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提高警覺的移動了身體靠近身旁的古魯瓦爾多,避免兩人走散也預防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唰-」空氣中的涼意及長滿雜草又有些泥濘的土壤,說明了身處的附近有個大型湖泊。
不時的環顧四周,印象這一帶被說成是亡靈飄浮聚集之處,如果說死亡是一切的終結,那亡靈又算是什麼呢?
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態,或許也和那些亡靈有些相似也說不一定。
不著邊際的亂想著,腳邊突然傳來一陣阻力,只見其中一隻腳已被一隻脆弱卻又強而有力的手給抓住,迴身使劍將之擊碎後,不遠處突然湧現越來越多的鬼怪和亡靈,想也不想就揮著劍直奔而去驅趕對應,但可能因為偏離了行進方向的關係,直到殺得差不多、四周終於靜下來時,才發現和里斯走散了。
「......。」該怎麼辦?
總之,先朝著原本行走的方向前進再說吧。如此想著,一邊邁出步伐。
「...古魯?」在解決掉不知從何處冒出的亡靈群後,轉頭望向記憶中同行人所在的位置,卻發現、空無一人。直接放出火焰燒了周圍持續纏上的鬼魂類怪物,有些著急的快步走到那個位置,四處張望著。
原以為跑得遠了,沒想到才穿過幾棵聳立入天的古木,就在不遠處見到里斯獨自一人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還聽見自己的名字傳入耳中。
走近那位對著反方向呼喚自己的人,還沒開口對方倒是先轉過身來了:「原來在這裡。」
看對方邊說邊笑得爽朗,那表情算是少數幾個經常面帶笑容的戰士裡,最不讓人感到壓力的。
「…嗯。」簡單的回應。
也不是沒想過道個歉之類的,但就是沒有想說的意願,「繼續前進吧。」
「恩。」回應後便跟在古魯瓦爾多的身後走著,但剛面對人所揚起的微笑卻轉變得有些黯淡。
...方才找不到人的想法,竟然使自己有些...緊張?邊走著邊低頭望著右手一張一合,有些不解於自己的感覺。原本自己對於古魯瓦爾多應該是對於後輩的照顧,但、剛剛那一瞬間所浮現的不安真的是對後輩的照顧嗎?
有些出神地思考著,但身處的環境並不允許自己有一絲恍神。
感覺到明顯敵意的瞬間,身體卻來不及閃避,正暗想著不妙時,便感到身側一陣劍風砍過,而攻擊自己的鬼魂也在轉瞬間被劈成兩半。抬頭便看到原本走在自己前面的古魯瓦爾多正偏著頭望著自己,似乎有些困惑於自己的不小心。
暗自將所想的事藏於心底,回以古魯一個淺笑,並說道。「這裡怪物真的有點煩人阿。」
「......。」雖然有些疑惑對方的恍神,不過還是選擇保持沉默,對於他人的個人私事並沒有干涉的必要。
「不知道又會從哪裡冒出來,不能大意。」對著里斯說,同時,也算是對自己說。
雖不難想像又會發生剛才那樣殺紅眼而拋下同伴的情況,不過既然都說了要一起行動,還是盡量避免犯同樣的毛病為好。
才這麼想,周圍又冒出2、3團鬼火,不過全都在拔劍前被身邊燃起的溫熱烈焰給點著,兩種火燃燒的畫面有些眩目,瞬間的輝煌之後什麼也沒留下,四周也因此變得有些安靜。
垂著眼睛感受一會兒周遭的靜謐後,看向身旁的人,並發表自從相遇之後就一直這麼覺得的想法:「真是方便的能力。」
「嘛、的確蠻方便的。」笑著想起了之前還在連隊時,弗雷沒少過利用過自己的能力。不過自己為什麼有這能力?火對自己是否具有特殊的意義?這些問題的答案,正是自己在這世界甦醒後持續找尋的。在思考的同時,寶藍色的雙眼閃爍著。
看對方輕描淡寫回應的同時,眼裡像是在回憶些什麼。說起來,這個人向自己問過教官他們的事。
天色開始微微的暗下來,想想相處也快滿一天了,而這位略有耳聞的前輩,照理說,是不可能和他遇見的。
聽說每個戰士死去的時間、年代都不一樣,所以能在這個世界相遇,可說是既弔詭又理所當然。也因此得以像現在這樣與傳說般的人物並肩行走在一起,總是下意識觀察對方,多少是因為聽聞過的關係。
這心情感點像是從來沒見過大海、住在內陸的人,終於有一天親身站在那片廣闊的藍面前那樣,再怎麼對傳言不感興趣的人,內心都會感受到些許動搖…或許稱之為感慨更為恰當吧。
「......?」
有瞬間以為真的看見海,原來是無意間和對方四目相對,這才想到自己已經大剌剌的盯著人家看了好一陣子,乾脆順勢問問關於對方能力的事情,然而因為記憶還未完全恢復的關係,對方能答的內容也有限,不過兩人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換句子聊起來。
和總是被說面無表情的自己比起來,對方總是輕易的變換不同的表情,相處起來也不怎麼讓人感到壓力,戰鬥時又相當機靈俐落,作為同行夥伴也挺有意思的。
「…你有在聽嗎? 我說我入隊的時候已經是…」回答了對方對於之後編隊方式的問題,卻發現周遭靜的詭異,停下腳步才發現原本在身旁的同行人變得有些落後,站立在原地東張西望。
….就像不久前和自己分散時那樣。
故作明顯的嘆口氣走近對方,卻被完全無視了,而自己的名字又傳進了耳裡,明明就站在眼前的啊。
伸手想拍里斯說別鬧了,沒想到明明一臂之遙的肩膀卻怎麼也碰不到,有種伸手出去的空間和對方所存在的空間並不一致的怪異感覺,試著叫喚兩、三次對方的名字,也沒有傳進他耳裡的跡象。
原本邊走邊與古魯瓦爾多聊著之前連隊的過往,眼睛則張望著四周。但在自己問到對方所屬的編隊時,卻沒得到對方的回答。
「...?」有些疑惑的回頭望向身後,卻發現不久前還在跟自己閒聊的後輩已經不見蹤影。不禁停下了腳步,呆愣的東張西望了下,過了一段不長的時間才意識到發生什麼事。
「…古魯?」開口喚了聲名字,希望能得到回應,但傳入耳中的卻只有風與樹葉交織的窸窣聲。「古魯瓦爾多?」
才剛平復的不安感再次浮現,臉上的表情由餘裕轉變成緊張,而自己也說不清這心情變化是對於弗雷所帶的訓練生的一種照顧心態,還是有其他自己不熟悉的感情在內。
穩定了有些紊亂的思緒後,看著周圍稍微思考了一下,決定往回走找找是否有什麼線索。
看來對方覺察不到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清澈的眼中似乎蒙上一層不安的陰影。見里斯放棄呼喊自己的名字後,決定了什麼般的轉身離開。
邁開步伐追去,沒想到下一秒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看來是被困在某個限定範圍之中了。
認清事實之後,開始張望自己這邊的環境, 說實在看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能夠做比較的同行人走遠後,更是有一切仍舊相當正常的錯覺。
終於,視線一角補捉到附近某棵樹的枝幹邊緣浮動著,像陽炎那樣。但這地區並不熱,反而還有點冷…
想到這裡,筆直的走近那棵樹,接著抽刀揮去,在劍身到達的瞬間整棵樹突然扭曲歪斜,接著,身邊冒馬上出大大小小的魂魄幽火。
「看來是找到了。」說著同時揮劍擊向敵人群,幾個來不及閃避的瞬間煙消雲散。
剩下的幾個同時對自己噴發火炎,揮劍擋下後再提劍回擊,直到最後一屢見狀想逃的幽魂都被追上斬滅後,才轉身往里斯離開的方向追去。
雖然不是很確信,不過這下空間分離的狀態,應該能夠解除了吧。
有些急促的順著原先走的路走著,而路上糾纏上的鬼魂與妖魅都順手以一搓火快速解決。原先已散去的霧層又逐漸擋住了視線,「噠、」突然的一個聲音傳入耳中,順著所聽到的聲響轉頭,並微瞇起眼。
在濃密的霧中似乎看見了一抹似人形的黑影,有些好奇的朝那方向走去。
而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後,心中原本懸著的石頭安穩地放了下,邁出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些,嘴角有些上揚的走近背對著自己的古魯瓦爾多。
手在呼喊對方的同時拍上他的肩膀,但下一秒、卻感覺到由下往上劃過的凌厲劍風!
靠著反射以些微的差距閃過,而後以單手撐住,讓往後倒的身軀反轉一圈,重新面向攻擊自己的人。「...?」雖然閃過了攻擊,但卻不知道被攻擊的原因,眼底帶了點驚訝的色彩望著眼前的人。
但還來不及細想,正盯著的人便已衝到跟前,不得已的只好抽出腰上的劍擋下攻擊,而原本背在肩上的背包「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古魯瓦爾多!」在擋下攻擊後,發現對方所施的力道大的異常,不禁有些急促的叫出對方的全名。
這情況與早些時間兩人在宅邸外對打的情形十分相似,一瞬間讓人有種錯置的感覺。但--當時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只有殺氣,而現在除了殺氣外,還多了明顯的敵意。
在自己擋下了對方的攻擊後,他並沒有回應自己的呼喊,而是往後跳開並用赤紅的眼睛盯著自己,似乎在找尋可以攻擊的空隙。
『...眼睛?』從剛找到古魯瓦爾多時便覺得有些詭異,而在看到對方的眼睛後,似乎明白了什麼。
--赭紅的眼睛並沒有自己所熟悉的光彩跳動著,只剩下無神般的湛紅。
『...被控制了?』有些不確定的想著。但對方並沒有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便再次朝自己揮劍。
『--嘖、』雖然對自己的想法仍有些疑惑,但決定還是先將人打昏後再思考下一步。打定主意後迎向揮舞著劍的古魯瓦爾多,在抓到空隙欺上身後直接以手刀用足以使人昏過去的力道劈向對方的頸子,而後便雙手張開準備抱住往前倒的人。
「咦?」但對方並沒有照著自己所想的往前倒,而是硬接下自己的攻擊後,反手抽劍刺向自己。而對方就如先前對打一樣,在看到自己的幻影後,馬上轉頭望向自己。
往先前無法到達的方向奔去,如期望的順利前進一段距離後,才有些茫然的停下腳步。
四周安靜的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心裡想著要是變得和方才的立場相反就麻煩了。與此同時某個方向傳來里斯大喊自己名字的聲音,語氣急切得令自己不由自主跋腿而去。
層層的霧氣中,人影閃動,只見一方帶著置人於死的肅殺之氣全力猛攻,而另一方卻略帶保留的接連回防著,實在說不上是一場互鬥。
而內心的疑惑則在見到交戰人影的瞬間理解了一些————和里斯纏鬥著的,是自己。
…正確來說,應該是什麼東西冒充自己的幻影。
有些感興趣的看著根本可以當雙胞胎的「自己」面無表情步步進逼,就算是弗雷和伯恩教官他們也沒有像到這程度。
而前輩里斯則持續閃躲和防擋著,這倒讓人有些不解,照他的程度,這樣的對手並不是殺不了。
潛在暗處目不轉睛看著難分難捨的攻防,直到敵人露出破綻的剎那蹬地而去,壓低身子就著與自己同高的里斯做掩護,在同伴抬手擋下攻擊的同時旋身繞過他舞至敵人面前,雙手握緊劍柄往敵人的胸口筆直送去。
邊閃避著對方的攻擊,邊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時,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還來不及反應便看到來人的劍直刺進古魯瓦爾多的胸口,不假思索往前抓住擋在前方的人,手則直接竄出火焰往他掃去。
「.......!?」伸出一隻手正欲扶上敵人驅體抽劍,右肩卻無預警傳來一股灼辣,倒抽口氣後咬著牙轉身提劍直接把還卡在上面的敵人往燒燙的來源猛揮而去。
眼睛微瞇的望著揮向自己的身軀,正準備伸手接下,但--
原本還是古魯瓦爾多的人形卻在眼前轉變成魔物的樣子!
而在看到這魔物的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的猝然抬首望向被自己攻擊的人。
站穩腳步趁勢將劍身回抽,並以左手握住舉在胸前、面對著里斯保持警戒,避免被二度攻擊。
「.......。」
可以感覺得到肩上的創口正不容忽視的散發著熱氣,像是在朝笑自己只因對方是同伴就考慮不周而大意了。
這麼想著同時不經意與剛好抬起頭的對方四目相交,看起來是終於明白情況了的樣子,湛藍中透著驚訝和恍然大悟。
肩上的傷又痛了起來,微微牽引出內心的怒火,忍不住指著右肩向對方開口:「痛死了,你要負責。」
「...抱歉。」望著被自己燒傷的肩膀,對於對方的指責只能回以一聲道歉。出門在外本來就容易受傷,但...沒想到會是自己傷了對方。
心中滿懷著歉意及--自己所不熟悉的...心疼?腦中突然浮現的詞語不禁讓自己微斂下閃著複雜光采的雙眼低頭沉默著。
「……。」沒料到里斯會對自己近乎抱怨的挑釁回以認真的歉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接著左手就突然被原本還在身旁東張西望的同行人給扣著往前走,轉頭看對方一臉認真的神情,一附前方有著明確目的的樣子。
雖然不是很習慣跟人太靠近,但現在要是硬掙會給右肩帶來不必要的負擔,於是就這麼順著對方往前走,想起稍早前的疑惑,便開口提問:「…為什麼不攻擊?」
「恩?」正拉著對方朝一直聽到的流水聲方向走去,在聽到古魯瓦爾多的提問而停下了腳步。
「呃......雖然有感覺到哪裡不對...但我沒想到是...人型魔物。」稍微思考了一下後,抬手搔了搔頭,有些斷斷續續地說出自己不攻擊的原因。但說完後突然覺得這原因實在有點...笨,不禁用眼角偷偷瞄向身旁的人。
不做回應的默默聽著,扣著自己的那隻手現在看來極為普通,與方才燒上自己右肩時的嚴酷有著天壤之別。
明明是同一隻手的。
而對方的答案也不是沒有道理,就連自己當下也是抱持著「殺死自己」的微妙心情出手,更何況今天才認識的人?
聽完對方的理由後,總覺得心情複雜。而自己的問題,應該就在於沒想到這層面就直衝出去的行動…
想到這裡低頭輕嘆一口氣,不經意聞到皮膚被燒過後的氣味。這麼說起來…
「不是還可以靠氣息分辯嘛?」邊說著,同時視線自對方的手上移開,轉頭望向旁人的臉。
「呃、這樣說也是...」在對方望向自己的時候別過頭,繼續搔著頭髮,有些遲疑的回答著問題。但對方似乎對這答案不是很滿意的盯著自己的臉...
「...阿、找到了。」在終於看到河流後快步走近並鬆開一直扣著對方的手。
從行囊中探出毛巾沾水後緩慢的擦拭著古魯瓦爾多的傷口周圍,再擦上從宅邸帶出門的藥,小心的包上繃帶。「好了。」
用不明顯的聲音向對方道了謝後,看著衣服上並不如想像大的破口想了想,便提議在附近休息。
兩人找好定點後,里斯再度燃起火焰點亮小小的營火,而自己則湊近就著火光進行簡略的縫補。
迅速補完後,攤開隨身的長斗篷將自己包裹起來,接著走向附近倒塌的巨木邊坐下,並向後倚著樹幹放鬆。
弄好營火後,直接席地而坐,雙手往後撐著身體,而天藍的眼睛則平靜的望著同行人的修補工作。正思考著之後是否該買件衣服還給對方時,便看到對方起身走向身旁的橫躺的巨木,似乎打算直接休息。
「...」不自禁的拿起軟毯起身,走到對方的身旁,然後也靠著樹幹坐下。而在感覺到對方不解的眼神後,揚起笑容的回望並開口說道。「晚點會變冷。」
「….所以?」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思,而那再度綻開的笑容,讓自己出口的語氣緩和了些。
「所以…靠在一起比較不會冷?」眨了眨眼回應著。雖然自己這樣提議的原因還有一個,但會冷的確是最主要的因素,所以決定避重就輕的說明。
【黑王子】古魯瓦爾多 說
雖然里斯說的也不無道理,但還是忍不住露出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看著對方,最後只淡淡回句:「…能守夜就沒差。」接著轉頭望著躍動的營火。
身旁再度傳來同行人的聲音,要自己先睡,晚點再換人什麼的,於是不客氣的稍稍調整姿勢後,一如往常的縮著身子睡去。
「那你先睡吧,晚點...」在聽到對方的回應後,笑了笑提議,但再發現對方已經縮在一旁睡著時,未盡的話語也因而停止。
靜謐的深夜中,只有火燃燒枯木所發出的聲響,有些出神的望著閃爍的火焰。而在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後,不自覺的轉頭望向正面對著自己熟睡的古魯瓦爾多,不禁想起這一整天所發生的事。
就算到現在,還是不了解當自己發現古魯瓦爾多不見時的心情變化,就像早先所想的,當自己意識到找不到人所產生的不安與著急,真的只是對後輩、對弗雷的訓練生的關心嗎?
而在後來碰到了由魔物所假扮的古魯瓦爾多,就如對方後來所問的--其實可以用氣息來判斷,但自己卻...。
想到這點的同時,不自覺的移動著身軀往身邊的人的方向靠近,似乎是想更加熟悉同伴的氣息。
但在坐定後,回過神,卻又再次對自身的舉動感到困惑。
『…算了、等這次旅行回到宅邸再問問看弗雷好了。』抬頭仰望著被高聳樹木所遮擋的月亮,想著。
在月光逐漸西偏時雙手舉高伸了個懶腰,轉身打算叫醒人。但在望向古魯瓦爾多的睡臉時,突然的、沒由來的不想把人吵醒。
「…。」只花了幾秒便打消了原定計畫,並且側靠上身後橫躺的樹幹,望著身旁人的臉,微瞇起眼漸漸陷入夢鄉。
「……。」迷茫的抬頭看看四周,腦內模糊的判斷,目前應該是深夜時分,陰冷的風和肩上微微的刺痛令自己醒轉,下意識徒勞的將身子縮得更緊些。
身旁持續化開冷空氣的溫度,沾著些許汗氣的味道並不帶威脅,與周遭的冷空氣形成強烈對比。
忍不住就著溫度輕移靠向身旁的軀體,將頭自然擱在應該是肩膀的位置,當溫暖一點一點漫延過來後,意識便更加昏沉的回到令人平靜的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