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音符逐漸清晰於耳畔,腦中回憶起與這台音樂撥放器的相遇。
那時的氣節同現在一般,微微轉涼的初秋,而我奔跑在上下學必經過的公園路上,一旁種滿了枝葉尚還翠綠的鳳凰樹。
但,自己可沒閒情欣賞景色。下一秒,猛力被往後一拖,火辣辣的拳頭直往肚上狠狠揍下去。
「很會跑嘛,不是氣喘體虛甚麼的?」三個男孩團團圍住自己,其中的老大揪住自己的衣領使勁拉扯,「說,你這混帳為什麼出賣我們?」震耳欲聾的怒吼著。
除了不斷的喘息,一聲不吭。不全是因為激烈運動後導致呼吸困難無法出口,更甚者,以與之對話為恥。冷靜又帶點犀利的瞪視對方。
「欠扁阿!」對方見狀,當然是二話不說,命其他乖巧似狗的兩人,用棒球棍毆打毫無反抗權利及意識的我。咻咻聲響一再地劃破空氣,一時半會都沒停歇。
直到眼見背叛者的傷口漸漸滲出鮮血,趴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模樣,才憤憤地收起棍棒,回他們組織的狗窩待命。
好像昏迷了幾世紀那樣的漫長,下次慢慢睜開雙眼所見到的,是有些泛黃的天花板壁紙。還有…參雜許多雜訊的古典樂撥放。
「你……醒了??」一聲朦朧溫柔的女聲由左邊傳來,但是自己全身沉重僵硬如鋼鐵,無法做出回應。就連轉過頭來面向女孩也困難重重。
女孩見狀,也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便繼續說話,「這裡是間老舊的音樂器材販售店,位於離公園較遠的一條小巷內…你遇到了甚麼麻煩事了,對吧?不想說也沒關係,先好好休息吧。」
……。腦中第一個起疑的是,這女孩竟然有能耐承受一個男生的重量,還搬運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力氣真大…還是…難道……
「我的….嗚呃!書包在哪…」突然猜想不對勁的事而快速起身,果然感到一陣吃痛,不由得叫出聲來。可還是一邊單手環抱腹部,焦急的問著。
「阿!別激動,你還不能起來阿!!」女孩水藍色眼瞳緊張地眨動, 「看,剛剛將你搬來的那名男孩有好好的交給我保管呢!」抱起放在床邊矮櫃的書包遞上。
「.....謝謝...呼...呃...」看見書包猶如打了一記鎮定劑,伸手將書包緊緊抱在胸口前,依然喘著氣。然後...望著自己的手臂,又吃了一驚。
手臂雖有多處瘀血,但是卻不帶任何一絲外傷,其他部位也好像不曾流血般,一如往常白皙的皮膚。腦袋無法思考這究竟是者麼回事,回望女孩的眼神,肯定她也甚麼都不知道吧。
「....剛剛的男孩是誰??」只好姑且問問那不知何故幫助自己的神秘人究竟是甚麼來歷。
「我也不太曉得吶.....他總低著頭,也沒穿著制服,看不清樣貌...估計是高中生??將你抬上床鋪,交代事情後就離開了。」女孩晃了晃一頭俏麗暖橙色短髮,歪頭說道。
「恩......謝謝.....」這樣的解說,反而更加讓人摸不清頭緒呢。不過也好,才不會又將別人拖入這灘爛泥沼。既然身上的傷口不治而癒,自己也清醒了,便沒理由繼續叨擾人家。
「你要走了?」女孩擔心的問到,但明白阻止也沒用,「那...那個男孩說要把店裡那台老舊音樂撥放器交給你,雖然不知為何,也已付了錢...就帶走它吧?」指著剛聽見的古典樂出處。
又是一個怪異的舉動,究竟....唉,想也沒用。向女孩點個頭,一把抱起還在撥放音樂的的撥放器,便一跛跛地踏出房門。
以免被人認為這家店與自己有關。「可惡…要是收齊證據……」下次再溜進敵方的大本營,得更加嚴密謹慎了.......
一陣秋風吹起,鳳凰樹金黃細碎的葉片於空中紛飛似雪,由似渲染了黑夜的衣角。
一個回神,又再次回到工作室的場景。葵用手順了順額前有些睡攤的瀏海,並微微蹙眉。畢竟剛剛回想的不是甚麼好記憶。更何況,有些事到現在自己也是茫無頭緒。
「要是再讓我碰到他們.......」葵順手拿起一旁的刻刀,越加用力的深刻進雕刻用厚木板,築成直徑五十公分左右的圓洞,「就砍掉他們的手腳!」沉聲撂下狠話。
古典樂還在持續撥放著。孰不知自己不久後,將會遇見的景象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