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身體,再站起來。邁步走到房間門口,準備推門離開房間、到這座宅邸裡的廚房找尋可以讓自己消去饑餓感的食物。
「啊...對了、這宅邸裡有女性.......」隨手在旁邊拿起一件白襯衫,披上肩膀上,才真正的離開房間,前往位於大廳旁邊的廚房去。
「夜安。」先出聲打了招呼,不太敢確定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內心有些不安和忐忑,卻仍當作什麼事也沒有。
踏進廚房,漫不經心地把一個個櫃子都打開再關上,看看那裡頭有沒有類似餅乾之類的食物。
「啊、找到了。」準備伸手去拿那被放在櫃子深處的小包餅乾,一把聲音倏地響起,讓自己不禁停下了動作。
『....會是那人嗎....?』心裡竟對此刻的想法產生了恐懼與抗拒。但自己也只能拼命抑壓著想要逃跑的想法,緩緩轉身、面對聲音的方向。
「肚子餓了嗎?」雖然對對方此刻有些僵硬的動作感到不解,但還是暫時裝作沒發現,逕自走到對方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只是從冰箱中拿了瓶果汁,拉開拉環後喝了一口。「只吃餅乾,夠嗎?」
「......夠的。」待腦袋在無預警情況下看到意料之外的人的驚慌之下冷靜後,總算能夠正常回答對方的問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讓狂跳的心臟給緩下來。
回身,繼續被對方喚著之前的動作——伸手去拿餅乾。同時儘量以輕鬆的聲音嘗試跟對方攀談,「怎麼這麼晚還出來?」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
「跟你的理由一樣。」稍微拉開了衣領,讓夜晚的冷空氣灌進,再喝了口冰冷的果汁。觀察了對方的動作許久後,裝作不經意地開口詢問:「我臉上有什麼嗎?怎麼看起來動作有點僵硬?」
「啊?」正在撕餅乾包裝的手不禁又僵了僵,「沒甚麼啊.......」如此的回答。從包裝裡抽出一塊餅乾,隨手丟進口中。
「對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像是決定了甚麼、開口打破這片自己做出來的沉默,「上次那件事,對不起。」
「……上次?」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面露疑惑,一時之間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對方似乎緊張的正是那一件事。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平淡的開口:「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甦醒也是這幾天的事情,應該沒可能讓對方做出需要道歉之事。
「......?!」正準備把另一塊餅乾丟進口中的動作倏地僵著,手也不自主地鬆開了——下場是餅乾掉到臉孔上。
他忘了那件事?!....不可能的、那次還氣了我不小時間.......
緩緩轉過頭,僅剩的左瞳緊緊地看著對方。此刻才發現對方似乎跟上次見面時有點不同...「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樣的問句動作不覺的微微僵住,立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將喝過的空瓶子拿到流理台清洗,微微嘆了口氣,有些說不出的奇怪情緒悄悄的孳生,輕聲的低嘆:「我是誰你還不清楚嗎?」
很快地便又冷靜下來,語氣保持著平時的冷靜,帶著淡淡的疑惑發問:「艾伯李斯特,你……」將到口的話嚥了下去,頓了頓才繼續開口:「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把餅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邁開腳步,走到對方的面前,「只是,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艾伯?跟之前的不同。」湛藍的左瞳帶著些許危險感微微瞇了起來。
「之前的?」看著走到跟前來的人,只感到有些奇怪。看樣子這個世界比自己想的更古怪,之前難道有另一個「艾伯李斯特」曾經來過這個世界嗎?
看著對方戒慎的模樣,只覺得熟悉和懷念。「就算我說是,你又要怎麼分辨呢?」
「......!」輕輕倒抽一口氣,為對方的反應感到微些的驚訝。
的確、他是沒有辦法分辨他到底是不是艾伯。但在自己的壓迫下,可沒有幾人能不害怕的。最少自己所擁有的記憶中是這樣。
「現在的確是沒辦法。」
不意外的答案。
「現在沒辦法的話,就暫時不要想那麼多吧。」側身越過對方,將空罐丟入垃圾筒中。悠哉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勾起一抹淡笑:「現在無法確認的事情,就讓時間慢慢證明吧。」
頓了頓,又接著開口:「如果你到時候認定不是……你又想要怎麼做呢?」
「殺。」沒有更多的思考,立即吐出冰冷的字詞。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做的,冒充他的人,無論是誰都該死。
自己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就應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讓這個該死的人永遠消失。但、為甚麼?我會對此猶豫?
沉默,右手緊握著。
聽到這個字反倒笑了,心情反而因此輕鬆了起來。一如記憶中的果斷決絕,這樣就可以了。
「到時候就那麼做吧。」不打算再多說什麼,直接背對著對方走到門口。「早點休息吧。」說完,便直接離開了廚房。
聽著對方的腳步聲漸行越遠。打開掌心,垂下藍眸,看著那刻在其中那深深的痕跡。
殺不下手?怎會。唇邊露出一絲自嘲般的笑容,壓下心裡那一絲絲的猶豫與疑惑......如果他真的是,那我該怎麼.......
「怎可能。」丟下這句話,轉過身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