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然還是那句呢,是工作就不做不行,但這次也跟前幾次一樣,希望平安、希望不要受傷影響到明後的工作,這樣便好。
那本召喚書之前也散發過一樣的光芒,所以,書的主人是還未升格吧?上次的試煉失敗了?
雖然自己並沒有任何的印象和頭緒,但看來是的。
伸手觸上書本閉上了眼,面無表情的徵開了眼,一臉嫌惡的看著自己抽出的書本。
「雖然是有了資格--但這次的惡夢他能順利解過嗎?那個懦夫……」斜睨著書皮,微微的撐起無所謂的笑容。
「不過這次,為什麼沒有完全睡著呢?」說著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語,將書本置於一旁後,踏出了暗房的房門。「讓我看看吧,你的惡夢,瑪爾瑟斯。」
505室的房門是那麼的熟悉,因為上次也是到這裡來接那位狂妄的卻又落魄的皇帝禁衛軍吧?
提起了手敲門,往後先退了兩步等著對方開門。
「何事?」拉開門,便見到少年侍僧站在門外,可那笑容與氣質,使自己不帶感情的勾起笑容,「不是布勞的侍僧先生。」
記憶勾起,上次在暗房的不愉快經驗可還沒弄清呢。
「同上次一般的試煉,請帶上您的武器--曾經失敗的瑪爾瑟斯先生。」勾起笑容,自己可沒這麼容易被挑釁,而且自己的工作可是看著戰士通過第一階段的成長。「那麼請隨我去暗房吧。」
「哼。」表情不變,回房拿取槍斧以及面具並帶上後,便走出房門。
對著少年揚起下顎指示他先走。
真是個高傲的戰士呢,心裡這麼想著,轉身邁開步伐便往下樓的階梯走去,逐步的踏下,然後慢步走入暗房後拿起了對方的召喚書。
已有過一次經歷,便在進入暗房後直接踏入法陣,環著手等人動作。
攤開了書本,烏黑的煙霧從法陣四周竄起,在對方身邊包成了球樣。
「那麼,祝您幸運--這是您的惡夢,請不要再輸了唷。」
同樣的房間,相似的場景,少年侍僧帶著惡意的笑將人推入深淵……是吧?那法陣營造出來的感覺,就如同萬劫不復的黑洞,將各種負面情感壓入受難者的體中,逼出光輝燦爛的正面想法。
可那對已經從其中爬出的自身來講,不過是雜耍般的戲弄、小孩子的把戲。
「來吧……『噩夢』又如何?對我等而言,希望是愚不可及的妄想!」狂傲的笑著,任憑黑霧吞沒自己。
彷彿感應自身的變化,翻滾得更加激烈的霧氣變的深沉,接著卻開始閃爍著點點星光。
光芒化作一名又一名的,與自己有相同外型的,皇帝禁衛軍們。
『無用的廢物。』『理應消失。』『背棄榮耀者。』『讓陛下失望的存在。』『使星辰蒙灰。』『不該存在。』
他們一個個重複著否定的話語,如鬼魅一般幽遠可又近如耳旁的聲音不斷的低聲控訴、指責。
與前次所感覺到的重擊、絕望不同,此次自己是悠閒的望著「禁衛軍們」出手朝自己攻擊。
「……呵。」四方而來、直接要害的槍尖利刃卻因這聲輕笑凹折,甚至斧面碎裂到槍柄斷裂,「你們……竟敢對效忠者……出手、嗯?」
聲音很輕,卻使他們通通停下動作、僵住身形。
「怎麼?遲疑了?」將武器棄之一旁,在這裡,是用不到的;脫下面具,這動作更使他們產生的顫抖。
「動手啊,對你們的陛下……動手啊。」
他們——或許該說黑霧的化身——似乎在塑成自己的兩種「本質」間搖擺不定。黑霧的否定,禁衛軍的忠誠。
可惜的是面具的遮掩下,自己看不見那扭曲的掙扎表情。
「放棄吧、遺棄希望吧、丟下那不知所謂的目標吧。」腳下伸展出連「噩夢」都吞噬的黑色法陣,在這宛若瘴氣組成的空間裡,自己的能力能施展到最大、最大!
「我等為陛下手中刃,我等為彰顯星辰榮耀者,我等是皇帝禁衛軍!」法陣不斷的擴張彷彿要將空間吞噬殆盡的侵略,「我——瑪爾瑟斯為璀璨帝國之支配者!放棄希望吧、愚民!」
「還真是狂望的發言呢,真是不錯的惡夢,謝謝招待。」拍了拍手,看著煙霧散去露出滿意的表情。「你可是這間暗房最快破解惡夢,也是最慢破解惡夢的客人呢。」
「呵、承蒙稱讚,但——」狂傲的姿態不減,腳一踢便將落在腳邊的武器回歸掌中,迴轉一圈彷彿熟悉手感卻突然揮出,在少年的頸邊停下,「——你沒有與我等對話的資格,滾!」
「反正工作結束了,我會乖乖滾蛋的你放心,但--今天那孩子,搞不好什麼都看到囉。」眼睛一閉,雙腿一軟的跪到地上,雙手伏著地板喘著。
在人軟倒在地之前先一步收回武器,看他給予自己的感覺已恢復先前,便冷冷的提出詢問:「將一切事情講清楚。」
或許不是詢問。
「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大概無可奉告。」喘息完後站起身,以最標準的站姿站好,抬頭望著對方的眼。「皇帝禁衛軍科斯托特--不,古朗德利尼亞帝國的不死皇帝,瑪爾瑟斯先生。」
「真是好大的膽子。」不帶溫度的笑容朝對方緩步接近,「即便、這是戰士的要求?」
雖主動紆尊降貴,但對自己而言,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重要的。
況且,身份是星辰給予的,也只有星光能剝除。
「我說過吧?」從口袋抽出長針進入備戰狀態,這還是第一次在戰士升格後保持清醒。「侍僧能做的,只有戰士不過分的要求,而,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您又要我如何回答您呢?難不成做王的還是笨蛋嗎?」
「發生在自身的事情都不知曉,你又有資格反諷人?」笑容裡終於多了些情緒——不屑的情緒,原認為少年是與戰士不同的,必定是有特別的原因才能在此界不用戰士的身分存活,可現下看來,也不過是顆呆板的棋子。
「就如其餘的柯斯托特必聽命於您,炎之聖女大人也必定有他的用意。」絕對的信任,對於瑪爾瑟斯的鄙視不屑一顧,並反用輕視的眼神看著對方。「您不過是一國主,可笑的是您還是聽命於變化莫測的星辰,而炎之聖女大人可是這個是世界的創造主,您又能理解他想做什麼呢?皇帝大人?」
「星辰的旨意由我等彰顯,我等的決定必為星辰之旨。」質疑則為大忌,眼中一瞬間湧現殺意。
眼眸的紫色宛如寶石閃爍光芒,自己與人不過一步之遙,能夠做上任何事。
「——你就繼續聽命『馬爾斯』之女的命令吧。」腳步一轉,往門口走去,「保護你的愚忠而後賠上自身的一切——在心宿二有紅光圍繞之時。」
「還真是一個自大無知的王。」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門口,朝著對方笑了笑。「一無所知的王啊,你就繼續做著自以為是的夢,然後再輸給你所完全不了解的敵人,永遠在你所以為你了解的認知中腐朽好了?」
啪嗒一聲,門已經開了,而自己回到了法陣後方的位置。
「不呢。」看著瑪爾瑟斯離開後,淡淡的笑了。「我反而因為您的失敗,了解了所有不知道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