表喜氣的燈籠。
這時王允喝了口茶,眼睛瞥到了從呂布口袋中露出了一截的繩結。「將軍的繩結和蟬兒腰間的繩結好像呢,是蟬兒硬塞給將軍的嗎?」面露一絲歉意看著對方。
「不,其實是這樣的.....」將在大街上發生的事告訴王允,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聽完整件事後,王允內心也無法否認他們兩人間的緣分,笑著摸摸自己的鬍子,也許他們兩人是雙愛,反而會使計劃更順利,只是會讓自己最疼愛的義女心情更複雜和痛苦,這兒倒是讓自己有點不忍。「將軍和蟬兒,看來真的有緣呢……也許是月老的安排?」
「月老嗎,哼。」聽到對方這樣說,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更何況兩人的關係連自己也不確定,怎麼說就是月老牽線呢?
聽著呂布的話,大概猜到對方的想法。「呵呵,真是失禮了,老夫最近被蟬兒弄得都掛著女兒家的想法了,將軍一定寧願自己去努力也不會只求月老吧。」叫下人替自己再添了點茶,「不過蟬兒近來好像很快樂,還變得有點活潑,今天還央著老夫准許她出去。」
「快樂不是件好事嗎?」皺著眉頭望著面前的王允,想說這個為人父者怎麼對自己女兒的開心好像很驚訝一樣,是代表之前佳人都愁眉苦臉的?
見眼前人還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只能搖搖頭。「當然是好事,只是之前舞團中的事讓她有壓力和心煩吧,老夫好一陣子沒看到她真心的笑容。」故意停了一下,再接著道。「但她最近的心情比往常好更多,笑容多了,而且在某些人和時間更笑得甜蜜。」說到這兒有意無意地看了呂布一眼,「不知不覺間蟬兒已長大了呢。」
感覺眼前的王允話中有話,但又不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自己並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司徒大人,你這話的意思是?」依然皺著眉頭望著對方。
感覺對方對自己的話一知半解,真不知道該說習武之人心思不夠細膩還是呂布對情愛之事遲鈍好。「那老夫直說好了,蟬兒最近這麼快樂,大概是有了意中人了,這點老夫還是能從她的改變中看出的。」下人添好茶後,自己再喝了一口。「就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意思了,要是沒有老夫便要盡早讓蟬兒抽身,再從最近想跟蟬兒提親的人中選一個適合的給蟬兒了,老夫只想她幸福。」
聽到對方的話微微握緊了茶杯,到底要跟王允說自己的心意嗎,還是......「隨便嫁給一個人根本就不幸福!大人的說法不是自相矛盾嗎?」沒有錯,那些人根本就配不上佳人,一點也配不上。「搞不好貂蟬姑娘的意中人只是在等一個時機向大人提親吧。」字句中微微透露出答案。
總算套出了對方的意思,不過還是裝出若無其事一樣,但有人想提親的事是真的。「那也許那人要抓緊機會了,就算不先提親,但讓蟬兒知道他的意思,相信她也會很快樂,不會亂想事情。」
先讓她知道嗎?自己這麼想著,或許時機也到了。「就等那個人願不願意了。」喝了一口茶釋放自己緊張的心情。
笑笑喝了一口茶,「蟬兒的意願,就請將軍去確認一下吧。」明明自家女兒今天都給了對方明顯的暗示了,也許待會再推他們一把便會成事了,畢竟今天是很好的時機。
看來那他老早就知道他們的事了,自己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司徒大人,「嗯。」在聽了他的話之後只是簡單應了一聲,這種角色要是夠效忠義父還好,要是要陷義父於不利一定要馬上鏟除,當然不希望是後者,因為自己下不了手。
之後兩人多等了一會,貂蟬的身影總算再度出現在大廳中。「義父和奉先大人久等了。」拿著放著幾個小碗和一個大碗的木盤出現,毫不知道臉上沾上了一點點的糯米粉。
看到佳人臉上沾著一些粉,就想像的到剛剛她努力的樣子,臉上也不自覺漾起笑容,拿了一碗元宵開始享用著,她親手做給自己吃的呢。
自己在大碗中多盛了一勺子的元宵給王允,「義父要多吃點,義兄們的份蟬兒有留在灶房了,奉先大人也請不要客氣。」笑笑說完後便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吃著元宵,臉上有出現滿意的笑容,不過還是有點在意合不合呂布的胃口而偷偷看了對方一眼。
「嗯。」自己只是慢慢的品嘗著元宵,但臉上的表情早已看出自己有多開心和元宵有多好吃,微微揚起的嘴角就是證據。
那弧度自己看到了,並深深印在眼底和心中,因此而漾起了美麗的笑容,臉微紅地低下頭吃著元宵,總覺得這次的元宵比往年的要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