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內聽見下人的通報，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兒，吩咐他們備好茶和茶點，便起身走至大廳。今日，夫君他們不是都去開九門會議了嗎？怎麼......「九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不知您今日是為何而來？」

「……剛開完九門會議。」端坐於椅子上，品著茶。
該怎麼說，會比較好呢？
望著茶溫裊裊上升的氣體，凝了凝神。

「這麼快？」有些詫異，以往的九門會議總是要開個一天半會兒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快結束的。
但九爺既然是在九門會議後特意過來吳家，莫非是會議上發生了什麼事？
「九爺有話就請直說吧。」微微一笑，先做了些心理準備。

「今天的會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關於小五的事情。」凝了嫂子。「就以一個遠房堂哥來問話吧。堂妹，這麼多年來，小五待妳如何？」
摸索玉尾戒，聲音平穩。

怔了怔，這問題倒完全是在預料之外。
可這答案倒是不需要多琢磨些什麼。
「雖然心不在我這，但對我還挺好的。」輕輕一嘆，「除了佛爺與二爺的事以外，他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聽完吁出口氣。
是呀，心的確不在堂妹這……但是張啟山，你卻要把小五給咱堂妹的這點疼愛給剝奪。
「今天會議，內容是大佛爺要迎娶小五。讓當家們去，也只不過是做告知的動作，佛爺心意已決。」

「......佛爺要迎娶夫君......」喃喃的重覆著，不意外那人有這樣的想法，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將這件事放到檯面上來說。
「佛爺決定的事，向來都是會做到的。只是不知道其它爺們的想法如何？」

把堂上佛爺說非小五不可的話轉述，「其他人能做的是阻止，畢竟小五溫柔，一定見不得吳家因為他而有怎樣的損失。但是大佛爺氣勢強硬，咱這趟來原本是二爺所託來看照小五的，不過並不意外他沒回來。」
喝了口茶，「正好讓咱有時間，問問堂妹的想法。」

「若是夫君答應了，我不會反對。」將微涼的茶拿起，抿了一口。「窮兒他們也大了，小邪在外頭也有了自己的歸屬。若是他想走，吳家也沒理由再絆著他了不是？」苦澀的笑著，想著自己回來後夫君傷好了就三天兩頭向外跑，也沒見著他在家裡待久過。

「但是小五的個性，是不會走。咱只是無法看他夾在中間為難，按照他的個性，不管是選擇哪一邊都會心如刀割。」
把茶給喝完，「……堂妹，當年二爺趁小五酒後戲言的娶親，為何沒見著妳說出口一個反對的字眼？」

「堂哥是男人所以不明白。」手指漫不經心的握緊了杯緣，頓了頓。「我們女人一直是依附著男人過活的，就算夫君放了一些事讓我做也是相同。我也是......會怕他怨我，怕他真的離了這個家。是酒後戲言便不會有人真的當真，讓他們換個方式也算是補償吧。」

一直是知道夫君的為難，卻做不到真的放手。因為還有這個家在，自己倒是不要緊，但捨不得兒孫們有個分崩離析的家。

「小五不會怨妳的，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但是就是無法看著小五不會去怨別人，只會怪自己、讓自己糾結和煩惱。「佛爺是一定會把這事情付諸行動，他既然表示出來給當家們知道代表他想過很多變。」
心裡頭微微嘆了口氣，「堂妹，假如大佛爺不張揚此事，妳可同意？」

「那堂哥又是怎麼想的？」抬起眼，望著一直沒表達過對這件事情想法的九爺。「我知道堂哥可以說是長沙最替夫君著想的人了，堂哥覺得我該放任自己的夫君嫁給別人嗎？」

征了下，看向窗外。
「妳若問咱，咱的答案會讓妳失望。」低頭淺笑，「因為咱只會替他著想……就算是百般不願意，但是不讓他那抹溫和笑意消失，才是咱想要的。」

「也沒有什麼失不失望。」
放下茶杯，一眼直直望去就是吳家的前院。那是自己看了好幾十年，又曾在離去時想念的景色。
「都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看不開呢。」撥開幾縷垂下的髮絲，淡淡的開口。「就只希望家裡的人一切都平安順遂罷了。」

「這事，咱會跟佛爺談的。」看著桌上的糕點，都是小五愛吃的小點心。「他要娶也罷，反正無法制止他不娶了。但是吳家的顏面，咱定會幫小五、幫妳維護著。雖然張家財大勢大，但可咱，解九，也不是什麼會心軟的角色。」

「那我先在這謝過堂哥了。」站起身，彎下腰向九爺行了個大禮。「若是佛爺真做得太過火，為了替吳家出聲的堂哥我也不會像過往繼續隱忍。」
或許佛爺會將這事捅上檯面就是吃定了吳家的夫人不會做出什麼大動作，當初那記下馬威可讓人難忘的很。
可他難道卻忘了，再弱小的動物被逼急了也是會反撲的。

「佛爺自有分寸的。」點點頭，「咱能明白，佛爺為了愛小五走了這條路多辛苦。」
而他是開花結果，但是自己……罷了，明白自己並不適合說情愛的。

「就怕佛爺是一朝能得償宿願而被沖昏了頭。」仍舊是無法對九門之首產生任何好感。
他倒是開花結果了，而這結果後的果實是甜是苦可還不知道呢。
「他會在九門會議上提這婚事，算是一種連大局也不顧的表示吧。」

低笑。「雖然咱不避言很討厭大佛爺，但是卻能了解他。當年顧大局是換來什麼，或許他現在寧可不為國家了吧。」
心裡估量一下，想過小五的個性。「他……一定不會拋棄妳，捨去吳家。」

「那得看拋棄的定義是怎麼定的了。」輕笑。「夫君嫁給了佛爺，定是要過去張家住的。不捨去吳家，也不過是掛個名兒而已。」
猶豫了會兒，仍是將這些日子來細細思量過的話說出口。

「夫君他......興許會掛念著吳家而不接受佛爺的提議，他若是主動向我提了佛爺在九門會議上說的決定，我會讓他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不絆著他。」

「會不會到張家住，那可難說。」想，「小五倔的很又骨子裡傲氣十足，這事情臉皮薄的他可做不來。」
看了懷錶的時間，而掀蓋上面當年刻什麼的字跡早已模糊。「妳覺得，他會跟妳說嗎？他一向是，不管做甚麼都是自己擔著的，縱然累的身心俱疲，卻還是對外露出笑容。」

「這事已經大到他不跟我說也不行了。」無奈，「佛爺可為了這事特意開了九門會議呢，不用幾天就會傳遍長沙了吧。說不準他還會親自來吳家提親。」
若真的來了當然是先將人轟出去。

「他若來提親，這面子也不用給了。」琢磨著，「時候不早，咱心裡頭擔心小五，這就先告辭尋他去。堂妹放心，他沒回來些許是衝擊太大，但咱保證他會平安回來的。」

「雖然這話有些多餘，但還是請九爺多照看一下夫君了。」微笑著將人送至門口。「九爺慢走。」

「嗯。」點頭，離去

－－－－－－End－－－

（講話）

好心疼吳夫人

夫人妳...(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