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是怎麼來的呢?』
思索著自己好像是給烏鴉帶來的,沒有記住怎麼來的路線,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習慣性的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遠離人群,一直是自己潛意識的本能,然而這本能似乎在這樣的街道裡也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迷路了………」
這好像是第二次了,這時候能找誰?烏鴉應該已經累了一天了,自己認識的人又不多,手機SIM卡前兩天才被自己給折掉,現在有自己號碼的,只有…
嘆了一口氣,翻著自己通訊錄,阿空應該是還在休息,烏鴉…恩,也休息,大哥…可能還沒下班,小蘇……
趕了十五分鐘的路程,比預計的早了五分。在碼頭晃了晃,很快就找到那個高大的金髮人影。「艾斯!」髮絲隨著疾風飄揚,驅著板車滑行到對方身前。「找到你了。」露出純然的笑容,抬頭望著。
「啊…抱歉,還麻煩你來接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
「不會呀!偶爾出來吹吹風其實蠻好的,在碼頭這裡還能看海其實也不壞?」輕搖頭,真心覺得沒有任和麻煩的地方,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眨眨烏亮的雙眼,微愣「呃?好阿,艾斯怎麼突然有這個興致呢?」將板車依特殊手法摺成能牽、扶行的小物件,有點好奇問著對方。
「恩…我想我也需要走走吧,老是做那些也會厭倦的。」淺笑了笑跟著對方漫步在碼頭邊的人行道。
「那些?」又不禁偏頭,小腦袋瓜裡的疑惑甚是多。沒有特別去琢磨自己大膽的問話行為是否會擾怒身旁的人,臉上若有所思。
「嗯…我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任務內容嗎?」跳下碼頭人行道踩在沙灘上,伸出手示意對方自己會接住。
「沒有,不過……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勉強。」這次學乖了決定向對方示軟。看著那雙伸向自己的雙手,毫不猶豫縱身躍下。海風襲來讓自己微瞇起眼睫,感覺落下同時雙臂攬過了對方頸側的肩膀。
隨著對方落下,接住的同時抱著對方後退了兩步,小心的將對方放下,撥開對方被海風吹的有些凌亂的瀏海「我是殺手。」
簡單的四個字,沒有意圖掩飾。
殺手?小臉微微愣著,視線不離眼前那雙綠眸。一時之間,幾乎不曉得要開口說些什麼才好,就只是怔怔望著那依然對自己溫柔笑著的他。
「嚇到了?」笑著放開對方,脫下鞋放在原地,往海浪拍打的沙灘邊走去「很涼喔,要來嗎?」
眼中驚愕收起,像對方一樣拖下鞋子,打著赤腳踩入濕涼的軟沙。「艾斯……」走至對方身側,輕低喚一聲。
「我不會害怕的……因為艾斯是個溫柔的人。我相信你,也喜歡你。」眼神平靜的看著對方,揚著柔合甜美的笑容,看似孩童般天真無邪。「所以,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呵…你怎麼知道我是溫柔的人,我可是以殺人為行業啊。何況…我的背景你知道並不多不是嗎?」摘下裝飾用眼鏡輕笑了笑,撿起沖刷上來的貝殼,輕抓起小蘇的手放在對方手掌心,而少了眼鏡修飾的異族臉龐,在月色的照耀下多了幾分疏離感,更加突顯自己並非任何族群。「真的善良的,是你吧。」
反握那隻手,定神直視沒有任何掩飾的那顏面……「不對,即使不知道你的背景。小蘇也覺得艾斯是好人,因為我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那是連外貌也無法掩蓋的東西。」瞇起眼,微微苦笑「而你也不懂我不是嗎?只有善良就不是我了。」海風繞過耳際,能清楚聽見浪聲拍打,兩人所待之處的夜晚是那樣寧靜。
「這麼說來,你對我的外貌評價頗高的。」聽完對方的話忍不住失笑,溫和的水綠流露出有如大男孩般的天真,輕歛去笑容輕抽回自己的手,浪花拍打的聲音飄盪在寧靜氣氛之中,手輕撫上對方被海風吹的有些凌亂的頭。「如果你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也許那天,你會討厭我也不一定。」
微垂下頭,任由他撫著自己的髮絲「艾斯,我說過會相信你,那我就會堅持這個信念到底,至死不渝。」少年眼神晶亮,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臉上浮現笑意略顯頑皮。「還是,你不相信小蘇嗎?」青澀的笑容又垮下,語氣轉為失落。
「我怎會不相信你呢,不相信你就不會告訴你我的職業了。」對方變臉的樣子讓自己有些想笑『該說他率真還是單純?』
反正自己的真面目彰顯出來之前,就維持這樣也沒有關係,雖然人類壽命很短,卻也格外的燦爛…
回過頭望著眼前的少年,笑笑的牽起對方「我們回家吧,該回去看看阿空了。」
聽他親口說出信任,心裡感到有股暖意流動,宛如一縷清風「好,回家……」嗓音圓潤精神奕奕。那牽著自己的手掌,也能感覺到那樣的暖意傳來,是那樣極為令人舒適……『請慢下來吧、請慢下來吧…只有一秒也好,就再等一下……讓此刻…』心中默默嘆息。在月夜中兩人相互握著對方的手,邁起步伐朝歸途而去。
行走在夜路上,涼風拂得令眼皮緩緩沉重,長長眼睫像兩把小扇微微闔上。麗質少年鬆垂下被握著的手,纖細身子半癱靠上離自己最近的青年,呼吸漸變綿長……「哼……」看起來是疲憊沉睡,但似乎又太過於突然?
「……」
雖然已經到了自己所認識的路段,然而對方突然之舉讓自己停下腳步,有點無奈的望著斜靠著自己的少年,輕抓起少年的手繞過自己的肩,彎下腰讓少年完全的趴上,將對方的手臂往肩上稍微放妥後,手往後輕勾住少年的膝往前帶,調整好站後起身,帶著哭笑不得的心情,就這樣背著對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