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呣嗯嗯~…不該貪快的…」揉揉發澀的眼角,以求最快速到達而犧牲睡眠,徹夜趕路果然不是明智的做法,打著呵欠在太陽升起前的幽暗廊道上緩慢行走,疲困的淚水在每次欠聲後總會微微滲出。
『睏到睡不著了…呐嗯!?』邊煩惱著過度亢奮而無法入睡的窘境,轉過廊角想往羅德里希的琴房前進,卻一不注意嗑絆到牆角旁的木桶,桶內的水潑濺在地上,自己也因作用力而控制不住地向前傾摔。
一早的忙碌而從未停留腳步休息過,一滴滴汗珠自額邊滑落,反應之下手一揚便用手袖在臉頰抹了幾下「呃…」微微頓了頓,驚覺自己的動作十分不雅才趕緊手出手巾輕按在額上及頰邊拭去汗珠『要是被其他人看見可就要被糾正好一大段時間了……』
正當自己還在一一細數淑女的基本禮儀、以及自己做足了哪些時,樓上便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打破了原有的幽靜,還有水桶在地上翻滾的咚咚聲,聽來格外詭譎。
『是誰?』沿著聲音發源處慢慢走上樓,猜想現在的時間會有誰醒來。還未走上樓便看見不遠處的地毯上頭有攤水漬、還有一個淺淺的人影微微搖晃著。隨便抓起手邊的一樣東西便直直往人影走去。
「──是誰──」聲音未落,一張放大的臉孔差點貼到自己臉上,有些狼狽的向後退了幾步便跌坐在地上「你這個混──呃、安東尼奧?」
並無發覺自己兩腳開開的發楞連敬語都省略起來。
在最後一秒及時撐住牆壁穩住身形,才免去了摔倒的命運「哎、好險…抱歉唷伊莉莎白…」剛剛那視線交會時,知道差點撲撞上的對象是伊莉莎白,按著胸口慶幸沒有真的倒下,這女孩的善戰自己早從基爾伯特那邊聽聞過了,雖然當時的內容她是個男孩。
「唔、妳還好嗎?」看了看被自己驚嚇而摔坐在地的伊莉莎白,伸出手想扶起對方『怎麼說也不能讓淑女一直坐在地上…』
「呃不、我沒事…」看向安東尼奧伸出的手下意識則直接伸出手握上藉助對方的氣力站起身「嗯、安東尼奧先生才是,沒被我嚇著吧?不過您起的真早,昨晚睡得還好嗎?」
講不出自己其實是處在睏得不得了卻睡不著的情況「嗯、很好唷~比船上的床好睡。」不想讓對方擔心,所以順著伊莉莎白的話胡謅起來「是說,羅德里希在嘛?」為了轉移話題也為了解謎,脫口問了自己的疑問。
以與羅德里希相處近半百以來的經驗,這兒很難得的從昨晚到今天,都完全沒聽見任何樂聲,印象上這裡永遠不會陷入死寂,樂聲是這裡不會消散的穩定存在。
「這樣就好。羅德里希先生前幾天出了趟遠門,這幾天不在家裡頭,讓你撲空了。」想想安東尼奧這趟過來也挺辛苦的,昨天半夜才抵達「安東尼奧先生餓了嗎?不妨先到琴房休息一會?我下樓準備早飯給您。」整了整裙擺開口問道,輕推開琴房大門,迎面撲來書香的氣味。
知道羅德里希不在而有點失落「嘛、早飯嗎?」不過聽見了感興趣的字眼「吶~可以跟伊莉莎白一起嗎?俺對羅德里希的壁爐很感興趣~」提出希望一起去的意願。
「哎?這樣太勞煩──看看的話、如果這樣其實也無妨。」對安東尼奧的發言一開始本想出言制止,畢竟讓對方料理也有些失禮。但想想如果只是看看也沒關係吧?況且安東尼奧與羅德里希也十分熟識。
輕輕扯開一個笑顏,領著安東尼奧下樓。
安東尼奧跟在身旁,他與自己聊了些羅德里希以及生活瑣碎的小事。即使此刻的大廳只有兩人但安東尼奧獨特的嗓音也使此處活絡了起來。
在準備與安東尼奧離開大廳準備早飯時,大門便咿呀的開啟,門外站著自己的熟人。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尤其被抓花的臉最為明顯。
「哎?基爾伯特?」
「唷!本大爺難得回來玩,有沒有早餐可、嘶──!」抬手向伊莉莎白打招呼,卻不小心牽動到被娜塔莎抓咬後的傷口。
「咦?你怎麼、你又跟誰打架去啦?你看看你的臉。」無奈的擺擺手,看著基爾伯特臉上一條條的抓痕心想要不要好心點給他上藥「你這次回來只是要討早飯吃嗎?嗯?」
「喔、是基爾呢~」看見基爾伯特而湊了過去「嗯、怎麼臉上傷這麼多?」看著就覺得像是被貓刮花了臉似的,痕跡清晰可見。
正準備說話,身後就傳來猛烈的撞擊,被載到自己故居的女孩,生氣的推開自己跑進了宅邸。
「嗯?那個是…她是跟著托里斯行動的嗎?」因基爾伯特被推開,才注意起自他身邊跑開的女孩,那顏色特殊的長髮,讓自己想起在菲利克斯家的港灣邊見過的女孩,安靜而冷若冰雪的氣質令自己印象深刻。
「是啊!跟著扥里斯那個傢伙一起跑來菲利克斯家,說到菲利克斯跟那小子相處起來,本大爺都快憋死了。」揉了揉肩膀,舒展了長途奔坡而僵硬的身體。
還想唸基爾伯特幾句時他身後冒出了一個女孩惡狠狠的推開他,逕自往屋內跑去。
她的氣質不凡、相貌也十分標緻可人,她從自己與安東尼奧身邊跑過,一陣幽寒的風順著她奔跑的方向散開。
「…我說…你這傢伙,變得會勾引女孩子我怎麼都不知道?」我輕輕一笑,向前跨了兩步逼向基爾伯特「還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呢,是不是啊?基爾伯特。」
「可愛!?你沒看她這一路上的狠勁,本大爺還以為要被她撕了。」自認不過只是小小的逗弄,沒想到娜塔莎知道自己不是帶她回伊凡身邊,居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你還是快去找那隻小母熊吧!不然她等會把這裡拆了,本大爺保證小少爺會連續彈一個月的鋼琴都不解氣。」
「你好端端的沒逗氣人家、她平白無故會抓花你的臉嗎?真是…」看他臉上一條條實在觸目驚心只好拜託一旁的安東尼奧稍微給他上些藥「這就傢伙麻煩了安東尼奧先生、還有,如果有必要請盡量粗暴些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