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著四周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腦袋左晃晃、右晃晃,想了下後便爬起身「這、我看我們也差不多該吃晚餐了吧?」笑了笑,前天的野菜還有剩,剛好又抓了一隻狼人當食材,今天就煮狼人鍋吧!
早就覺得氣氛很沉悶了,但是和四個大人人又沒什麼話好聊,聽見弗雷特里西的提議,眼睛一亮,立刻表示同意,「好,但是我不想再吃烤蝙蝠了。」
食物能吃就好了,所以自己並沒什麼意見。但人數變多了,不知道會不會讓弗雷特里西忙起來?
這樣想著,就不自覺的抓起了掛掉的人狼,準備要幫對方處理食材。
是說長得像人又像狼,那到底哪裡能吃?一邊這樣想一邊伸手摸到了自己的武器,但想到新月拿來做這種事似乎不太方便。
腦中亂想著不知道有沒有比較輕巧的刀?為難的皺眉抬頭時剛好跟無聊坐在自己旁邊的傑多對上視線,深綠的眼中也默默的表達:有小刀嗎?這樣的訊息。
嗯?那個凹臉大叔把人狼抓起來做什麼?該不會是要吃吧?真的假的?那種玩意真的能吃嗎?
腦袋裡閃過無數的疑問,只見伯恩哈德拎起狼人,擺弄了好一陣子,眼神一直在狼人和武器長劍之間來回逡巡,似乎很猶豫的樣子,最後把視線投向自己。
「?」不太明白他的用意,是想要處理『食材』可是沒菜刀嗎?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把後腰上的小刀拔出來遞過去。
接過小刀後向對方點頭道謝,其實自己只是亂想要怎麼找可用的東西而已,沒想到傑多會拿刀子給自己…是個好孩子。
既然獲得了道具,那接下來就是該考慮如何下手。首先應該是先分屍…不,是先分開可食用跟不可食用的地方。
頭應該不能吃吧?還是說可以跟魚一樣吃眼睛?抓住狼嘴,另一手反握著小刀將刀尖朝下,乾脆俐落的直接往狼頭與狼身接連的部份-以人體來說就是脖子-刺下去。
將狼頭分離後又開始考慮是否連四肢一併分開,不過下面那裡也能食用嗎?邊處理人狼時邊對這似人似狼的構造感到稀奇。
邊想著什麼地方能吃時也同時持續著切割的動作。狼人之血流淌了一地,爲免弄髒衣物而除去手套的雙手沾滿了血跡,連臉頰之上沾附上了噴濺而上的血漬。
此刻的自己絲毫不覺得面無表情的持續手起刀落的動作,像是在分屍似的如屠夫般的行為會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里斯看著伯恩與傑多如此有默契的動作,抿了抿唇、開口詢問自己:『我說,弗雷、伯恩跟傑多默契好嗎?是以前就認識?為什麼動作會如此流暢。』
「嗯?默契好嗎?」一邊處理著野菜,抬頭看著伯恩與傑多快速且有默契的拋、接小刀「可能是因為伯恩不常開口,所以與其他夥伴慢慢訓練出來的吧?」畢竟除了里斯以外的四人都一起旅行一段時間了,伯恩平常話少,要理解他要表達的意思只能訓練眼神的理解力了。
前輩點了點頭後就繼續看著炎火發呆,而自己拿起事先切段的野菜倒入鍋中悶煮,並且加入一些香料提味,必須要讓野菜的味道融入湯裡才能再加入狼人肉,蓋上鍋蓋。
走向一臉無聊的傑多,便坐到對方身旁,開始跟他聊天起來,對話大多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話題,就這樣一問一答,偶而前輩會插入一些疑問,就這樣三人開始閒聊了起來。
就在自己跟其餘兩人聊天的同時,完全沒注意到伯恩哈德正默默的幫大家料理起食材。
看到弗雷特里西似乎調理完湯頭而走到傑多旁邊坐下閒聊,於是拿著一些狼人肉挪到鍋子旁邊。
因為是要煮狼人鍋,所以是要把肉丟下去煮吧?滿手血淋淋的拿著深色且滿是血液的狼人斷肢以及分割過的狼人肉-直接開膛剖肚的把內臟清除後再切開來的狼人肉塊-蹲在大鍋旁邊考慮該怎麼辦。
直接丟下去就可以了嗎?不過都是血,需要洗過嗎?反正最後都是會煮熟應該沒關係吧?思索的同時聽到噗通兩聲,自己已經不自覺的把手中的肉塊丟進沸騰中的鍋內。
「……?」有點困惑的看著本來似乎是清湯的湯開始變色,是因為狼人血的關係嗎?這樣會不會中毒?但東西煮熟後應該都會把毒素或病菌消掉吧。
沉默了一會兒,把鍋蓋重新蓋上,繼續在旁邊翻弄著還未處理完的狼人屍體。
晚點問問看弗雷特里西要不要把剩下的當備用糧食帶上路。
「回來囉。」手捧著些木材從一旁的森林冒出,剛剛的氣氛不知為何總覺得相當煩悶,看到剛好要煮晚餐便用多找些木材回來當藉口離開,也或許是要冷靜吧,剛剛因跟里斯起衝突時自己是真的打算毀了對方,想撕裂、結束那生命,直到在知道是弗雷認識的人後才硬生生逼自己壓下躁動的嗜虐感。
在眼裡的血腥褪去後才回到眾人身邊,一回來視線便是先看到伯恩哈德面前的湯,嗯,是湯吧,不過紫色?是加了什麼?想了許多都想不出便乾脆把問題掏出。「弗雷,今天的晚餐是什麼?」
「大叔好慢喔--」看到阿貝爾回來,嘟著嘴靠過去幫忙把木材搬到營火附近堆放,忙亂中被對方踩了一下,「啊!很痛耶!」嘰嘰歪歪地叫起來並踢了對方一腳。
「好了啦傑多,等等就可以吃晚餐了,這樣生氣可是會消化不良的喔。」回到了鍋子前,悶煮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加入狼人肉便可以起鍋,就在自己打開鍋蓋時,眼前的景象完完全全的讓人傻眼。
「我說…為什麼會……」這鍋料理為什麼會變成紫色的,明明野菜就是綠色的啊?「我應該…沒加錯甚麼吧…」
因為注意力在弗雷的回答上,一不小心便踩到了傑多的腳,因為知道自己錯在先也只是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任對方踢自己,還不清楚對自己而言傑多是什麼人,就能像現在這樣自然任著對方,其實自己也有些不解,將一把橘紅色的果時放到對方手心裡,笑道。「對不起嘛,這些果子給你當零食吃囉。」
不自主又帶著寵溺的笑容摸了摸乖乖接下果子的小腦袋,不過表情卻在聽到弗雷的回答後明顯變的有些微妙。「那東西是、狼人?」真的可以吃嗎?
「…伯恩哈德,你剛剛是不是…有動過這鍋…呃、料理。」看著應該被打上馬賽克的…晚餐,難得有些無語及胃痛,是自己不對,不應該離開鍋子跟其他人聊天,天啊!明明就是雙子,雖然生前就知道伯恩是料理…天才,但、怎麼可以恐怖成這樣!
「嗯。」聽到弗雷特里西的問話而轉頭看,淡定的向對方點頭表示同意,但是為什麼聽到自己回答的弗雷特里西的表情好像吃了有毒香菇之類的鐵青到難看,彷彿下一秒就會昏倒似。
眼前的料理絕對不能吃下肚,吃下去絕對會…雖然五人都已經是死人,但、還是不要虐待大家比較好。好險目前還有五隻蝙蝠,就…克難一點,晚餐只吃烤蝙蝠吧?嘆了口氣,便開始處理起五隻蝙蝠「晚餐就…吃烤蝙蝠吧?還有,阿貝爾、傑多、里斯前輩,看好伯恩哈德。」不然真的沒東西可以吃了。
也湊上去看看那鍋湯,頓時啞口無言。
真是…完美的…一鍋湯,這不是童話故事中壞巫婆熬的毒藥嗎?做得挺像的嘛。
右手伸出食指用力指著那鍋湯,左手揪住伯恩哈德領口那陀毛,「你自己說!是不是你老是把食物搞成這樣才會把自己弄得一臉胃痛樣啊!?」
本來有一整鍋的食物,就這樣全都毀了,因為心疼而暴怒起來,「閃閃特里西還有那邊那個荔枝!架住他!老子要把這鍋湯塞他嘴裡!」
「!?」被突然一吼給嚇到,連反駁自己不叫閃閃特里西都沒有,就乖乖地照著傑多的話,跟前輩兩人緊緊抓住伯恩哈德的手,讓對方乖乖地給傑多灌…晚餐。
聽到傑多暴怒的聲音,不由得愣住,同時感覺到抓住自己手的兩人應該也是被嚇到才會如此快速-反射性-的直接抓住自己的手。
面目猙獰的抓著鍋子朝自己逼近的少年讓人感覺有點汗顏,沒想到剛才看起來如此和善的孩子也會有這種厲鬼般的表情。
是否對方過去也曾經有經歷過什麼才會有這種模樣?不過或許傑多本來就有這種兇神惡煞的表情只是平常不太表現出來罷了。
胡思亂想著想到自己就算只是單純的面無表情也會被人誤會是在生氣。
此刻還未發覺自己半神遊的模樣似乎激起眼前少年更巨大的怒火。
看了眼旁邊人的互動後不禁笑出聲來:「哈哈哈,感情還真好啊。」一邊一臉無關的表情翻攪著自己面前的湯,不過的確也不關自己的事就是,眼前的液體真的相當神奇,或許自己去幫忙還好一點?不過這湯自己也沒有打算要喝的意思,要把之前自己身上存的肉乾拿出來吃嗎?
看了看弗雷烤的烤蝙蝠思考了下後便起身來到了傑多身邊。「別氣嘛,還有其他東西可以吃啊。」手拍了拍對方的頭,勾起的笑像是完全不在意晚餐變怎麼樣般,一樣燦爛。
「--唔……。」本來看到伯恩哈德的面癱臉而燃起的怒火,在頭被大掌拍上的瞬間開始平息。斷線的理智似乎接了回來,臉上露出有點複雜的表情,遲疑半晌才把手上的鍋子塞進伯恩哈德手裡,「那好吧,算了。」
默默咬著蝙蝠乾,先看看一起烤著蝙蝠的前輩,在轉頭看向伯恩沒表情的捧著他所料理的狼人鍋,「呃…」畢竟還是自家的哥哥,咬了咬唇開口「我…我也吃一些吧。」吞了口口水,替自己盛了些狼人肉與湯,希望…這世界不會再死第二次。
看著弗雷特里西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雖然不明顯但看盤內湯搖晃的程度就知道對方持盤的手在隱隱顫抖。
是有這麼緊張害怕不想吃的反應到生理上嗎?
心中陡然升起一點不悅,直接搶走對方手上的盤子,在弗雷特里西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先自己吞掉盤內的料理。
吃完後幼稚的把盤子丟回去給對方,讓本來張大嘴看著自己的弗雷特里西慌忙接住飛過去的盤子。
賭氣似的不理會身後的弗雷特里西對自己說的話,只是默默的用湯勺戳弄著鍋內的料理。半晌對方也無奈的坐回去繼續咬著烤蝙蝠。
垂下眼看著鍋內-本來的紫色變的更加鮮豔狀似紫紅色-的濃稠料理,漫不經心般的攪拌著,但臉上卻透出些微的失落。
只是…想幫忙替弗雷特里西分擔一點工作,最後卻還是扯了後腿,毀了對方努力做出來的湯,還讓里斯幫忙善後。
稍微轉頭看了自己身後邊咬著烤蝙蝠邊閒聊的其他人,回過頭看著手裡的鍋子。思索了一下,默默的把鍋子放回還在燃燒的火堆上。感覺到身後有視線因為自己的動作而轉移過來盯著自己,但因為自己沒有其他動作只是默默的攪拌那鍋湯所以又轉移開視線。
重新煮一鍋給大家吃好了,反正還有剩下的狼人肉。這樣想著,邊隨手丟了一點柴火進去,在旁邊的食材堆中隨便翻找了一下,剛好看到了稍早前還是挖下來的狼眼睛。盯著看後隨手往旁邊丟,噗通兩聲讓自己回過頭看著逐漸往下沉入湯內的狼眼睛。
「……」應該沒關係吧?遲疑的這樣想時,突然看到鍋內的湯開始噗嚕噗嚕猛冒泡,彷彿沸騰的滾水,將要猛烈的噴發出來般。
默默的拿鍋蓋蓋上,卻發現滾燙的湯所造成的冒泡連鍋蓋都能影響到的讓蓋子晃動著發出鏘鏘的聲音。
突然間聽到弗雷特里西的大喊聲,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看到眼前的鍋子劇烈晃動到彷彿要傾倒般。
「......等等伯恩你沒燙傷吧!?
被水蒸氣燙到會很嚴重欸欸欸!我需要冷水、冷水、冷水...」開始原地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