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微細的聲音,以平常的聽力大概只有水聲及草間的不明「唧吱」聲;可現在不一樣,比平日更靈敏的五官早在對方發現前捕捉到他們的行動--
好像是兩個「東西」。說不上是威脅,可警戒仍是需要的,再往前一些也許就知道是什麼。
「為什麼...都找不到這一帶的BOSS啊...」用樹枝戳著地上的蝙蝠屍體,一面抱怨著。
「早知道就帶傑多一起來了...也許搜查進度能快一點...」
「妳自己沒有把這世界的規則摸清就出發,這我可管不著。」更何況一路上最勞累的可是我,把這話吞回肚子後,我繼續焦躁無奈的同人偶少女踏出緩慢無力的步伐。
愈來愈近。
我不得不再次確認那正常無比的聲音,那是我剛到這世界時最渴望出現的「東西」,但是我需要更加地肯定。我詫異於劍的沉默,卻也提著輕快的腳步接近,在差不多的距離時,我躲在一棵矮樹下。
沒錯,我沒必要去否認這個事實,我盯著路上的兩個人--兩個;一個矮小的女孩子和一個肌肉異常壯實的青年。
……我該平靜下來,也許表面無害的兩人,並非如我想像中的簡單。
女孩子赤著一雙腳,大步走在青年前面,四肢上的球型關節令我驚訝--娃娃?會走路的娃娃?罷了,反正會說話的劍也跟那女孩子一樣不正常。
將視線轉移到那名青年身上,握在手上的兩把大刀突然揮動,在我察覺那突如其來的動作時,我已跳開,而剛才躲藏的樹便被砍成兩半倒下。
「......躲躲藏藏的也太難看了吧?」不過能夠算準時間躲開那一劍也挺不簡單的,至少這傢伙和來到這世界後所面對的那些敵人有著明顯的不一樣。
也說不上來,這跟遍布於各地,那些沒有靈魂的人類們的感覺也不相同。
反而,更接近於活人...就像前不久遇見的傑多一樣。
「結果不是BOSS啊...」看來搜查還是得卡在這裡了。
青年並不打算繼續攻擊,但我仍保持著備戰的姿勢。我盯著前面的兩人,仔細地觀察一遍,思考著他們的話,緩緩放下了劍。
「應該可以這麼說吧。」對著眼前有點營養不良的削瘦大叔說著。
「阿貝爾,你該不會又認識他了吧?」
「不知道。」搖搖頭,我實在無法給人偶少女明確的回答,不過可以知道的是我對眼前這名男子沒什麼具體的印象。
那小孩似乎是主人,隨在她身後的青年也就是僕人吧?為什麼會在這世界裡?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你們是誰?」怕是只有這問題才能開始解答我所有的疑問。
在後方人偶少女的指使下,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再度把布勞說過的話照本宣料...總覺得相當無奈啊。
青年說的話只有一樣我是最感興趣的:記憶。
本該是最不重視的東西,竟然在一夜間生起了強烈的興趣--想要、想知道、想了解……總之任何有關我的事情,我要一絲不漏、鉅細無遺地清楚每一個細節。
「所以?要找回記憶得幹什麼?」幾乎是急切的語氣,也許在他們眼裡是多麼的平靜,但心臟卻正在胸腔中狂跳。
「加入我們。」終於把重點給說出來了,看來總算要有一個「正常一點」的夥伴了。
【劍】「想清楚。獨自一個的你能力也足夠,不是嗎?」
劍說話了,不過眼前的兩人並沒有將視線轉移到我手上……哦?
「雖然不了解你們要如何替我取回記憶,但有些事情得要讓我信服及肯定。」再度擺起了備戰姿勢--這也是說服自己的話。
「那麼……要來的,應該是你吧?」
話音剛落,也不管青年是否準備完畢,瞬間就抬劍對他劈砍。
「所以我說這就是陳述方式的問題啦!」以最快的速度出劍格擋,真是的,有時候真想教教那人偶少女何謂處世之道。
不過一劍的交鋒就可以了解,眼前的男人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
「...應該不會死才對。」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施展出來到這世界之後透過不斷戰鬥而習得...不,更精準來說是回想起的組合式劍技。
這青年的力氣很大,每一下的攻擊都似乎用盡全身的力量,若不是劍一直煩人地叫嚷,我還以為劍會因而碎裂。
這種戰鬥不宜延長,趁機找到了一絲破綻時,青年卻以更強勁的刀鋒襲來,那一刻似乎看到了數個幻影,遲疑一秒觀察就知道自己擋不住,揮出去的劍也不願意收回來--
藍色的火索伸延過來,一下子將青年強勢的一擊削弱,我的劍只微刺入他的腰側,但他的刀卻深深地陷進我的肩膀。沒時間查看傷勢,在青年身後的竟然是那團鬼火。
「沒M3就不要過來啦!」對著莫名亂入的鬼火大喊,同時指使阿貝爾順手滅掉鬼火。
「沒必要傷害那膽小的傢伙。」以劍擋開青年的攻擊,已經是較剛才弱的力量了,架起上來也夠吃力的,幾乎會砍掉整條胳膊因動作而生痛,血染濕了肩頭。
「我答應了;在這之後,也許你們可以稱我為伯恩哈德。」確認青年作罷,才把劍垂下來,那團鬼火在半空中激動地亂晃,一下子飄到我身後躲藏。
【劍】「哼,沒手沒腳光用嘴巴,也較難說服一個固執的男人。」即使是碎碎念,這男人也再沒有心思要理會自己,不停快速地生出想法的腦袋看得眼花瞭亂,嚐到那個肌肉男的味道也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請多指教,大家都叫我大小姐。」雖然這麼自稱有點奇怪啦。
新夥伴除了有點好戰和身上帶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劍以外大致上都還算是個正常人。
「雖然已經用劍打過招呼了,不過呢...算了,我是阿貝爾,多多指教啦。」伸出手,不過對方並不領情,真是個奇怪的大叔...欸?突然有種懷念的感覺呢...
「這種親切對我就免了。」瞅了那伸出來的手一眼說。「阿貝爾和大……小姐,那麼,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大小姐?沒有名字麼?一定非得這樣稱呼?
unlight_moe: 還有家這種東西嗎?突然所有的事情從顛倒變至正常,一切都詭異得很,當中的微妙也只有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