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一身慣穿的和服與華美外褂,緩緩走到道場。「這麼興奮?」望著人像孩子般好奇的東看看西碰碰,不禁失笑。
聞聲回過頭一笑,拉過滑落的衣領。「因為只看人玩過,真要碰還是第一回。」
拿起了一把木劍,輕靈的挽了一個平花,動作卻仍然像是在跳扇舞。「感覺好沉......以前爹是不准我碰這些的,因為是學女形......」
「這哪裡沉了?」笑,接過隨手捏個劍訣,對空刺出。原本只是普通的木劍,在刺出的瞬間卻發出劃破空氣的聲響。
「木劍就沉,那麼一般的劍怎麼使?」把劍交回人手裡。
破空之聲讓自己有些瑟縮,被人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撇唇,又把劍接過手。「總會習慣的嘛......竟然這樣說我......」
「是實話。」悶笑,自身後半摟住人,握住纖細的手腕緩緩帶起劍招。「劍之所以適合用在舞蹈上,是因為劍走輕盈,如同跳舞般。劍尖走刺、挑,劍身則是橫劈,但主要的攻擊點在於劍尖。」
「啊......是!」有些遲鈍的,直到踩起步子才查覺人正在講解,一抿唇,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指尖按著護手,隨著人的帶動,流水一般的順引,刺、挑、劈擊。對人的話,默默的含在口裡複誦。
「其實原理跟劍舞差不多,著重出手的順暢,只是別把劍尖對自己了。」調侃的在耳邊啄了口,帶領著持劍的手挽了個劍花刺出。「只是多了幾分的凌厲與速度。劍輕盈,因而注重身形靈敏。」
「唔......」耳畔的搔癢讓自己細微的驚呼,卻因為接連的動作而來不及反應,紅了臉,身勢也只得順著人。「是......」
刺擊拉扯著肢體,讓背貼上了習慣的懷抱,這樣略感親密的互動,算是少有的,有些微喜。「凌厲......這有點難度......總覺得我對誰也沒凌厲過。」
「那麼就拿出氣勢吧?閣、主、大、人?」彎唇,引著人的手將基本的劍訣一一行使過一遍。「想像劍如同你的手,要將劍身至劍尖都是既穩又直的揮出。」帶著木劍斜斜劈下。
「呃?」對人的話有些汗顏,斂了眼輕吐一口氣,幾分無奈的揚臂,腕上使力。
琉曜監督似的退開了身,有些緊張的套著劍訣,又比劃了一次,雖然用了力,劍卻依然帶著舞的影。自己看著有些不滿,一轉劍柄,又一次的刺、挑、斬劈。
「像鞭子甩出般,連指尖都是直的隨著劃出。」隨手也取過一柄木劍,示意人停下的先看一次。
慢慢的揮出劍,將方才人所使的招式以慢速再演一遍。手腕手臂帶著劍身如同柔軟的鞭子甩出一般,在傳到劍尖時化為穩定的刺擊,直直的指向目標。
甩了甩發痠的手,一撇唇滿眼幹勁。也許是因為肢體本來就比較柔軟,使力也習慣流暢如水,儘管是像人一樣使力,卻又有所不同。察覺了止劍的後勁上有所不同,從人手裡接過劍,又試了幾次,直到瞬間刷出破風之聲。
劍尖微微顫動,汗水已經從額角滑落,穩定度不如自己預期,但已經是最接近對方的動作了。
「很不錯了,先休息一下?」不由分說的搶過人手裡的木劍,舉袖給人擦去汗。「勁度與力道是需要時間練的,不急。」牽過人到一旁的木椅落坐,倒了杯茶水遞上。「基本的力氣要有,才有那個力度與持久性。」
捧過茶水,被熱氣染紅的臉龐因為稱讚而漾起了笑,輕啜著茶,挽過了人的手靠上身。「到時候長了肌肉不後悔?」
望著人,表情像是惡作劇般故意,等著人有所回應。
「長了肌肉就只好都讓你躺在床上不能動,讓肌肉消掉了。」悶笑,低頭吻過帶著惡作劇笑意的唇。「如何?」
脹紅了臉別過頭。「哪有這樣的......」
不過某方面來說,最後會只剩下腹肌吧。越是這樣想,越覺得琉是認真的,有些擔憂的扶上額。「真難取捨......」
「所以?」靠上耳邊的輕舔,刻意的輕咬耳垂。「要長肌肉?還是不長呢?嗯?」帶著笑意的詢問,壞心的。
「哈......」瞇上眼甩了甩頭,口裡逸出舒服的低吟,握緊手裡的杯,擔心著一鬆懈就打破了東西。人的氣息拂在敏感的耳和頸上,搔癢的縮肩退開,抽手讓掌心抵上胸膛。「如果長了得在床上躺一陣子......好像又沒必要長?」
當初要練劍,只是想保護自己,如果真的這樣長出肌肉,似乎又沒有必要,反正也出不了門。
「傻瓜,練劍的肌肉不是你想得那樣。」失笑,拉起自己寬鬆的袖口。
修長優雅的手臂線條十分漂亮,肌肉並不明顯,卻讓整體看起來細長結實。「你當你拿斧頭砍嗎?」悶笑輕吻上頰。
「唔......所以不會像燕橋那些雜耍大叔那樣?」那種能撐起整個人打直了臂在高空做特技的印象太過鮮明,不過琉的身上確實也沒有那種過於誇張暴漲的肌肉,想錯了方向,讓自己一愣。
「哈哈......」乾笑了兩聲,想像了畫面,其實變成那樣還挺可怕的。
翻了翻白眼的敲上額。「傻瓜。」將木劍放回旁邊的架上,在人身旁落坐。「你要是變那樣,信不信那些慶南冰雪的愛慕者都給嚇飛魂了?」
「......」摀著被人敲過的地方,淡淡一笑,放過杯。捧過了人的臉龐,吻上唇。「也好?你回來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要了。如果要換成我來守護你,也沒有什麼不好。」
「想多了,傻瓜。」摟好微笑任人半撒嬌半宣示主權的吻上,輕咬唇瓣。「就說沒人跟你一樣傻傻的嚷著要套牢一隻半獸了。」
聽著話靜了幾秒,把人疼惜的摟進懷裡。「琉......為什麼總是這麼說?半獸,有什麼不好嗎?」
用指尖梳著軟滑的髮絲,斂起了眼有些難過。「你是我世界裡,獨一無二的,並沒有辦法取代啊。」
「半獸的確不是很好,以他人的眼光來看。」笑,抬起人有些不開心的臉蛋直視,寶藍色的雙眼溢滿溫柔。「但是我知道我的價值在哪裡,因此我並不覺得說自己是半獸有什麼錯。」
有些洩氣的摟緊了人,輕撫著背脊。把人當寵物一樣,親暱的用唇蹭了蹭臉龐和額角。「琉是雪夜出現的奇蹟......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一個全部都屬於我的人。」
「就是因為知道你的價值,才會擔心失去啊。」縮腿上了椅,靠臥著牆,讓人伏在胸前,唇吻過閃亮的髮。
「當初把我當登徒子的是誰啊?」悶笑,任著人抱著磨蹭。「所以才說你擔心太多了,一直都是你的。」勾過人抱緊,淺吻著唇角。
「老是說這些事笑我......」眉宇間有些無奈,嗅聞著溫暖的氣息。「當初......怎麼是派女婢來追我?因為我不想搭理你嗎?」
「嗯哼。而且才剛讓你難堪了,不好再刺激你。」吻蔓延上頰,細啄。「況且我一眼就看出來,你跟我一樣。」
「原來我一開始看起來,這麼討厭你啊?」失笑,被人吻著,幾乎要躺倒下。用肘支著身,另一手扶上牆穩著。「吶,我好奇了......一樣是因為我上了耳墜?我穿得可沒有你那時候顯眼呢。」
「感覺,我的感覺一向很準。」乾脆直接把人打橫抱起,慢慢往房間的方向走去。「再加上一般外地人到寒冬的瞿北來,大多是為了商務上的需要。商人的氣質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的我心裡有太多事,」安穩信任的偎著身,斂起眼。「至少一次我就學乖了。」
將頭枕上胸膛,靜聽著心跳聲。明亮的耳墜子隨著走動輕晃,慢慢的閉上了眼。「你的體溫......一直都這麼讓人安心呢......從那一次,就好像一直被你保護著。」
「不好?你可是唯一一個讓我這樣保護著的呢。」低頭吻著髮際,抱著人走過有涼風春吹拂的走道。「會一直都在的,我承諾過你的。」
「怎麼會不好?」輕輕的笑了,抬手,摸索著撫上臉龐,仰頭啄吻。「我覺得好幸福......就算只是單純這樣依賴著。」
彎起笑,輕啃著軟唇,抱著人跨進房裡。「這就是我想給你的。」
輕蹴的把房門踢上,把懷裡的人放上床,又是好一番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