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嘈雜的呼叫聲、歡呼聲,夾著輕快的木管音樂,全被愛德華聽進耳中。
最後的步驟─繫上腰巾,扯了扯荷葉邊的襯衣,房門卻先一步被別人打開。
『伯克先生!終於好了嗎?大家都在等你呢!』『愛德華先生穿這樣好帥──!』手上拎著尚未掛好的眼鏡,就三步被當成兩步的給人拖了出去。
「花圈跟支架已經用好了嗎?真快...。」驚訝的看著家外那片大空地上直直矗立的大花圈;天氣好得沒話說,但即使是初春也絲毫有些涼意。冷嗎?反正等一下跳個舞喝個酒馬上就會熱起來了吧。
熱絡的交談、隨著音樂起舞。一旁的樂隊倒是越奏越起勁,笛手甚至都要站起來了。
坐在自己左手邊的龐妮絲大嬸親切的為自己倒了一杯小麥酒,堆滿笑容的微腫臉頰也讓愛德華不自覺沾染上歡樂的氣氛,『為了你呀愛德華,昨天剛釀好的喲!加了你最喜歡的茴香,可要喝完哪!』
難得豪邁地將杯子裡面的酒仰頭一飲而盡,不到幾分鐘身子全暖了起來,良好的血液循環之下讓臉也變得紅通通。
『好啦,熱了吧?趕快找個人跳舞去啦!』
向大嬸道謝之後便馬上將形象給丟在一邊,毫無顧忌地衝到人群之中,與大家一起勾著手繞著花圈唱歌跳舞。
『唱大聲點啊,還不夠誠意呢!』『等等該換愛德華先生唱了,你去彈鋼琴!』
不管身旁的人如何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仍然跳得高興。
牽起隔壁人的手、十五、十六,踏步,轉圈,朝對面敬個禮,穿插在其他男性之中。
如此反覆的跳著。
飄逸的洋紅色繡花裙擺,黑皮鞋,手風琴,
排成兩排,與其他幾個人伴著旋律,左、右、拍手、左、右、轉圈。
東歐的女人果真不遜色,踏起腳來清脆的擊地聲吸引著全場的目光。
「Kui mina hakkan laulemaie,Laulemaie, laskemaie...」
「Pisut sõnu pildumaie, Ma laulan mere maaksi」
左邊在跳舞,右邊在唱歌。
嘹喨的歌聲。自己替大家先起了頭,隨後的合音漸漸跟上;再來是木吉他。愛德華按著弦,翹起腳,晃著腦袋,整片空地歡騰的模樣,似乎是要讓全世界聽到一樣。
「Merekaldad karjamaaksi, Mereääred heinamaaksi...」「Merepõhja põllumaaksi, Merekivid killingiksi──」
趁大家在接句子的空檔拿下黑色高帽,「Küll on laulu, kui mina lasen─」 『Küll on viisi, kui veeretan...』
女聲男聲,各種聲線混在一起,使歌聲更加豐富。
愛德華悄悄的掉下眼淚。
『噓,我們都知道你很高興,但別哭得太傷心喔。』女孩湊了過來,將淺藍色的矢車菊別在自己的耳前。湖水綠的雙眸以及甜美的笑容。
『Ema,miks ta nutab?(媽媽,為甚麼他在哭?)』
『那叫做喜極而泣噢。』
約莫八歲的小男孩大聲詢問,儘管音樂聲蓋過問句,大家卻還是紛紛跑過去查看愛德華的情況;但一知曉原因,卻又開朗的大笑。愛德華看到遠方一束花離自己越來越近。
『奶奶說這是給你的,愛德華先生。』
「......謝謝呢。」輕輕握住男孩的手,接過一大把矢車菊。
『生日快樂啊!』『愛德華先生生日快樂~』
此起彼落的祝福盈滿空氣中。
隨著暮色的接近,每個人互相道別,各自拿著剩餘的食物回到家中,有些人則留在原地收拾東西。
向大家好好的道了謝後,抱著花束、禮物和食物,掛著幸福的表情回去。
「Laulemaie, laskemaie, 」換下衣服,「Kui mina hakkan laulemaie.......」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