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像你這樣的小蟲子，也懂那麼多上面的恩怨嗎？」走到對方跟前五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揚起腦袋的角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既然有人願意教你、那想必你也該懂這裡的規矩了；等等不要有怨言哦？」
站在我後方附近的幾個人，聽到我充滿嘲笑鄙視的聲音，跟著發出贊同的竊笑。

「.........果然是你這隻臭狗。」
臉色蒼白的男人胡亂地用袖子抹掉嘴邊的黏液，朝我投來兇狠的瞪視；但剛剛被關在貨車裡一路以超高速載到這裡來的搖晃暈眩，讓他根本連站穩腳步都還做不到。
「才剛踏出醫院就遇上你們！你這瘋狗專幹跟蹤綁票這類骯髒手段嗎？！」

「是啊，我是狗嘛；去水溝邊撈點像你這樣的垃圾回來當消遣不是天經地義嗎？」抬手阻止背後一個氣不過操了鋁棒就想動手的年輕小夥子。我無視對方也幾乎跳腳的火爆表情、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下去：「看來你對我的認識程度還可以嘛，只是隨機在路上搶劫也能認出來、還知道要除掉我；看來你們這代手領挺用心的，連這樣的小蟲子都給予這麼好的教育。」

「你！你有完沒完！」上次企圖在路上搶劫我、最後變成殺人未遂的高大男人聽完果然立刻就暴起了：「要不是你這隻臭狗，我們的組也不用衰退到上街搶劫他人財物！」

男人憤怒地抽出警方大意沒有回收掉的藍波刀、朝僅離他五步遠的我衝過來，有過上次被閃掉之後遭到反擊的慘痛經驗，他沒有再刺向我的胸口，而是平舉刀刃、從我的左腰往上的腹部砍過來。

砰－－－！
空曠荒廢而雜草叢生的城市邊緣破空響起爆裂的槍響。
沒有裝上滅音器的槍聲極響，但是附近沒有任何商店住家，只有幾棟廢棄的建築物，這樣的句想依舊無法傳入第三者的耳裡。

左大腿被擊中的男人以難看的姿勢翻倒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哀嚎；留有我乾涸血跡的藍波刀在我的身體前方5公分處落了空，雖然實際上我其實一步都沒有移動過。
開槍擊中男人的＂黑鳶＂靜靜的和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放下了原本瞄準男人頭部、準備捕上第二擊地槍口。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沒想到淨是些連當笑話聽都不夠格的歪理啊。」
衝上前往對方的下巴補上一記兇猛地狠踹，讓剛想爬起來的壯漢又倒回地上，後腦勺撞擊地面的聲音咚的響亮地連空曠的風聲都蓋不過去。

「真有種說！竟然有種說是我搞垮西組、你們這幫雜碎才幹這種鳥事！聽你放屁！找死！」
無法克制的越說越大聲、最後幾乎是咆哮起來；我一腳踩住對方握著藍波刀的掌心，另一腳則使力往對方的手腕關節處狠狠的踢下去－－－

有我腳踝這麼粗的手腕發出了幾個聲音、角度怪異的往一邊折去，男人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叫；原本憤恨到巴不得殺我全家的眼神變成了極度的恐慌害怕。

沒有鬆開踩住對方右手的力道，也沒有像上回一樣抬腳踩斷男人的肋骨；我抽出了那把掛在腰間形狀怪異的瑞士刀、掐著卡榫猛地一甩；彈出的刀片不若傳統瑞士刀附贈的小型刃片，而是別稱黑狼三號的改造刀型。
刻意以摺疊刀的做法改良成瑞士刀的外表造型，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是敬你上回的謝禮！」握緊刀柄、我忍不住嘴角上揚出沒有溫度的弧線；絲毫沒有半點遲疑地將刀刃刺進扭曲的手腕、猛力地上扯至手肘的位置。
男人的右前臂被硬生生劃開，半透明的韌帶和斷裂成小條的肌肉一起飛彈開來；鮮血像廉價顏料潑灑一地。

男人屈起身體抱著手臂發出慘嚎。
我則是抽回左腳、快速下降身體重心跨坐上男人的腰際，以自己的體重讓對方連翻身爬起來都辦不到。

「知道我為什麼殺你們前任首領嗎？」一手掐住對方有我兩倍粗的肥厚脖子，我把黑色刀刃伸進他大張著哀嚎的嘴哩，冰涼的刃片就貼著對方的臉頰內側。
男人驚懼的豆子眼裡立刻淹滿恐懼的淚水，他不停的發出尖叫要我饒了他。

知道我殺人的理由嗎？........啊、不對，這個保證你們現任首領也不知道啦。這算是秘密呢。」我發出愉快的笑聲，上身前傾貼近男人的面孔，手則使力按緊男人嘴裡的刀片；細細血絲自他的嘴邊滲出同時、透明的眼淚也跟著從他眼眶裡湧出來。

「因為、當年”飛魚”那個孬種知道事跡敗露了之後，想要除掉一個叫做艾伯李斯特的高中生。」飛魚，男人組裡前任首領在黑街的代稱。

像是回想著什麼重要回憶一般輕聲說著，手指和上揚的嘴角卻帶著狂喜而微微顫抖：「那個有著黑色短髮、戴著眼鏡、大我一屆、長相清秀的資優生......。」

不過，留在我腦海裡、與多年前震驚社會地連串事件貫穿起來的記憶末尾，不是當時血花四濺的殘虐回憶；而是由愧疚感和自責交集而成的一段痛苦誤會。

艾伯當年的樣子.......，每當回想起來，就覺得胸口裡有什麼東西被狠狠地揪緊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掌掐住一樣，帶著酸澀的窒息感。

想到這裡，扣著對方頸子的手指越捏越緊，近乎瘋狂地發出神經質的低吼：「艾伯李斯特是我的！是我的東西！敢碰他的人就下地獄去吧！」

直到幾乎窒息而翻白眼的男人再也咳不出氣來、臉色由紫轉青，我才鬆開幾乎陷到對方肉裡去的指甲，像是說什麼悄悄話似的貼進對方耳邊：「所以我就送”飛魚”下地獄了。」

「告訴那個教你把責任推卸給我的垃圾首領；如果他也敢動艾伯李斯特的腦筋......我就讓你們西組再當一次無頭蒼蠅。」

「哦，不過我想你大概也沒機會回去轉達你們首領了。」

發出幾聲愉快的殘忍笑聲，貼著對方口腔內側的刃片快速改變了刃尖角度、伴隨慘叫與割裂物體的脆響從男人一邊的嘴角一路劃到耳際前。
被割開的臉頰縫隙露出了一整排白色的臼齒、和泡進血水裡而顯得艷紅的牙齦；看起來簡直像某種怪獸的血盆大口。

晚秋的風將噴灑的血沫飛濺了部分在我的臉頰和衣服上。

「既然你這麼愛刺探消息，我就仁慈的把你的嘴巴開大一點；讓你下地獄好好和你前首領講個夠吧。」

再度變換刀片的角度，這次、把另一邊的嘴角也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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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身高近兩百公分的高大男人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也不會再發出尖叫聲了。

雙手韌帶先後被廢掉、兩邊臉頰被割成開口笑，之後欲擒故縱地放任他拖著左腳跑了幾步再舉槍把右腳踝也轟掉；如同獵物般地被反覆玩弄，最後男人腹部被補上全都碰巧避開要害的三刀、奄奄一息地仰躺在地面上。

「啊哈、才這樣就不行了嗎？虛有其表的廢物。」惡質的一腳踩上男人外露著半垂在地面的腸子，冷眼看著對方肢體因此無助的抽搐震顫，頻死的抽氣聲給我一種毀滅性的劣質快感。

「你打算怎麼處理廚餘？」從頭到尾靜觀虐殺全程的黑鳶似乎很了解我對沒有反應也不會發出哀嚎聲的獵物不感興趣，總是在差不多的時機盡責的提出類似的問句。

「送你啊。不然就倒掉。」一邊應聲一邊抽出藏在腰後的銀色小槍。
還殘留五分鐘前的嗜血狂放情緒，不自主地帶著挑釁味道笑了兩聲、斜斜瞄了對方一眼：「讓你們扔他回那垃圾坑，西組的人臉上表情肯定會很令人期待吧、哈哈。」

掌心雷的板機，連貫地扣下宣判死刑的三聲槍響。

「做得還真是徹底.......。」
「好歹我還有留他半張臉，讓西組的還認得他啦。」

指使帶來的其他手下進行＂清掃＂動作之後，黑鳶繞過男人潑濺到他腳邊的整片白色腦漿，燃起了菸與我並肩而立，平靜的聲音難得有種沉重的味道，開口的話讓人聽不出褒貶：「老大當初稱你為＂軍犬＂還真是低估了，根本是條兇狠的狼。」

「那麼，你不覺得戴著項圈的惡犬和訓練有素的狼、某種程度上而言是一樣的嗎？」

看著我一腳踩扁噴飛到一邊草叢裡的灰色眼球、還貫性碾了一下鞋底的愉快表情，黑鳶幾不可聞的長出幾乎與風聲相融的嘆息。「.........不怕有一天被項圈勒死嗎？」

「少智障了啦、黑鳶；狗這種會把項圈看得跟小命一樣貴重的東西才不會被項圈勒死呢。」故作不以為然的咋舌，還沾著別人血跡的臉卻隱藏不了笑意。

「.......是艾伯李斯特戴上的吧。」看來那傢伙也不簡單。
「不然難道會是你嗎？」
打哈哈的開了對方一個玩笑，結果換來一記警告的白眼：「不過這麼說也不太對，畢竟他從未給過我＂項圈＂。」

「應該說、艾伯李斯特這個人本身的存在，就是我的項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