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住戶才剛搬來沒多久，整修的電鑽聲大約在八點響起。
「還想睡…」眼皮和意識一樣沉重，雖然下半身是內褲，但上衣已經換上了。

到底是何時換上的呢…想不起來。
但剛發生的事情仍赤裸裸的癱倒在眼前，一遍凌亂。

五個工人連同親自監工的屋主，六個，
全部倒在地上。

驚駭的臉龐漸漸被彼此仍在汩汩流出的血液淹沒。

跪坐在滿是木屑的地板上，握著凸眼魚，頭因倦意微微輕點。
「想睡…」可是不行，得先清理。

「開始囉、凸眼魚…吞掉所有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紙袋落地的聲音。
回頭。

當那些蔬果從倒下的袋內滾出、女人努力拖著驚嚇的軟腿要奔逃、即將發出第一聲尖叫之際，

四周突然以她被敲擊的後腦為中心，放射出一種絕對的寂靜。

「早安……」蹲在女人身旁，對著她錯愕翻眨的眼睛說著。
然後，
再一下。

打著哈欠，「凸眼魚，吞掉所有屍體、血液、還有屍體身上的一切吧。」

「呼…打掃完了。」再次與光滑雙腿接觸的地面上，十分乾淨。
雖然還有木屑，但那些來自於人體的黏呼呼東西已經不見了。

離開的時候，注意到那些原本可能會在女人手中變成一盤盤美味餐點的蔬果，洋蔥、芹菜、胡蘿蔔、小黃瓜…
「…看起來很新鮮。」將四散的蔬果一個個慢慢拾起放回紙袋。雖然並不挑食，但當指尖碰觸芹菜的瞬間，還是微微猶豫了下。

然後放入捧在胸口的紙袋。

「可以回去睡覺囉…」有點開心的輕聲自語，離下一輪打掃的時間只剩三小時，雖然不能睡飽，但至少可以加減補一下。
而且現在，
還多了新鮮的早餐。

赤足落在向下的水泥階梯上很安靜，像貓。

沒有人知道那才剛搬進的住戶，以及他們雇用連續一星期來製造噪音的那些工人到哪去了。

儘管如此，大家仍很享受一切又恢復往常。
尤其是那些總在一早就惱人的噪音。

不見了。

突然又從床上坐起，「…啊，忘記他們有沒有小孩了。」
像夢囈般的含糊說完後又倒下，再度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反正那似乎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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