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頰看著解藥好一會兒,坐上床緣後方才喝下。自己可不想昏倒在地上等醒來後腰酸背痛的。
冰涼的液體順喉而下,很快的,便感覺到強烈的暈眩感。扶著額際試圖緩過,雙眼難以焦距、周圍的景物模糊成一片。
悶哼著,乾脆躺好閉上眼,強硬的抵抗硬撐只讓自己作嘔,看來這藥效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劇烈……
或多或少也與體質有關吧……想著,沒過多久便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夢境。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下意識的排斥做夢,平時睡眠也僅僅是淺眠,不給自己一點有做夢的機會……就像多妮妲害怕黑暗一樣似的,懼怕在夜晚的夢境裡看到些什麼。
位在一個幽暗的房間裡,沒有門,光線隱隱約約的從外頭照入。來回在房裏踱步著,最後站在一個堆滿零件的研究檯前。
這種幾乎無法分辨出現實與夢境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一種快要迷失自我的錯覺。伸手輕撫著鏽斑遍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零件。夜間的靜謐讓自己有些走神。
『又睡不著了嗎?』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自己朝對方看去,露出淡淡的笑容。與對方交談了好半晌,一度對於自己慣性撿拾物品回來堆積的習慣感到抱歉,但話題依舊在對方的縱容和許可下結束。
一如往常的跟著男人到處在邊界做診療服務,在被渦給吞沒的村莊傷亡慘重,連續忙了數天,讓自己最後疲憊不堪的在休息的空檔睡著了……即使再忙碌也不曾有過怨言,對於男人的收留之恩,自己也只能用自己所有的醫學知識輔佐對方,那些失憶過後僅留下的記憶。
夢中夢。讓自己已經與現實的界線越發模糊。同樣身為助手,輔佐的卻是另一個男人。自己已經不知道這是到底夢境,還是曾經發生過的記憶。
自己操作工具調整著人型的自動人偶,比自己撿來的動物型還更佳完整。男人就站在身旁,自己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男人按下了開關。自己似乎能從自動人偶張開的那雙無機質的眼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醒來之後,靜靜的待在帳篷裡許久,依舊回想不起夢境裡的那個男人是誰,但那奇妙的不安感仍存在著。放棄回想的走出篷,天色還沒亮,看來自己很難改掉夜貓的習慣。
微微瞇起眼,一位女性倒在診療所前,鮮血至傷口汩汩流出……
猛然睜開雙目,眼底映著的,是潔白的天花板而非天空。坐起,眼神帶著尚未清醒的空洞。
不用特意去檢查也知道自己是恢復了,一覺起,頭腦像是被塞進許多資訊般的發疼。似乎是取回了生前的部分記憶……但卻是失憶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