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所以說你們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都不像話。」刀叉在盤中碰撞發出難聽的聲音。
泛黃的花布窗簾,以及啪滋作響燒的通紅的柴火。
整個木製房屋都有種老舊的氣息還散發著霉味,像是停留在過去的記憶之中,不曾前進。
但一直停留在那刻的只有家具房屋,人事已老。
latest #16
不大不小的餐桌邊,坐了八個人,從一旁的沾滿灰塵的玻璃窗看去,隱約還可看到現正飄著細雪,與高聳的松林。
偏僻深山路又不好走的地方,方才負責開車的弟弟有幾次都差點飆出粗話,但因自己也在車裡而都吞了回去。
「像那種跟男人私奔的女人我才不期待她生下的雜種多有出息。我根本沒這個女兒!」髮鬢斑白滿臉皺紋的年邁老人用手中的鐵湯池敲了下盤面大聲的說。
接著是其他人的此起彼落的負荷讚同聲。
無趣的聚會,在場的人只有弟弟跟自己是年輕人,其餘都……
安靜的喝著湯,微低著頭,注意到弟弟放在腿上的拳頭都冒出了青筋。
自己將手伸了過去,沒人看到的餐桌下輕輕覆蓋著那握的死硬的拳頭,溫柔的低語:「乖,忍一下好嗎……」
令人作噁又無力的家族聚會,已近十年沒參加了,還會來的人也只剩這些已活過半個世紀,早已一腳步入棺木的高齡長輩們。
餐桌上老掉牙的閒聊家常與大聲諷刺責罵,只活在自己過去輝煌的記憶之中迂腐老人。
當聽到自己被點到名時也只是抬頭無奈的笑著,接受冷嘲熱諷還有辱罵。不外乎就是就是軍校畢業卻被開除軍籍,浪費祖國資源,米蟲!等。
安靜的不回一句,意外的溫順神情。
因為那些長輩都上了些年紀……不該也不好頂撞的……
接著是弟弟,坐牢與斷指的事被狠狠的恥笑。最後連未到場(已死去)的妹妹也被提出談論批評,講得更是難聽。
瞇著眼注意到弟弟的忍耐到達了極限了,在他聽到有人說妹妹根本是--跟--的時候他幾乎要站起來翻桌了。
自己靠上他的耳邊熱氣呼在他的耳窩上,幾乎要貼了上去,輕聲說:「別這樣…我們去外頭吧。」
接著起身餐桌上的其他人道歉鞠躬,說有些悶,跟弟弟去外頭散步下。
主動牽起弟弟的手,自己做這動作時從不覺得奇怪,就如同小時弟弟還未學會走路時那樣牽著他。
離開前還好心的打開了那扇對外的窗,貼心的解釋說這樣空氣比較好,通風。
外頭的細雪飄了些進屋,但無人在意。
走在外頭深呼吸一口氣,在滿地積雪上踩出自己的腳印,意外像個孩子開心的來回踏著。
但身後的弟弟還是神色凝重,仍處於方才的不悅氣氛中。
「別擰著眉頭……」伸手輕撫上弟弟那如同刀雕刻出來的立體剛硬的臉龐,輕幫他推揉開那深深緊蹙的眉頭。
他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自己的微笑阻止了。憤怒會使弟弟變得多話……自己不喜歡多話的弟弟。
兩人在房屋外徘徊了下,可從自己離開前打開的窗戶看到裡頭餐桌上的用餐情況。
剩餘的六人都坐在位上,全數到齊。垂眉笑著,突然轉頭跟弟弟說,趴下。
接下來的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自己已掏出顆藏至在風衣外套裡的手榴彈,直接咬下保險絲,一整個熟練的連貫動作將它精準的從方才自己打開說要通風的窗戶扔入屋內。
迅速趴倒聲響自己很熟悉,是爆炸呢,物品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戰爭的聲音。
感覺都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平淡的雙眸閃著異樣的明亮光彩,而嘴角則是無法克制的上揚著。
當一切回到寂靜時自己站起了身,開心的瞇眼笑了…燦爛的笑著。
而弟弟是滿臉錯愕的呆愣在地上,似乎還未完全從方才的事情之中反應過來。
這究竟是?
「我們把房子燒了吧!」自己難得會有如此高興上揚的語氣,雖想大聲喊著但卻輕易到達了極限。
弟弟緩慢得起身,突然用力抱住自己,幾乎都要有些發疼了…不明白他怎麼了。
「哥哥……」
不解的抬頭看著他,卻意外發現他哭了……爲什麼要哭泣?無法明白。
「不論發生什麼事,你所有的罪孽我都會幫你扛上,就算死或是被關一輩子也沒關係……」
自己反而不懂了…最後結束的動作,全由弟弟完成。
細雪,還是一直下著……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