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是個習慣動作,類似於職業病的反應,男人甫進門就先將視線轉往死角,見到那裡其實什麼也沒有(除了一點灰塵的反光)才若無其事的抬起頭。
他將那頂紳士帽向後移了移,露出略顯消瘦的臉頰,以及下顎那與白皙膚色相比顯得十分性感的刻意的鬍子。
朝櫃檯點了個頭,謹慎而小心的,帽沿下的眼睛折射出反光像在發亮。
感到熟悉的同時那股微妙的不安定感便跟著回憶回來了,男人冷靜的外表下似乎也有些手足無措;他很快的走向最靠近他的櫃子,四下張望一下便拿起擺在視線高度的商品。是精靈之藥。
他搖晃手中的瓶子,抬起頭的時候臉龐照在展示燈下顯得紅潤而引人遐想。那瞇起的眼睛和微微張開的嘴唇完全就是十分讓人覺得不妙的表情。
在我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第一個反應是快速的轉過身,然後下意識的將所有抽屜都打開,然後再全部關起來,打開,再關起來……
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腦裡奔流著。重複一樣的動作能讓腦子冷靜下來,整理櫃檯也能幫助思路清晰;可我卻怎樣都想不起來那個男人的名字。
『……是炎之聖女造成的失憶嗎?』自從身分也變成戰士之後,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生活變動。直到見到這個男人我才發現,是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了;明明是個好像十分熟悉的人,卻怎樣也想不起來細節。
回過神才注意到男人已經走到下一個櫃子;他一櫃一櫃的逛過去,像還不知道自己要買什麼一樣每樣東西都拿起來把玩。
慢悠悠的晃了一圈後他突然轉過頭來看了櫃檯一眼。還在瞪著男人背影絞盡腦汁努力回想的我就這樣突然間跟他四目相接。
想跟他搭話。熟悉感讓人心焦,真想走過去一把扯住那雙包在風衣裡的手臂,逼問他到底是誰。另人難受的是就算理智上清楚就算真的那麼做了對方也無從回答起,然而身體卻叫囂著要自己採取些什麼行動;男人的舉動在眼裡看來都是種誘惑,但我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以免衝動行事。
不管如何都不希望被留下壞印象啊,眼下不管做什麼都顯得很唐突失禮吧。
悠哉游哉的在店裡晃著圈子,臉上還帶著那樣的表情,加上煩人的既視感滿腦盤繞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這場景簡直某種精神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