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理事長別墅】
齊在收到一封信後,連轉換回人形都忘記,直用妖形急忙從人間返回校園內,快速回房內帶著五隻墨白出門,手裡握著信件來到理事長別墅門外,伸手直接敲門,「理事長,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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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廳中捲著煙,可以說是開學以來鮮少的悠閒時間。腦袋正在放空之際卻聽到敲門聲,打開,是看上去頗為焦急的風紀老師。
「啊啦,晚上好呢。看來,有什麼棘手的事?」沾著煙草的雙手在衣擺上擦了擦,向人作了個請進來的手勢。
齊在門外等待時有些想直接撞門進入,直等到理事長開門後,齊才稍微冷靜,看著對方手勢,輕點頭一下並說:「謝謝。」
一進門把左手握住信件放在桌上,整隻右手呈現不自然垂擺著,齊一臉平靜對著羯說:「右手斷了。」
本來想去泡杯咖啡之類的,卻愕然看見對方垂落的斷臂。是不是稍微...跑錯地方了呢?自己對醫療的常識明明就只有鹽巴和大麻煙的粗野組合。
「你、你...先坐下再說。」
不管怎樣,還是先把人安頓,然後轉身從冰箱裡取出冰塊,放進膠袋裡。回到對方身邊斟酌著該放在哪裡才能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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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點頭的坐好,望著羯拿著冰塊在旁邊,齊才想到退去右手的隱藏陣法,陣法消散後,呈現出貼滿著符咒右手臂。
「理事長,我是刀……比較麻煩,冰塊沒什麼用處的。」簡單意思,自己跟妖物不太一樣,沒有生物該有的。
「今日,二件事情。」
齊用著左手指著五隻從進門後爬上桌子乖乖待著的墨白,繼續說:「為方便,五隻墨白輪流在附近,有事或找我可以交代牠們,墨白會通知我,這個。」
齊從懷中拿出刻著文字的白搖鈴放在桌上,「搖這個通知,牠們會出現,所以墨白在屋外也沒問題,這個需輸入妖力。」,齊平靜語氣說著,似乎忘記右手已經斷去,眼神帶著「清楚了嗎?」訊息。
受傷的下屬仍能冷靜而精簡地解釋著自己的要求,也許肉體上的傷實在不像他所說這麼疼痛,又或許,是另一類型的疼痛。
坐到對方對面,靜靜看著五隻白鼠走到桌上。『輪流站崗,也就是監視的意思嗎?』沒有把心聲說出口,但喜愛監視的人被反監視,這感覺還挺難以形容的。
提起白鈴輕輕一搖,果真一點聲音也沒有。再吸口氣,稍微灌進一絲妖力,這回白鈴發出聲音了,卻不像普通的鈴聲,而是更高頻的、大概是大多動物的耳朵難以識認的音頻。桌上的墨白們卻突然停下各自的動作,整齊地挺高身子,其中一隻走到自己跟前,一副想要從自己身上領取些什麼訊息的模樣。
「那就告訴你的主人...我明白了。」如此對墨白低聲說,白鼠像真的聽得懂般點了點頭,迅快跑到齊身上,附到他耳邊蹭來蹭去,像訴說著什麼。
齊點頭,讓墨白退回桌上,「墨白距離很遠也能聽見,這五隻有特別訓練過,速度比較快,半路死去……我也能接收訊息,不過不希望如此。」平靜訴說著,有特殊用處的墨白不好養出,墨白死去如何接收訊息,齊沒有特別交代直接略過。
「另一件事情,算私事。」
齊稍微停頓思考後,繼續說:「理事長能幫我把手接回來嗎?」齊平淡詢問著,看似完整接好在肩膀的右臂,其實早已分離,銜接處貼滿著符咒而連接住,無任何血跡跟傷口。
「說實在,這也正好。我也許是時候承認自己的能力有所不足,需要坦誠地尋求協助了。」不,應該說是非常不足。神色中表露出疲態,指頭伸向桌上的小老鼠,有點想碰碰他們的腦袋,但似乎受過訓練的小東西們不會讓別人輕易碰到。
於是雙眼回轉,馬上觸及對方平整的傷處,先是一愣,隨即表現出難為的神色。
「你實在該找絡醫生...我對接肢毫無了解呢。」如果是接駁笛管的話還勉強能成事,但是...刀?
「絡醫生……是有想去找,不過似乎那邊人太多。」在校園巡邏的墨白們,會把看到事物告訴齊,似乎去那裡找絡醫生,會被其他人發現受傷事情,解釋起來感覺很麻煩。
「理事長會畫圖嗎?需要借些妖力。」單純畫圖,齊能找墨白幫忙畫圖,但是墨白身上沒有妖力,畫圖過程中須在某些重要點輸入一絲妖力,必須是邊畫邊同時輸入才行。
「畫圖?哎...這你倒來的是時候了。」只有這個,他有信心能比絡做得更好的。再說,最近也少不了練習畫魔陣的機會,包括為學生畫離開結界的陣、以及別的...
「而妖力的話,也差不多恢復了...能怎樣幫你?」
齊拿起桌上信件交給羯,「圖在信封內,紅點標示是輸入妖力,只需要一點就行,麻煩理事長幫忙。」齊語畢,對著羯慎重躬身致謝。
「請用這些畫。」從自身拿出朱砂與毛筆,毛筆外表雖與一般毛筆無異,但卻閃爍著青光。
齊先用左手抓著右臂舉平,利用沙發椅背讓手臂能維持平舉狀態,再撕下上頭符紙,符紙在撕下時化成藍色光點消散,而整隻右臂直接掉落於地面,同時發出金屬般聲響,傷口處則平滑且漆黑著,不似生物該有的構造,正飄散著青藍色般氣體,那氣體屬於齊身上怨氣。
齊彎妖撿回右臂,把斷口處銜接著,對著羯說:「麻煩理事長,在銜接處上畫,請別管那些怨氣……」齊停頓後繼續說:「作畫同時可能會聽到慘叫聲,請忽略。」
慘叫聲非來自齊本身發出,而是那些怨氣,信件內圖陣呈現長條狀,上下剛好可以接上。
接過類近東洋書法才會使用的筆,想起他唯一與這玩意接觸的機會就是很久以前拍攝一些下三濫的色情影片,將毛筆沾滿蜜糖水,然後在男優的下體處──啊啊,扯遠了。此時當然不同彼時。湊近去看,平整的傷口湧出陣陣深色的氣團,還滲著寒氣。看上去非常詭異。
「唔...那、你...忍著點。」
下意識覺得這過程應該不會好受。將毛筆沾滿朱砂,在空氣中試畫了下。「我是水屬性的,和金屬應該不是最好的配對,不過,水能滋養生命,只要你處於人型狀態,水氣就能為你調整體內循環...」吸了口氣,將筆尖點落在切口處,開始依著紙上的陣式畫下去。
幾乎是立即,就聽到手臂傳來一陣陣刺耳的驚喊聲。怨氣亂竄,衝撞著筆杆,而且東洋的筆很難控制,必須非常專心才不至畫歪。他連眼也不敢眨,在陣式完成了一半的時間,額角早因過度的專注而冒出冷汗。
齊原打算阻止羯,聽到後面話就停止念頭,齊體內最多應該是怨恨氣體,有水分部分為稀少的血液,不過齊從受傷後就調節體內陰氣不隨意流動,不然傷口出現的怨氣不可能如此稀少,只希望羯調節時不會因體內陰氣冷凍到。
簡單說,看起來是生物卻非生物,外表示生物感覺,但是內部並不是,所以齊體溫長期冰冷感覺。
在羯繪畫著陣型,齊一手拿著斷臂銜接著,望著銜接處的陣型並無差錯,每個紅點部位都確實有一絲妖力存在。
這次陣型需用硃砂繪畫,每一條線路繪畫完成到另一個紅點時,怨氣將會不甘怨融入在內,紅點中的妖力會堵住每條路線通行,當全部畫完銜接上時,陣型會爆出冰冷的陰氣,硃砂顏色將會轉黑。
怕盯望著陣型而給羯壓力,齊觀望起其他地方,也發現羯額角冒出汗,目前陣式才畫到一半,當完成後的冷陰氣和多人般同時尖叫聲,齊不確定對方是否可以真的忽略那聲音,自己則是早已習慣那些聲音,現在出聲似乎會打擾對方專注,齊只好繼續保持沉默。
過度的沉默反而讓自己緊張起來。他嘗試叫自己忽略不斷擁出的寒氣及越來越無法忍受的叫聲,他稍頓,逼出閒餘勾了個笑:「嘛...之前替你畫這鬼東西的人,要嘛專注的能力非常非常高,不然,一定是個聾子...」
說話的聲浪由於被哭喊聲所淹蓋,所以不自覺放得挺大的。對方一直冷靜地看著別處,只有在自己說話時才稍稍轉頭過來,就像自己正在處理著的身體部份完全不屬於他一樣。
勉強用著最大的注意力將最後的陣印劃下。完畢後手腕都麻了,毛筆差點直接墮地。他像全身脫力一樣,必需撐著桌邊才能站住。
「真見鬼...這些...到底是什麼玩意?」
齊轉過頭望著羯,聽著似詢問又似自語般話語,齊不打算開口回話,打擾羯專注力,怕一但畫錯重來,應該會先崩潰。
往著其他處觀望著,回想著之前畫陣型的人,對於繪畫熟練和陣型稍微理解居多,陣型都在最快速度畫完。
齊不忍說,沒有一定功力者,也都會先熟悉陣型畫法,才會來幫忙畫上,齊斷臂幾天還是可以行動,只是會有些過度反應,那些反應對於靠近自己者,會有下意識傷害危險居多。
陣型最後一筆畫下,爆出強烈陰氣與尖叫聲,硃砂顏色逐漸轉黑,當全部變黑時,身上原本陰氣與叫聲瞬間消失,被輸入妖力的紅點位置,只透出一絲絲涼意。
齊確認陣型無錯誤後,平靜對著羯說:「謝謝,還有對不起。」
讓體內妖力傳送到右臂,妖力傳送到陣型部位時冒起煙,發出「嗤哧」聲響,白煙從右手臂延伸到右手指,齊鬆開支撐右臂的左手,持續冒著白煙幾分鐘後,陣型隱沒在肌膚。
齊稍微活動著僵硬的關節,右手明顯比左手更顯蒼白,而靈活度要恢復往常尚須一段時間,齊似乎對於這結果有些不滿微皺眉,抬頭恢復平靜表情,對著羯說:「謝謝,已接回,全恢復須時間,會盡早復原效命的。」
眼見著手臂光以陣術就被接合了。第一次做這樣的操作,還是完成了才曉得回過神來、反省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魯莽。一個搞不好,對方以及自己的性命也有可能被波及。
「嘛...」不過,自己是在非常惡劣的情況下成長的,對醫療的事總會傾於粗枝大葉的作法,而且到底也是畫了,看樣子並無大礙,也就重新坐下,習慣性地點起煙來。
「唔,雖然齊老師你不是生物,但是,會跑會動、也會派小老鼠過來看顧我的,也就代表你也不完全是死物吧。」
「既然不是死物,就需要正常的時間去恢復。這學園還未到了如此危急存亡的地步呢,你啊,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好了。」仰起頭,將白霧吹到上方,一派豁然:「不過,我從來覺得最好的痊癒方法,就是不去注意自己的傷患,盡可能正常地生活呢...」
看著羯放鬆坐下後,齊平靜的跟著坐,聆聽著羯說話,腦中閃過似乎有誰講過類似的話,『存在就是活得證明。』
「刀一但有裂痕,需馬上修補。」齊直視著羯平淡訴說著,如不馬上修補下次戰鬥,損傷將會更為嚴重,但現在居住在校園內,相信應該不會有人突然找自己麻煩。
「會記得休息。」齊從身上拿出單子交給羯,「採購單,有標註校園內常消耗的東西,最多應該是食物。」齊指著單子上一連串缺少食材,「上次出去有幫忙買齊,補充完畢。」
齊起身微彎腰後才正身訴說著:「如沒有其他事情交代,先回去休息。」腦袋思考著,羯幫自己畫陣,自己幫忙出錢買物品,應該可以抵銷,招手讓一隻墨白留著,其餘四隻墨白的先離開。
聽著風紀老師像小孩那樣回答自己會聽話的模樣,不自覺因著那不協調感而輕笑出聲。
「呼,請乖乖的好好休息呢。」
細看貨物的清單,開支不小,但似乎都在預想的水平之中。事實上學園的營運經費並非太昂貴,最昂貴的,是這片地以及紅廊的租金
倍感疲累地伏到桌上,嘆了口氣:「勞煩你幫忙跑一趟了...我會把單子上的金額發到你戶口。以後也...拜託你了。」
「份內事都可交付。」齊點一下頭說道著,只要是職位上工作,齊會盡量完成工作,望著看帳單後感到更疲累的羯,齊思考後說:「發到戶口事情可緩,理事長請多保重……」
齊頓了頓,繼續說著:「若有其他疑問,墨白知道會回答,或者來通知我。」對於金錢只有需要時才會注重,平常齊並不太注意金錢流向,目前希望居住的學園是安全。
「理事長多休息,下次見。」齊點下頭告別著,離開理事長別墅,只留下值班的墨白在桌上,盯望著羯等待交代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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