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幻想一夥人快樂地在漆黑的下水道打著燈、塗鴉場面,神情不由地亮起來。
答案確實出乎意料,沒想到關於永夜歷史的壁畫竟是由晝行者完成的!
亞薩忍不住好奇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包像看穿兩人的心思,接著說:「好傢伙雖是晝行者,倒有說法給咱大伙做了不少貢獻,比夜居者更熱愛永夜城,為了幫大家解開黑夜的謎團,據說還曾經帶著一批人走出永夜的邊界哩!瘋狂的老傢伙!不是嗎?」
「嘩!!」一聽到走出永夜的邊界此舉,忍不住驚呼起來:「好勇敢的人吶!!...那結果呢?」內心同時對這個人的來歷好奇起來。
亞薩快速咀嚼老包的一席話,他知道很多人都曾試圖踏出邊界,但願意、且還是為了幫助夜居者而踏出邊界的晝行者,他只知道一個人...
「羅伯特 ‧ 鮑爾...」
被一直安靜不語的亞薩出的聲音給嚇一跳,疑惑地喃喃唸著亞薩方才說的話:「羅伯特‧鮑爾?」隨即明白對方在猜測老包口中的那位晝行者。
老包驚喜地大大揚起眉毛:「看不出大傢伙你年紀輕輕也認識鮑爾先生哩?」
沒想到亞薩真的猜對人了,十分興奮地望著身旁的友人:「亞薩認識他?」
「不,不是。」亞薩解釋,「是朋友的朋友,我只是聽聞過他一些事蹟。」想起什麼,又說:「聽說鮑爾二十年前因病去世了,真是遺憾,他的死對永夜是不小的損失。」
「二十年前嗎...?」聽到這個噩耗,神情難掩失望,原本想親眼看看這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再也沒機會了。
「二十年前?」老包顯然十分困惑,不停輕搖著頭,喃喃:「二十年?不不....可不對、可不對,大傢伙你肯定是聽錯了,」
老包告訴他們,「壁畫正是在二十年前完成,而且鮑爾先生還在這兒住了好一陣子才回去他原來的世界,大伙兒得知他壽終正寢還是幾年前來了個自稱『信差』的晝行者通報,大家才知道這項惡耗。」
點頭表示明白,心裡同時也覺得晝行者在現世能夠互相連絡這點,十分羨慕...
這跟他以往所得到的資訊大相逕庭,他知道羅伯特 ‧ 鮑爾,這人與他認識的那位坐擁永夜大半嫖賭市場的晝行者『鬼』息息相關,所以他知道他。
他不明白鬼為什麼會欣賞熱愛永夜的羅伯特,提供羅伯特各方面的協助與支持。他知道羅伯特建立了一套有效的溫室農牧場,並在此不久後就與其他參加建設的朋友們相繼死去,這使他清楚理解到,鬼從來不欣賞羅伯特,鬼只是一貫的利用他認為有價值的棋子,在得到利益後剷除後患。
從鬼承接羅伯特資產的時間點來看,鬼終究沒有除掉羅伯特,他放出羅伯特已死的假消息,實際上卻讓羅伯特躲起來,並在羅伯特真正安享晚年逝世後派人通知他在永夜的朋友們。
為什麼?鬼究竟有何居心?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他是真心想幫助羅伯特?...幫助那些他打從心底鄙視的夜居者?
發現亞薩陷入一片沉默,偏頭望向朋友:「亞薩?怎麼了?」感覺他和這位羅伯特的關係並不像方才口裡說的那麼單純,但又想不出有什麼關聯,也只能揪著眉頭在腦袋裡亂猜。
「也許...我並不了解他...是嗎?」與其說是回應傑爾,不如說像在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
將亞薩的『回應』解讀成對羅伯特的了解,突然對這種感覺有些酸楚...就算互稱好友,也不見得真正了解對方,更何況是『朋友的朋友』呢?
歪頭想了一會兒,才伸手稍稍用些力道拍拍亞薩的背,鼓勵身旁這位大朋友。
雖然不明白傑爾拍自己的用意,亞薩還是朝對方抱以笑容,「傑小弟,既然甜點找到,飯也吃了,我們該回去了吧?」站起身,撢撢灰塵。
「嗯!也對!」經亞薩提醒,才驚覺在這邊逗留不少時間,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這邊不走,放下將近見底的湯碗,微微笑:「謝謝老包的招待!」點頭跟眼前的老者道謝後起來:「我們要走嘍!」
「你們要回去了嗎?」老包一臉失落,試圖再勾起兩人停留的興趣,於是說:「這兒好玩意兒多,頂有意思,在上邊是見不到的哦!不如在回去前參觀參觀,你們想,好嗎?」
聽到有『好玩的』,忍不住好奇老包要帶人去哪見識:「是什麼啊?」
「吶,小傢伙,你看帳棚那頭幾位,雜耍功夫可是一流的,還有吶,這兒的秘密通道也很有意思,可以通到任何地方,像一番街有錢人家裡的黃金廁所啦、或是地下遺跡囉,呵呵,還有吶,你們可沒見過地下道的永夜盡頭吧?」老包故做神秘地擠擠眼。
沒想到下水道還可以通往其他地方,加上吃飽人也休息夠了,十分想跟著去老包口裡所說的『特選景點』,滿臉期待地詢問亞薩:「我們去看一下,好不好?」
亞薩暗暗嘆了口氣,好想喝酒啊,但他怎麼好意思拒絕老包的一番盛情?何況傑爾一臉期待地盯著他看,只好妥協回答:「不會花很多時間的話...」
「大傢伙趕時間嗎?行行,那也行,讓老夫帶你們回上邊去,順路看看盡頭的景色,你們看好不?」
「好哇!!亞薩最好了!!!」雙手舉萬歲歡呼道,同時也不忘記感謝導遊的邀請,連忙握住老者的手連連道謝。
懷著期待的心情,三步並作兩步地幫忙把用過的餐具送去廚房,順便跟還在廚房裡活忙的瑪莎話別後,三人便浩浩蕩蕩走出秘密基地。
老包走在前方,往廣場的另一處出口移動,那裡同樣設置閘門,請看守人開啟後,老包帶頭走了出去。老包養的那隻黑貓傑克竄過亞薩與傑爾的腳邊幾下蹬腿輕巧地趴在老包背上,用一副領隊的高傲姿態回頭睥睨兩人。
腳下突然掠過一陣風,低頭順著黑影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是『小偷傑克』,再看看牠的囂張模樣,哭笑不得的對牠說:「好啦!好啦!!等等就拜託你啦!!傑~克~大~人~」明明是隻貓,表現卻如此人性,難怪老包對牠寵愛有加。
突然想到老包要帶自己和亞薩參觀順便回陸地上,神情有些猶豫:「老包,下水道有夢食,等等你回去不是很危險?」擔心一個老人家獨自在下水道路上,萬一途中遭到不測...就會失去一位可愛的長輩了。
「沒的事、沒的事。」老包安撫傑爾,拍拍斜背在身上的布包,和顏解釋:「大伙兒有不少好法寶,多久沒怕過夢食了,倒是你們,回家路上可得多加小心吶。」
「法寶?」亞薩好奇打量斜背包。若要說對付夢食的武器,除了銀製品外就剩下白晝記憶了...
「是什麼樣的東西啊?」又被勾起『求知慾』,想都不想地發問。
老包神秘兮兮笑了笑,「讓你們瞧瞧也無妨。」便打開布包,將包包開口翻向兩人。
果不出預料,裡面是渲染白色光暈的記憶型武器。亞薩知道,那些都是不肖黑市商人壓榨晝行者得來的「高利潤商品」。鮮少有晝行者肯拿那些外型簡單、方便攜帶的塑膠球來灌輸記憶。這向來是狂氣夜居者的傑作。如果仔細看,說不定還能從那些塑膠球上發現沒有擦拭乾淨的血跡。
「嘩~好漂亮!」泛著白光的球體在陰暗的空間中顯得格外亮眼,沒想到有人會把自己的記憶放到這些球內:「好特別吶!」望著一袋散發微光的塑膠球喃喃自語。
「...你們怎麼會有這些『武器』?」亞薩詢問,盡可能不讓自己聽起來像在質疑老包。
略抬起頭不解看著亞薩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眨眼傻呼呼地說:「不是買的嗎?」來永夜一段時間,大概知道有人專門販售自己記憶的晝行者。
「不,這是贈禮。」老包微笑,「全多虧了鮑爾先生。」說罷,他將布包收回身側,帶領兩人轉向左方的通道。
亞薩舒解眉心,表情總算是鬆懈下來,追問:「你是說...這是羅伯特留給你們的?」
一聽到羅伯特‧鮑爾的名字眼神些微放亮,就好像聽到喜歡的神話故事角色一樣,專注聽著。
老包卻搖頭解釋:「不不不,雖然是多虧了鮑爾先生,但這些記憶來自另一位晝行者,那位差不多是幾個月前來到這兒,說是鮑爾先生的老朋友,又說鮑爾先生承蒙大伙兒照顧了,不由分說的把一袋子記憶球給塞了過來,大傢伙,你說說,這可不是沾了鮑爾先生的福氣嗎?」
「嘿~真的呢!」不管到哪裡,總是會有像鮑爾先生這樣的大好人呢....心裡感動地想著,並暗暗記下可以把記憶當作禮物送人這檔事。
「他的朋友?」亞薩揚起聲調,頗感興趣。他想知道,究竟什麼樣的晝行者會拿自己的記憶當謝禮?畢竟支付一整袋的記憶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包聳了聳他那歪斜的肩膀,透露他僅知的資訊:「是個老傢伙,好像叫...吶吶,那名兒跟小傢伙挺像,傑什麼...傑...對了對了!叫傑森!老板著臉,表情怪嚇人哩。」
亞薩點點頭。他想他不認識一個叫傑森的老晝行者。亞薩發現舉著露營燈的手開始危險的晃動起來,他稍微壓下手臂掩飾:「還要多久會到盡頭?」
想到方才前亞薩之前好像答應得有些勉強,但並沒有留意到亞薩身上的異狀,單純以為可能是要開店或是跟客人有約之類的事情:「亞薩等等有事情要辦嗎?」感覺自己好像耽誤到朋友,有些不好意思關心問著。
「有,」亞薩不大開心的嘀咕起來,自嘲般回答:「還是攸關生死、十萬火急的大事。」他現在用兩隻手握著露營燈。
「欸?!那怎麼不早點說!!!...嗚啊不對!!!是我自己也不好....」聽亞薩這麼說,整個慌亂起來,早知當初就趕快折回去就好....這時叫老包取消行程,又對不起老人家的好意,只好硬者頭皮用力跟亞薩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
亞薩原只是隨口奚落自己,沒料到傑爾竟把話當真了,只好勾出老不正經的笑容,故作輕鬆說:「我跟你開玩笑呢,這麼緊張?」
愣著看亞薩嘻皮笑臉的模樣,有些氣惱在亞薩旁邊哇哇叫:「蛤~什麼嘛!!別開這種玩笑啦!!!」雖說有些成分是氣自己笨不太會分辨真偽。
「吶,前面就是盡頭了。」老包停下步伐,回頭提醒兩人。
聽老包這麼一說,馬上安靜下來往前看,但是眼前的風景跟剛才走來的景色並沒有特別不一樣的地方,好奇地東張西望。
亞薩雙手舉高露營燈,往通道盡頭筆直走去,前方距離他們幾步之遙的位置仍陷於黑暗中,露營燈的光線像半途被吸入黑霧中,完全無法照亮通道另一端。
「黑摸摸的什麼都沒有...」眼前除了一片漆黑外,還是一片黑,什麼也沒有...不甚確定地自言自語,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往前。
亞薩只是靜靜佇立在黑霧前,既沒有繼續前進,也沒有掉頭返行,好像被盡頭彼端奪走所有的注意力,專注的盯著黑暗,像生根一般動也不動。
回神發現下水道只剩下潺潺流水聲,沒有一點人聲,有些不安地往亞薩身邊靠:「吶...亞薩...說點話啊...」眼前一大片黑幕,越看越令人發毛...彷彿再多待幾時,就會被吸入。
見亞薩完全沒反應,才察覺不對勁...有些不安地抬頭看對方,只見亞薩兩眼出神地直盯前方,神情充滿著嚮往;直覺認為也許亞薩是想到甚麼也不一定,決定先不要打擾對方,跟著靜靜看著亞薩,偶爾回望那片黑暗。
哪怕僅是片刻,他完全忘記酒癮帶來的不安與痛苦,來自於右眼的明亮逐漸擴散、籠罩全身。熟悉又陌生的風景再度降臨,然而不管歷經幾次,他總是在日光乍現的那一刻為之驚嘆,對伸手無法觸及的另一個世界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他的癡迷與渴望。
有那麼一瞬間,他忘記自己仍身處在下水道、忘記了傑爾、忘記了老包。他閉上眼睛,讓異世界的景色任意在大腦內騁馳。再度不由自主的伸手往黑霧裡撈去,也再一次的撲了個空。
不明亞薩為什麼閉著眼睛伸手向前,腦袋胡思亂想著:『莫非亞薩看得到.....幽靈?....也就是說....前面有那個東西?』
越想越覺得空氣比平常冰冷許多,全身竄出一陣陣雞皮疙瘩,猛地搖頭把恐怖的想法甩出去,嘴裡喃喃告訴自己:「錯覺、.一定是錯覺....不要亂想、沒事沒事....」
亞薩再度睜開眼睛時,眼神當中的那份狂熱已經散去,他用力眨眨眼後,像沒事般對傑爾輕描淡寫說了句:「回去吧。」轉過身就往老包的方向走去。
正當自個還在努力幫自己洗腦的同時,就聽到亞薩像平常那樣招呼,看亞薩現在又一副沒事樣,彷彿剛才的奇異行為從沒發生過似的...傻呼呼地反射性回答:「喔!好...」隨後跟在亞薩身邊走,不時偷偷轉頭看那片黑暗的盡頭,擔心那看不見形體的東西會不會突然出現。
在熟知門路的老包帶領下,很快就抵達了地面與下水道的交界處。面臨分別場面,老包顯得有些不捨,叮嚀兩人有空要時常來看看他們,與傑爾、亞薩各擁抱一回後便折返下水道回去了。
重新回到地面那瞬間,突然覺得空氣清新許多,忍不住貪婪地多吸幾口。有些不捨地目送老包回去後,長吁一口氣:「呼~總算出來了!」沒想到這趟下去折騰這麼多時間,但也開了不少眼界。
關上露營燈,在街道上東張西望,試圖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腦中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雖有驚險,甚至可能危及性命,但能因此看到永夜的另一番風貌、也認識裡面的老包等人...想到能用甜點換到這麼多『禮物』,心情十分愉悅。
不過一想到不久前在盡頭時亞薩那些異常舉動,還是忍不住想確定到底是不是看到『那些東西』...
「吶!亞薩...」輕輕拉扯亞薩的外套。
「剛剛...在盡頭那邊....你...」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發問:「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那種事不急著聊,」亞薩似乎已經確認了所在位置,拉著傑爾往距離他們所在位置最近的酒館疾馳,「先讓我解決火燒屁股的大事!」
「咦?咦?到底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被拉著跑:「要去...」話才脫出口,就想起剛才亞薩有提到甚麼攸關生死、十萬火急的事情,邊跑邊亂瞎猜:「喔~亞薩要找廁所上嗎?」
想想都是生理需求,所以點頭回應沒多做解釋。像上了發條似地快步走往熟悉的方向。遠遠可以目測到熟悉的店家招牌,亞薩才覺得心底總算有些踏實了。
「噗~」既然亞薩都捨命陪著去下水道一趟了,當然也要有所『回報』--奉陪到底。
三步併兩步跟著快走,注意到附近也有不少店家,但亞薩就是快速走過...不禁疑惑他是不是特別偏好哪間店的廁所:「我們是要到哪間方便啊?」
在酒館前停下,推門入內。直接拉著傑爾到吧檯坐下,手臂擱在檯桌上,顫抖的手指不安地敲擊桌面,對著正在洗空酒杯的店主嚷嚷:「老闆,老樣子,動作快點!」
直到坐上吧檯才明白亞薩『真正的目的』,有些汗顏乾笑看亞薩發顫的手:「原來是這個啊...」反正都來了,不喝點怎麼對得起肚裡的小酒蟲呢:「老闆,我要跟他一樣的!」不管老闆有沒有看到,手比著亞薩跟著點飲料。
酒保在吧檯上放兩只啤酒杯,又從酒櫃裡取來一瓶深褐色玻璃瓶。
「我來就好。」亞薩告訴老闆,接過酒瓶,往靠近傑爾的酒杯倒了不滿半杯的量,嘴便就著瓶口喝起剩下的烈酒。
望著酒杯裡一半也不到的酒,噘著嘴小聲嘟噥:「好少...」不過想想自己是陪人家來的,拿起酒杯慢慢喝下一口,眼睛盯著亞薩大口大口灌酒。
好不容易放下酒瓶,瓶裡面幾乎已經見底了,這才大大滿足的嘆了一口:「呼~~復活了~~」
轉頭看見傑爾一臉不滿的盯著自己猛瞧,低頭哀怨的看著自己的酒杯。忍不住揚起嘴角,明知故問:「怎麼啦,傑小弟?」
「你、說、呢?」把酒杯湊到亞薩眼前有些埋怨得鼓著臉:「哪有請客給這麼少的?」確定亞薩看過後,彷彿要印證事實似的,仰頭一口就把剩下的酒吞下肚。
「看!一下就沒了!」臉不紅氣不喘地把空杯給亞薩看。
「不是很多嗎?」哈哈大笑,揉揉傑爾的頭接著說:「你一個小鬼喝這麼多酒幹嘛?」念頭一閃,露出惡劣的笑容,「吶,別說我對你不好,來,加碼大放送。」把瓶子裡僅剩的一口酒倒入傑爾的杯子裡,「很棒吧?多了好多酒呢!」
「這裡喝酒有分年齡喔?」本身並不討厭被人這樣摸,只是覺得亞薩按得有些力道,有點不習慣。
一聽亞薩說要大放送,馬上滿臉期待地端起酒杯,笑嘻嘻:「真的嗎?謝謝~」
原以為會得到滿滿一杯酒,卻只看到像涓流般的細小水流從瓶口中流出,笑容就僵在原地。
欲哭無淚地看著杯中少得可憐的酒,才發現自己是被對方耍,有些氣悶卻又不知該怎麼反擊,只好瞪亞薩一眼轉身找老闆:「老闆,我也要一瓶!」
「當然,喝酒可是大人的專利。」早傑爾一步接過酒保遞來的新酒,同樣只是在酒杯裡倒了幾口,又要來果汁推給傑爾,一口打岔正要出聲抗議的傑爾,「好了,談正事吧!你想知道我剛剛見到了什麼嗎?」手指輕輕滑過臉上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