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已經回不去了。』

帶著笑容的那個人如此熟悉，血一般的兩行淚在臉上滑落。身後的羽翼碩大，血紅色的羽翼襯著滿天陰暗濃厚的雲層，彷彿可以嗅到滿滿作噁的血腥味。

『哥哥，你我都是不祥之子，為什麼我是被拋棄的那個？』

菲利奇亞諾帶著微笑問，一下子靠自己靠得極近，近到自己可以看見對方瞳孔中映出自己的模樣。

金色的羽翼在對方眼中看起來格外醒目，也格外的諷刺。

血色的淚滴在自己潔白的衣服上，菲利奇亞諾一把拉住自己的翅膀，一扯──

自己沒有感覺到痛，但對方手上滿滿的金色羽毛，一拋，在空中散開，金色變成了和對方身後的顏色一樣的暗紅。

『我們是一樣的……』菲利奇亞諾這麼對自己說，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領子──

『哥哥，我們交換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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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睛，潔白的帷幕蓬頂上還掛著幾個小時候兩兄弟一起製作的小玩意、菲利畫的圖畫。躺在床上仰望，安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的寢殿沉悶的讓人恐懼。

『我們交換一下好不好？』

不斷的不斷的迴盪在腦中的聲音即使遮住耳朵也沒有辦法制止，驅使自己起床，走到鏡前看著鏡中影像。

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那麼為什麼……被拋棄的是菲利、不是自己？

有些凌亂的金色羽翼垂在身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抬手、撫上，然後扯下。

一瞬的疼痛即使在現在都還讓自己心顫，菲利當時扯下之時還對自己微笑……那是什麼樣的心境才能夠不在乎這樣的疼痛？那個小時候只要羽毛打結就會淚汪汪的跟自己哭訴要求梳理的蠢弟弟……

是已經不怕疼了？還是不會疼了？

張開了自己背後的六翼，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陽，要將這樣的六支翅膀全都染成近似黑色的深暗血紅，究竟要多少的鮮血又要多少的污穢？

「菲利奇亞諾……」

握著羽毛的手放開，金色的羽毛緩緩飄落，而自己則撫上了鏡中的倒像，低聲呼喚著再也見不到的半身。

「菲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