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去脣角的鮮血,冰冷的眸子掃過滿地的屍體,心中的焦躁因這場屠殺而得到釋放。而自己只攻不守的戰鬥習慣,讓衣服上盡是魔物和自己的血跡。
對自身的狼狽並不太在意,只是甩去劍上殘餘的血跡,便轉身回去大宅。
「嗯?」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這個時間有誰回來了嗎?
走出來看,非常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是古魯瓦爾多。
但那張臉的神色,和之前所見的不太一樣,那代表者什麼?
他們出去的這段期間,發生了甚麼事情?
於是打算走上前去詢問:「古魯先生?你還好嗎?」
濃厚的血腥味衝上鼻腔令人作嘔,忍耐住那股味道,擠出微笑。
聽到呼喚,只是冷淡的看了對方一眼,仍處在殺戮的世界中的自己並不打算給予回應。
總覺得有些尷尬,稍微調適自己的情緒之後,繼續用關心的口吻詢問:「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麼?」
皺眉,突然不習慣這種關心,想也沒想的一劍砍向他,接著逕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只有幾秒的時間,銀光從眼前一閃而逝。
愣住了,看著古魯瓦爾多毫不留情的背影。
接著感受到脖子的濕潤,反射性的用手抹掉脖子上的水珠。
白色的手套染上了腥紅的顏色。
被、砍了?
「唔...!」意識到疼痛,不禁發出叫聲。
肩膀不斷的流出鮮血,慢慢的為衣服染上鮮紅。
「等、等一下!」拋開已經受傷的這件事情,用跑的跟上古魯瓦爾多的腳步。
聽見後方的痛呼聲,依然沒有回頭,接著聽到的是追上的腳步聲──不死心嗎?這傢伙。
「你想怎樣?」倚在房門前,不帶一絲感情的詢問著,「本王子不需要任何幫助。」發自內心不信任任何人──即使失去了記憶也不會改變,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相信』這種軟弱的情感了。
「並非是幫助,我只是作為一個侍僧的身分,來服務所有戰士罷了。」陌生的感覺。
那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古魯瓦爾多,絕對不是。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魯瓦爾多的心境在某種程度上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心情不好的話,我很樂意為古魯先生分擔的。」
「哦?」看來不給他一點懲罰,他是不會離開的,那麼,自己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難而退,「你要如何分擔?用你的身體嗎?」輕聲說著的話語,帶著冷酷的惡意,走上前按住他不斷滴血的肩膀,略為施力。
「...」不發一語的忍住疼痛,「這樣...並不會...減輕你自己的痛苦。」
聲音充滿顫抖,但絕不發出任何有關痛苦的叫聲。
「原來不會嗎?」不慌不忙的欣賞他咬牙忍耐的樣子,手上的力道未減,「本王子倒覺得滿開心的。」
很清楚這是古魯瓦爾多的嗜好,也就打算任由他這樣做。
血液順著肌膚的曲線緩緩流下,在地上滴出了紅色的小水灘。
「你開心的話...也無所謂呢。」苦笑。
「無所謂嗎?」冷哼一聲,鬆開壓住肩膀的手,心滿意足的舔著他的鮮血。「味道還不錯。…不過血再流下去是會死的。」拉著他進入房間,將撕成條狀的被單,用力綁住傷口,期間不忘欣賞他忍痛的表情。
「包好了就離開,不然,本王子不敢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說完,逕自脫下身上沾滿血的衣服,看也不看他的方向。
沒有打算離開的打算,輕壓著被被單包裹的傷口。
還以為古魯瓦爾多的轉變大到就算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也毫無變化。
習慣性的撿起染上鮮紅的衣服放在懷裡。
「脫完之後丟著就好,我會幫古魯先生拿去洗。」微笑道。
「……」他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見?再度逼近,將他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單手扼住纖細的脖子,另隻手將他的雙手扣在頭頂,「本王子警告過你了。」
猛烈的窒息感從喉部逐漸擴張,表情努力的看起來並無變化。
這是怎麼了?自己應該,可以抵抗的,不是?
「...古魯先生,你想...殺了我?」快要感覺不到空氣,努力擠出這樣的字句。
「不想。」稍微放輕壓在脖子上的力道,但沒有鬆開箝制,靠在他耳邊輕聲道:「是你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語畢,再度扣緊他的脖子。
「咳...咳...」乾咳了好幾聲,空氣的身體開始不安的躁動。
這樣不行,會死,要好好溝通,至少是站在對等的立場。
「失...失禮了...」微弱的聲音道歉著,用僅剩的力氣用力踹了古魯瓦爾多的腹部。
感覺到頸子已經沒有壓力,不禁跪坐在地上喘氣。
看著跪坐在地的人影,陷入了沉思。
為何要道歉?其實剛才的攻擊並沒有多少力道,是胸口莫名傳來的刺痛感,導致自己鬆手的──方才的確有想殺他的念頭。
那莫名的刺痛到底從何而來?
既然獵物自己反擊了,自己也沒興趣繼續攻擊,不久前的殺戮已經讓自己有些疲憊,且大宅的戰士也不能隨意殺害。
「離開本王子的房間。」輕聲說著,又感覺胸口一陣刺痛,像是什麼東西碎裂了。
「嗯?」確認已經沒事之後站起身子,「甚麼?」
老實說剛剛根本沒注意到古魯瓦爾多說了甚麼話。
對上他冷冽的視線,反射性的縮瑟了一下。
還是離開...好了。
這種反應真是懦弱,「那我先走了。」
抱起對方換下的衣服,離開房間。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良久,並不知道自己這樣有什麼意義,或是說,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
走入浴室將身上的衣物褪下,當冰冷的水洗去身上殘留的血漬時,眸中只餘兇暴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