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退後一步避開突然打開的門,道:「...下不了手?為什麼?」
「嘻嘻...沒什麼沒什麼,畢竟小剪影算是第一次和目標說上話是吧?不過不是幹得不錯嗎,嘻嘻嘻...」鼠人揮了揮手,「還杵在那邊做什麼?進來啊!進來!動作快!」
幾乎在剪影一越過門的瞬間,鼠人便把門板重重關上。
對於鼠人總是可以知道一切這點剪影已經不再感到訝異了,他打量著這個地方,似乎是個在防火巷中用木板隔起來的房間,空間很狹長,只有門上面掛了一盞油燈:「呃...嗯...那個人是說了些話...」
鼠人嘿嘿一笑:「那麼怎麼樣呢?小剪影有什麼想法嗎?嘻嘻嘻,沒有什麼想問鼠人的嗎?嘻嘻,什麼都可以問哦!」
鼠人的表情中誇張地表示出期待,但是剪影搖搖頭:「那些...不重要...」
「嘖嘖嘖,小剪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無趣的孩子了?想想那時候一天到晚想刺探鼠人的樣子多可愛啊,嘻嘻,」鼠人哼了哼,轉身擺弄身後一堆擺放在大紙箱上的雜物,「吶吶,小剪影聽過那句話嗎?擁有這個世界的是夜居者,改變這個世界的是晝行者,聽過嗎?」
「...呃...我...」剪影正要開口,馬上又被鼠人打斷。
「啊啊,小剪影當然沒聽過啦!嘻嘻嘻,因為這是鼠人大人我說的嘛!嘻嘻嘻嘻...」
「...你在...尋我開心嗎...」剪影道。
「嘿嘿嘿,這可是至理名言呢,嘻嘻嘻,給我心懷感激地記下來啊!」鼠人在雜物中翻找了一陣,抽出一張破爛的紙條,「找到了,果然擺在這裡,嘻嘻嘻,最後一張了呢,小剪影要的名單。」
鼠人遞出名單,剪影伸出手接過,但才碰到紙條,鼠人又猛然收手:「吶吶,小剪影,這麼一來和你的交易就要結束啦,嘻嘻,感覺如何呀?親手把這些對小剪影來說就像是母親一樣的女人殺死的感覺如何?」
剪影低下頭,搖了搖頭:「...我的母親...早就死了...」
鼠人瞇起眼睛,逗弄獵物似地在剪影眼前擺動那張紙片:「哦?所以說小剪影也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殺這些女人嘛,不是嗎?那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鼠人幫忙蒐集名單吶。」
說著,鼠人把那紙條揉成一團,作勢就要扔進嘴巴裡。
「等、等一下!」剪影一愣,連忙上前抓住鼠人的手,「就算這樣...我也不能...我需要這個...時間...快不夠了...」
鼠人咧嘴一笑,把那團只拋接著把玩:「哼哼哼,幫派瓦解也過挺久了啦,要是這些女人原本有存著銅鳳凰也吃光了,小剪影現在殺了這些女人也拿不到藥──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嗎?」
「...我...我不是為了這樣才...」剪影的目光有些游移,似乎連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時間快不夠了...上一份名單裡...有些人已經...來不及了...」
「小剪影真是個好人啊,嘻嘻嘻,還會想到替其他人解脫,究竟算是好人還是蠢蛋呢?嘻嘻嘻嘻嘻...」鼠人嘻笑著隨手一拋,把那團紙扔給剪影,「那麼要不要鼠人也把那些幫派客戶的名單賣給你呢?特價哦~」
剪影搖搖頭,小心翼翼地把那團紙攤開:「...那些人...和我沒關係...」
「真是殘忍啊!和自己沒關係的人就不用管了嗎?哈哈哈哈哈哼哼哼哼哼...」鼠人大笑了一陣,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看著剪影的動作,「吶吶,小剪影你自己呢?該不會打算一直這樣子下去吧?嗯?別說鼠人沒在關心你,瞧,你的手抖得挺厲害的呢,又發作了?別忍啦,鼠人我才不會不知道小剪影找鼠人想做什麼呢!」
剪影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雖然很不想承認被鼠人說中了,但是猶豫了一陣,他點點頭,有些艱難地開口:「...我需要...寄放在這裡的...那個...」
「哪個?」鼠人瞇起眼睛,明知故問,「噯噯鼠人也是很忙的,怎麼會記得誰在這裡寄放了什麼呢?」
「你...」剪影撇開頭,像是費盡了全身力氣,才嫌惡地擠出三個字,「...銅鳳凰...」
「啊啊,是了是了,當然啦!小剪影這樣子過來找鼠人當然是為了銅鳳凰啊!嘻嘻嘻,真是麻煩吶!」鼠人動作誇張地拍了一下手,轉身在雜物堆中翻找,「呵呵呵要是鼠人不小心就把這些玩意兒賣掉怎麼辦呢?最近可是不少蠢蛋發瘋一樣高價收購這東西呢!嘻嘻嘻...小剪影怕的話就自己收起來吧,不要寄放什麼的,麻煩啊麻煩!」
剪影搖頭:「帶在身邊...我...沒辦法克制...要是像現在這樣...我...」
「不吃這東西就不能正常生活,又不能帶在身上,你這囉哩叭唆機機歪歪的堅持到底是誰教給你的啊?嗯?」鼠人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再雜物堆中翻找了一陣,最後是在自己口袋裡搜出了幾粒銅色的藥錠:「啊啊,不過也只剩這一點點了呢,小剪影這種自欺欺人的日子也該告一段落啦?不如趁現在戒了吧?」
「...我知道...可是...」剪影在看到那銅色光澤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但隨後便被他的猶疑取代,「現在...還不行...還不想...如果那樣的話...」
「還不想?」鼠人抬起一邊眉毛,從鼻孔噴著氣,「哼哼,鼠人大爺可是好心提醒你的咧!要是再這樣下去你可是會變成和黑桃皇后養的那隻毒蟲一樣呢,嘖嘖嘖嘖,鼠人可沒那麼沒品味,養隻用個幾年就壞掉的毒蟲有什麼用?哼哼,黑桃皇后就是這麼沒遠見,才會落得這樣,哼哼哼哼...」
聽到鼠人提到韭,剪影的神情有些僵硬。他知道韭對他而言就像是一面鏡子,映出要是當初沒有被藤救出來的自己。
回想起韭瘋狂的模樣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他也曾承受過那樣的痛苦,所以才寧可讓韭、讓那些同樣受戒斷症狀折磨的妓女用更快速的方法解脫。
然而他自己卻依賴著銅鳳凰維持表面上平和的生活。
長期服用藥物的影響他在韭和那些女人身上看到了,但是現在最為威脅他的是在失去銅鳳凰之後的戒斷症狀──最諷刺的是讓銅鳳凰的生產完全停止的就是剪影自己。
屆時,無論現在得自己掩飾得多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正要開始的一切都會瓦解。
鼠人靠在牆邊欣賞著剪影的表情,嘿嘿一笑,挑了顆銅鳳凰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拋給剪影:「給!不想要的話就別接啦!」
剪影舉手接住藥錠,攤開手,看著掌上的毒品,沒有思考很久便放入口中。
「嘻嘻嘻,這就是你的選擇嗎?」鼠人把剩下的銅鳳凰又一股腦地塞進口袋,咧嘴笑道,「小剪影想要這樣逃避也不是不行喲,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嘛,哼哼,做好心理準備吧?還是說──」他用骯髒的指甲戳了戳剪影的脖子,「──小剪影打算向對其他毒蟲一樣,對自己也這樣一刀?」
「我...」剪影垂下眼,撥開鼠人的手。銅鳳凰的效果似乎很快便發揮了,他有些迷茫地退了幾步,貼著牆坐下,「...我...不知道...」聲音漸漸微弱,他疲倦地閉上眼,「...借我...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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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有點後悔又把阿剪抓來蹂躪了...最近書有點念不完,實在很想直接放過阿剪讓他好好過他的幸福生活
不過劇情都開了...只好緩慢完結嘍orz
雖然說這噗是想解釋一下這段期間阿剪做了什麼,不過愈打愈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了
稍微解釋一下,在發作之後,阿剪一直都有繼續使用銅鳳凰,同時也以替鼠人殺人為代價換取幫派中那些被藥物控制的妓女的名單,也就是說基本上就是一直在殺人殺人殺人這樣orz
經過韭的事件之後阿剪顯然變得不大在意殺人之類的事了。
是說阿剪初期其實本來就經常在送晝行者"回家"這樣,一直到進到清滿之後才當乖孩子洗手不幹了,現在應該算是重操舊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