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間除了紙筆摩擦的唰──唰──聲以外就只有短促的書頁翻動聲靜靜的在偌大的書房內迴盪。「嘖......。」皺著眉頭看著批改的公文上頭那簡直跟鬼畫符沒兩樣的塗鴉，除了沒有半點重要事項報告也只剩下斗大的字跡寫著因為我是王子所以報告什麼的交給青蛙就好了，而另一份則是只有密密麻麻對貝爾諸多吐槽。「......喂喂喂喂喂──這兩個死小鬼是把任務報告書當做傳情紙條在玩嗎混蛋！！」按壓著太陽穴，頭痛。

離書房還有一段距離對方的聲音就穿透了門板傳入耳中，「果然沒記錯。」勾起了笑容加快腳步，推開門後果然看見對方坐在桌前一副頭疼的樣子，一下子起了玩心便悄悄的靠近，從後方伸手摀住對方的眼。

不耐煩的轉著筆盯著眼前公文，實在很不想就這樣讓兩隻小鬼混水摸魚過去，咋舌，正打算批改上退件的時候，眼前一黑，忽然感受到眼皮被一股溫暖所覆蓋住。「唔？」略感驚訝的同時手中動作頓了頓，猜出是誰之後不到幾秒不爽情緒便更加飆高「唔喔喔喔喔！！混帳！！你這傢伙不去改公文來煩老子做啥！！？還學小鬼們玩這啥幼稚遊戲、XANXUS──！！」放下筆把手抓開重見光明之後立刻回頭狠瞪。

給對方一連串怒吼的回應只是挑幾下眉，完全沒有一點要悔改的意思，反而還變本加厲的直接抱住對方令對方完全無法動彈。
因為任務的關係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啊。自顧自的蹭了對方柔軟的臉頰一下，像是動物一樣因為熟悉的味道而感到平靜，絲毫不理會因為自己這樣的舉動而炸了毛的對方。

「切、真是......。」見掙扎無效之後也乾脆放棄似的任由對方抱著。感受著對方的溫度，聽聞著對方的呼吸和氣息，這些全都有些時日的不曾感受，反手回抱著埋入對方頸窩，有些想念。

對對方的順從很是滿意，就這麼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輕輕閉上眼，讓除了眼睛外的感官更為敏感，好去感受對方的氣息。
整個書房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人呼吸的聲音，在這樣的安靜裡卻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那天眾人吵鬧的場景。
「垃圾。」睜開眼順了順對方的髮，稍微拉開一些距離讓兩人對看。

眨了眨以男人來說有些偏長的睫毛。「.....恩？」微側著頭，等待著下文。

對方的銀灰色的瞳孔裡倒映出了自己的臉，認真的表情令他一時有些語塞，幾次動了動唇卻沒辦法將那個問題問出口。

難得安靜的等待，眼前的彼岸紅正流轉著各種情緒，眼瞳所見之物只有自己，全心全意的專注，但這次自己卻無法讀清。「......喂喂、XANXUS，你到底想說什麼！？」等待了片刻，只見對方唇舌微動卻沒吐露出半個字眼，自己少見的耐心也開始逐漸消磨。

又努力掙扎了好一會，還是沒辦法問出那個問題，「……沒事。」乾脆這樣說道，然後再次將對方擁入懷中、悶悶的將臉埋進頸窩。

「蛤？」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又被緊擁，皺著眉頭實在很不喜歡有話不說清楚給自己去猜的情況。「搞什麼啊！！混蛋、有話想說就給老子說清楚！！」撇著嘴硬是想把賴在自己身上的人死命拉起來面對面講清楚說明白。「到底是想怎樣！！喂喂喂喂喂───。」

「吵死了。」加重抱著對方的力道沒有要起來面對問題的跡象，就算知道這樣會讓對方更火大但是怎麼樣就是無法問出那個問題，總覺得有些彆扭。

「唔喔！等、喂喂喂喂──！！別給老子死賴著！！！」見對方這莫名其妙少見的模樣更是讓自己覺得不讓對方吐岀內容就不罷休的打算。「該死、到底是什麼事讓你沒臉問老子啊啊啊──！！！是男人就給老子問啊！！！就算是啥狗屁問題老子都會回答你總行了吧！！！混帳，起來，不要死抱著老子裝死！！！」

因為靠得很近的關係對方的聲音比平時放大了好幾倍，加上盛怒之下提高的音量震得他耳膜有些發疼，再次抬起頭與對方對看，這次對方明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反而沒剛才那認真聆聽的樣子讓他緊張了，加上有些微妙的氣氛和情緒才將要問的問題用很兇的吼了出來，「本大爺不過是突然想到那天那群小垃圾要我問你到底怎麼看我罷了，你他媽的到底是在激動什麼？」。

拉拉扯扯，怒氣沖沖揪著對方衣領逼問不讓對方逃避之後，總算逼的對方也不輸自己氣勢的很乾脆把問題一次性吼出。「啥？還能怎看！！！總是有事沒事就來惹老子！！！跟你說不要只吃肉也要多吃點蔬菜對身體比較好你這混帳也沒聽多少進去！！！又愛喝酒又愛把事情丟給老子處理！！嫌麻煩的爛攤子都是老子搞定，總之就是個大混蛋你這傢伙──！！！但該死你偶爾的溫柔老子就是招架不住！！！！」

「就算只是隨口一句難得的關心老子也能開心、滿足，對我來說XANXUS你這人既任性又狂妄、囂張的不可一世，但我就是欣賞這點才不顧一切追隨了這麼多年，不管你有沒完成你的野望，不管你想奪得什麼，老子就站在你身邊！！！不要什麼事都自私的藏著讓我去猜測，不要總是不顧自己安危擅自踏入危險，就算對你這混蛋來說老子性命不算什麼，但老子會擔心、老子會害怕失去你──！！！！！！！」

聽到問題完全反射性的跟著一併吼出自己的答案，連斷句頓點都省略的一氣呵成。

也不知道是該對對方話中的告白還是其他部分做出反應，只能就這樣看著對方，臉上很是嚴肅。

一口氣吼完喘口氣才發現自己......似乎一個激動吼出不少藏起的內心話。完蛋！！老子搞什麼！！內心無限糾結想收回剛才的話，可惜早已來不及。「呃......。」雖然發出單音，但卻無法接續下去，也只能乾瞪著對方等待反應，然後內心祈求著可以因為剛剛講話速度過快無段落混淆對方聽覺沒聽清楚內容。

挑了挑眉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回想著剛剛聽到的話、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怎麼了？垃圾，不是說是男人就有話直說？」

「少、少囉嗦！沒事，老子什麼事都沒有、切。」撇開臉故意找起事情做，雖然努力裝做鎮定，但無奈自己莫名的手忙腳亂起來。

看著對方手忙腳亂的強裝鎮定、臉還有漸漸泛紅的跡象忍不住當場就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來，結果又讓對方更緊張了、文件都散了一地。
「剛剛那可是在關心你啊、史佩爾畢。」蹲下身將文件一張一張拾起放回原處、帶著一點點惡作劇的心情笑著對對方這麼說，為了加強效果還刻意喊了對方的名。

因為意外聽到方喊自己的名字，如此親暱的讓自己瞬間動作僵滯，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臉上的溫度正急速升高。「可惡......。」咬唇，臉上竄著微溫不甘心的瞪著對方舉動。「哼、真是感謝關心啊.....親愛的、老子家的混蛋XANXUS。既然老子都明說了，那你這混帳倒是也來說說看？」倚著桌邊，勾著不明涵義的笑容回應。

「哈？你確定要聽嗎？垃圾。」靠了過去攬住對方的腰，臉也湊得近到完全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鼻息。
這樣的距離下，似乎連對方臉上不尋常的熱度都能感受的到，「才這樣就害羞了、真是沒用啊。」低笑，鼻尖輕觸對方鼻尖。

赤熱，鼻息、熱度交纏著，只屬於兩人擁有。「唔.......吵、吵死了，你這傢伙剛還不是也在那彆扭老半天嗎！」眼對眼、鼻對鼻，兩人距離如此之近。「.....老子還怕你沒種對我說──。」笑著，手輕環對方頸間。

瞇眼看著對方自己勾上來的手，「老子只說一次，聽清楚啊。」進而附在對方耳邊說著，並輕咬對方耳骨，「你是最特別的。」以這句話開了頭，明明原本並沒有想得太多、但過往的回憶配著對方剛剛說出的那些告白竟讓他一下子也有好多話想對對方說。
「只有你可以對老子大聲說話、只有你有資格永遠待在我身邊。」頓了一下，將對方抱得更緊後又繼續說道，「本大爺也只會對你縱容，也只想抱你，你他媽的別以為你虧了、老子這輩子大概也非你不可了。」。

「唔！？」屏氣凝神的仔細聆聽，深怕錯聽了什麼讓自己真的一生後悔此刻。「呃恩.....。」搔癢的感覺不斷從耳骨處傳來，但自己還是很專注著對方那慵懶卻夾雜著認真的情調的嗓音「诶！？什、什麼？？」隨著突然被緊擁入懷，對方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元兇的讓自己動彈不得的錯愕，以及.........飛速炸紅的臉蛋。

「說不出話了啊，史佩爾畢？」朝對方耳朵輕輕呵著氣，不用看也知道對方現在臉一定是紅得跟課熟透了的蘋果一樣不免有些得意，只有自己能讓對方有這樣的反應啊。

「老、老子只是驚訝了一下而已好嗎！誰.....誰會想到你這混帳會突然這麼認真對老子講這些話......唔啊啊啊──老子真是該死得怎就愛上你這種惡劣的大混蛋。」就算沒人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還是乾脆的直接埋入對方頸側掩飾。

「.......我啊......老子其實真的沒想過能夠在你心中有對等的情感，誰叫你這混蛋Boss從來不會說這些，真是......老子不管經過幾年、幾十年、就算我們年過半百，老子對你的想法永遠不會變，我也非你不可你知道嗎、混蛋。」斷斷續續的聲音正悶悶又含糊不清的傳遞著。

輕輕撫著對方的背脊沒有說話，是啊、十幾年了，接下來的時間還有多長誰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還能這樣多久，至少剩下的時間是兩個人在一起的、這樣就夠了。
慶幸自己那年對於那些發誓僅僅是當了兒戲並沒有將對方趕走、慶幸那時對方沒有死於那海中生物的牙下。
更慶幸自己剛剛也說出了對對方的告白。

即使現在還是有很多話沒辦法說出來，但是只要跨出了這一步、在以後也許就能說出更多了吧？
對方一向是沒什麼耐心的人，卻也等了自己十幾年、那麼，破例一下也是沒有關係的吧？
「我愛你……」幾乎是用氣音在對方耳邊說著，這句遲了好久的話。

短短的三個字，對自己來說飽含著各種深意。「XANXUS.....。」回憶的過往隨著對方話語牽引出諸多回憶、諸多荒唐，不管酸甜一幕幕在腦海中跳動。「Anch'io ti voglio bene.」眼眶微熱，多少年來依然只對那人心動，不需要恆久，不需要約定終生，只需要現在.......兩人在一起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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