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理了理蓬鬆的尾巴,頗具保暖作用,還很舒服。抖耳瞇眼,很是愜意。
倏地竄上對方的陽台,有些煞不住身子差點衝過頭,一手揪著獸王沉重的身軀一手緊緊篡著陽台的欄杆,晃著尾穩住身體的平衡。
「晚上好啊。」
「……」自強冷靜的望著對方,但微微睜大的雙眼明顯洩露自己被嚇到的情緒,尾巴一抽一抽的試圖平緩,收回指縫間的針灸針。
「啊啊、晚上好……」退了幾步讓對方能夠立足,但在看見對方手中緊抓著的物體時,剎那萌生起把人關在陽台的念頭。想踹下去料自己也沒那般力氣。
「你嚇著了,醫者?」雖然對方隱藏的很好,仍精準的補捉到那瞬間的錯愕神情,咯咯咯的笑了出聲,也不怕被對方給踹下陽台……
嘛,這樣子應該是沒辦法對自己動手吧?挺有趣的啊,「我給你送宵夜來了,這可是特別服務。」
「真是、非常周到的服務……很新鮮,」聽著對方的話又再次抽出長針,腕一轉,針尖瞬間沒入人手邊的欄杆中,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但我不介意您處理過再來,服務只有半套可不行呢?」如此說,但對於古魯瓦爾多的性格自己再了解不過了。
「……新鮮的才好,我可不想帶著個發臭的玩意兒回來。」尖利的刮磨聲令自己敏銳的聽覺受到刺激,皺眉,黑色的長尾拍擊欄杆顯示出自己躁動的情緒。
半是僵硬的維持著弓身於陽台上的動作,突然覺得被對方丟下陽台也並非不是沒可能的事……
「血……很難清理。」對方在聽到自己這般話後,眉頭攏的更緊了,想必是常被說吧。看著從雙頭犬傷口處淌流出的血只感覺不太乾淨,過分黏稠又散發濃厚的腥味……相較起來人類的好聞多了。
「別把陽台弄髒了,不然要您清乾淨……貓科動物似乎這方面挺能幹的,只是毛皮變成地板而已。」無害的笑著。
啊啊好像惹火了對方的樣子……
覺得背後有些冷,抖了抖耳朵甩去那些微的寒意,卻配合的把滴血的屍體提遠了一點距離。
「真麻煩啊,選個你要的,剩的我丟掉?」雖然強化了整體肌耐力,但在沒有任何施力點的情況下空提著半隻地獄看門犬還挺費力的。
偏著頭思索著,打量的目光來回巡視,看對方還挺辛苦的分上也便沒有猶豫太久。「心臟、沒破裂吧?」主要拿來作為研究,平時也沒什麼機會接觸這種魔物,就算有些損壞倒也沒關係,縫合就好。
「活跳跳的呢……」可能是一路上撒了太多血,現在整個完全攤死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手作勾爪樣,變得如同獸般伸出銳利的指爪,在刺穿屍身皮肉前猛得止住動作,
「……真的是超麻煩啊,哪裡都不能弄髒!」往後蹬,帶著屍身直直跳下三樓,風獵獵的颳起自己的披風翻飛,很快的落回地面,極高的高度落下時卻悄然無聲的彷彿沒有重量那般。
連抽劍都嫌麻煩,就著獸爪輕易的撕裂屍身,刨挖出還留有餘溫的心臟,剩的屍體直接丟著原地沒理會,少了沉重的負擔這次回到三樓快得多了。
「給。」盯著鮮紅色的血液沿著手臂滑下,有些興奮的勾著笑。
才想出聲警告,對方便自覺的到別處去處理了。雪白的耳轉了轉,肌理撕裂的聲響十分清楚,尾輕晃著顯然心情還算愉快。
「謝謝。」伸手在心臟上點了幾下,並拿了幾根針插上好止住血流。流光了還是挺浪費的。勾起純然的笑意卻捧著血淋淋的心,看上去有些可怖。
「拿個東西裝,不然我就放桌上了。」掃視了眼對方房裡,另一手從身上的暗袋翻找了一會兒,又取出幾個小罐子。
染了血跡的罐子中裝著發著青光的眼瞳和不知是哪個部位的一小截骨頭,搖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難得心情好,就送你我的收藏品吧。」
笑了笑逕自走進實驗室將心臟好好的浸泡在福馬林裡保存著,這才轉身看向人手裏拿著的瓶罐,看到眼珠登時露出些許感奮 的情緒,接下。「晚了,陛下還有事?」問道。把罐子放好在桌面上,坐在椅上抬頭望著。
本能的舔著手上的傷與殘留的血跡,晃著尾偏頭思考了一會兒,「……沒事,所以睡覺吧。」講得像是今天天氣真好這般的語氣,視線在對方和床的位置來回徘徊。
「……洗澡。」微瞇去紫眸,看著人渾身浴血過的模樣,要是弄髒床……「洗澡才能躺,不然就睡地板。」堂堂一位君王理當不會委屈自己,好歹還是還沖個澡吧?
這時才覺得有些累,有點麻煩……不過就這樣睡下也不太好,「借我浴室吧,沃肯。」明明自己房間就在隔壁也懶得動身,咧了咧嘴角。
伸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需要幫您拿衣物嗎?」跳下椅,到實驗桌旁的洗手檯將滿手的血液給洗乾淨。
「你有……嗯,你的?」往浴室的方向移動,聽見問句才停住腳步疑惑問道。
「不曉得合不合身就是了,我不介意。」淺淺的打了個呵欠,等人回應。
「那就放在門口我等等會拿……」搔了搔頭,沒什麼好猶豫不決的就應答了下來。
望著人去拿衣服,轉身往浴室走,在關上浴室門前悠悠說道,「是說啊,小鬼就早點上床啊。」
再次拖著椅子走,拿下掛高的衣物,折好後依言放到對方指明的位置上。「也不知道是誰大半夜跑來……」碎念,卻笑著。爬上床後拉了被子蓋上,淺寐。
簡單的沖洗掉滿身髒污,身上幾處傷口有些疼,卻顯得不以為意繼續用溫水洗去上頭的血跡,反正有弄乾淨就好了,出不了什麼人命……早就死過一次了吧。
自嘲的笑了笑,伸手關了水後拿起架上的浴巾擦乾身子踏出浴室,看人都睡了直接就地換上衣服,都是男人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視線轉向對方的床,朝陽台與門口的方向望了望後才往床邊走去,大大方方的窩上去還把人撈到自己懷裡抱著蹭毛。
沒什麼好客氣的嘛,都是男人的話,而且現在的樣子可還是個小鬼。
模模糊糊只覺突然被攬入懷中,靠在渾身散發熱氣的人體上讓自己還是不舒服,喃念了幾聲好熱對方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索性張嘴狠狠咬了下人的手,滾到一旁蹭著涼快的被單。
被咬了手還被人拒絕,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心情愉悅的噴笑了聲,多難得能看到醫者有這樣的一面呢。
重新蹭過去,這次僅淺淺的從後頭攬住,讓人逃後整晚玩你追我跑的還用睡麼?
已經挪到床緣而後頭又被堵住,無奈的也只能倚著人懷睡覺。尾巴懶懶的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晃了幾下便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