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肚子餓了,騎著自己的三輪拖車,從不遠處聞到一股烤肉香,追尋那股香味,見到一個人影緊急煞車,有些吃驚的樣子:「我真的沒想到會見到桐皇的學長阿。」
一手將額上的薄汗抹下,有些疲累地輕吁口氣,爾後注意到迎面而來的身影,似曾相識,腦中因高熱而四散的情報集結起來,嘴角一勾,嘛、真稀奇,是秀德的鷹眼哪。
「怎麼,你也是來吃晚餐嗎?學長。」露出微笑,把自己的車子停在車子停放的地方,靠近今吉。
「?」對方突來地接近使自己提高了警覺,後又想想這兒可不是籃球場上,且自己這個幾乎引退的選手對方也沒有必要懷有任何企圖才是,自嘲般地聳聳肩,加深了方才的笑回應對方,「是啊、不過與其說是來吃晚餐,不如講我是來找晚飯吃的。」幾近挑語病的回答,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覺。
「況且,這種天氣就是不吃飯,也沒什麼感覺呢、」又笑,對自己這樣的表情幾乎是習慣性地擺出已經麻木,看向對方,抬了抬鏡架,「你說是吧、學弟?」
「這種天氣吃不吃飯啊~是無所謂啦。」反正自己不怎麼在意主食是什麼,只要好吃就行了。
好像不太在意對方對自己的態度一樣,手指了下面前的烤肉店,「要一起進去烤肉店吃嗎?」儼然沒有像是對學長該有的態度。
「喔?好啊。」一開始的問句使自己征愣了一下,隨即對對方的提議感到興趣,一轉頭望向前方大門上「冷氣開放」數個大大的字樣,一點頭,笑著答應。
跟隨今吉的腳步,一起踏入烤肉店裡,而且很直接就選擇坐在對方旁邊的位置,隨後服務生拿了兩份菜單給兩人看。
接過遞到眼前的物,前前後後翻過幾次該吃些什麼心裡就大概有了底,抬頭一看對面的人似乎還在煩惱,手一撐頰等待對方決定好自身的吃食。
自己猶豫了一下,選擇套餐式的烤肉(已經搭配好的烤肉組合),還點了杯冰紅茶。
眼看著對方,說話完全偏離食物的話題,而是問:「我記得觀賽的時候,學長你也是控球後衛吧?你覺得怎樣的控球後衛是最好的?」
隨著對方動作,自己也跟著向服務生講好了餐點,待人遠離後拿起茶杯輕啜幾口,聽聞對面傳來的問句,第一時間只是不解地挑眉,數秒後幾乎是未經思考便微笑說出,「沒有什麼樣最好,能贏才是王道。」
「所以學弟你這個問題、對我這種人可能是有問等於沒問。」再度拿起茶杯,自己習慣性的這種笑在別人眼中可能經常被安上「邪魅」等形容詞,所以才會從那位誠凜的隊長那裏衍生出陰險眼鏡這種奇怪的稱謂吧,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嗎,不禁一笑。
「哦?很意外能跟學長你志同道合阿。」微瞇起雙眸,笑容更是明顯,看紅茶上來,喝了一大口,「反正控球後衛的職責是什麼,監督也說過好幾次了~」
仍是保持一派輕鬆,親身體驗到今吉翔一無形間給人的壓迫感,難以令人摸透的心思,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笑面虎』。
「哼──」志同道合......嗎?盯著杯中因自己的呼吸而上下顫動的水平面,饒富趣味地想著對方說的話,嘴角一抹笑並沒有消失,圍繞在雙方的氣氛有些僵持,卻在自己欲開口的當下,第三者的聲音傳入耳內──「似乎到了呢、餐點。」收起了撐在桌面上的雙手,順道將杯子放下好讓服務生加水。
看他的反應似乎不怎麼認為,眼看自己跟對方的餐點一盤盤送上來,對對方邪魅的笑容,自己仍舊處於泰然,試問:「你覺得你家王牌是怎樣的人呢?」
「這個嘛......」對方的形容詞讓自己一時反應不過來,待腦子自動轉換過來,不禁想起至今仍放在自己書桌上的那疊作業簿,臉一沉而笑容加深,起了作弄自家王牌的念頭。
眨了眨眼看今吉的反應,忍不住笑了出來,臆測:「看來那名月刊上採訪的桐皇高中的王牌給你添不少麻煩阿,學長。」
「是啊,賴皮、不要臉、不講理、要找人的時候不見蹤影、最重要的是作業很多......」推了推眼鏡,一大串形容詞幾乎沒有停頓的溜出口,整串說完之後暢快地舒了一口長氣,停頓了一會兒,又接,「不過,骨子裡果然還是個幼稚的小鬼、哪。」最後還是幫對方講了話,儘管不甚好聽。
聽到對方講了一長串,自己不禁哈哈大笑:「這麼比起來,我家那個超迷晨間占卜、故作冷漠,還有老愛鬧彆扭的王牌好很多啊。」
「說的也是。」低頭一推正滑下的鏡架,淡然看著對方仰頭大笑的舉動,待人動作完畢,話題一岔道,「那肉再不吃,會黏在一起的。」忍不住出聲提醒,到時候就麻煩了。
「阿,真的耶。」立即拿起來吃,吃完了才說:「我有在月刊上看到關於今吉學長你的採訪哦~一直想能夠聊一下,今天真是走運!」讓人會誤以為自己也許是他的粉絲一樣。
「......是嗎。」對方的直述句讓自己不知該回些什麼,伸筷夾往自己的那份食物,經過腦海整理過後仍只吐得出這兩個字,有些不太自在地抬了抬鏡架,不過隨即話題一帶轉,道,「我倒是對鷹之眼有些好奇,說說那種感覺?你方便的話。」笑。
「咦?怎麼說呢--就像『假想訓練』一樣?不同就是眼看過敵人所在位置用腦海紀錄,想向他們會用哪種方式進行攻防。」只是大概講一下,並不是很深入的去講解自己的能力,「說到這裡,我比較想知道學長有關的事情喔。」
「我?有什麼好需要知道的?」一挑眉,頗感興致地等待對方說下去。
手比了比腦袋,直接了當的表示:「學長你的腦袋在想什麼呢?」
「嗯......這話問得還真直接。」本來還以為是什麼問題呢。小小地在心裡鬆口氣,思緒回到問題上頭,躑躅著思考問題,不過這一類的問題可真難到自己了。
沉默一會,想著自己平時的思考習慣,謹慎地回道,「沒事的時候,可能就是腦海中存有的一一轉過一遍,實在沒事做就像樂高一樣拼裝組合,感覺對了還能發現些新東西,則有人說話的時候就會精神集中起來注意對方的動作......之類的?」試著將畫面轉換成語句,雖然總覺得還是頗難理解,嘛、管那麼多。
「喔,是這樣啊。」點點頭,繼續吃自己手上的烤肉。
轉移話題,看了眼他手中的食物:「你點的這個好吃嗎?」
「想吃?」將自己這邊的碟子往前推去,用不上的筷子則放於筷架上,漫不在意地聳肩。
「哦,可以嗎?我就不客氣囉~」自己也把自認為好吃的烤肉夾在另一個碟子上,遞在他面前,用自己筷子夾起他推到自己面前的食物。
「......」有些跟不上對方話題跳轉的速度,或者該說連邏輯都跟不上?還放置在筷上的手沒有收回,將其拿直一個點桌,夾起眼前被遞來的食物。
將口中食物嚼了幾下,嚥了下去,一抹微笑:「這個味道也不錯啊!」也許……下次可以帶其他人過來這裡吃。
望著對面人的舉動,動筷將面前碟子上最後一片肉夾完,如此一來,一餐也算是解決完畢,「我吃飽了。」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讓對面聽到。
自己也很快地就吃完肉片,拿起一旁的紙巾擦嘴,而且兩人就各付各的付給櫃台。
正要踏出店門口,隨意地問:「如果不趕時間就一起去散步吧?」
「也不是不行......」思考著,不過記得來的時候......對方是騎著一台三輪車的吧?是忘了,抑或是故意的?臆測著,過了數秒頓覺自己太過多疑,不過仍是保持緘默,等著對方的反應。
指了下自己的三輪拖車不但擺在空車位也有鎖上,雙手擺在頭後當枕靠,「那麼就走吧~」
無奈地笑笑,對方起步後也跟在其身後緩步走著,濕悶的晚風吹著,剛從冷氣房走出,鏡片還有些白茫茫,不過很快就會消散的吧,心中暗忖,一路上沒有作聲,只是漫漫地跟隨。
只是恣意的遊走,一陣沉默,讓旁人感覺莫名的……完全不能理解桐皇跟秀德的人居然在一塊。
「學長你的眼鏡?」伸出手緩緩想要觸碰。
或許是鏡片仍一片霧,也可能是與對方的相處使自己放下了戒心,對方的手就這樣碰上、毫無阻礙地,令自己有些許吃驚,「嗯、剛從冷氣房出來都是這樣的。」伸手推了推鏡框。
「那麼需不需要學弟我效勞呢?」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當手抽走他眼鏡的同時,另一手按著他的胸膛直接把他壓制在牆壁,吻上他柔軟的雙唇。
「!?」措手不及,反應過來時已被壓往牆上,背脊與水泥相撞的痛感透過神經系統快速傳往大腦,下一秒同時觸發溫與壓覺的是覆上嘴唇的溫熱,一連串動作來不及處理便抽離,一解脫便用手腕輕揉著眼,從對方手裡拿回眼鏡,視野清晰後思緒才跟著沉澱,嘴角一勾道,「還真不知你有這種嗜好。」腦中暗自記下。
自己緩緩退開一點,似乎意猶未竟的舔舐自己雙唇:「我可是真的--很喜歡學長哦,所以我也希望今吉學長你記住,高尾和成這個人。」
「哼。」嘴角微彎,從鼻腔發出一聲短而不屑的輕哼,回道,「這種話,等到秀德打敗桐皇再講吧。」到了這裡應該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內心想著,隨後腳步應心而起。
「是嗎?我很期待,秀德跟桐皇比賽的日子啊。」與對方走相反的方向,說聲「掰掰」,走回去自己車子旁,拿出鑰匙,解開鎖,騎自己的三輪拖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