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正收著書包,注意到一旁站著狩舞『大概是之前的約定吧。』將自己用來當書包的後背包背起,從座位站起來,看著狩舞。
兩人安靜的走下樓梯,狩舞突然打破沉默:「夜華,有沒有聽說學校有鬼的事?大家都在說耶。」
「…沒有特別關心。」老實說夜華拿到校園簡介只記住了校園地圖,然後簡介就這樣被自己收進抽屜了,所以夜華對於校園內的怪談完全不清楚。
「真的噢。其、其實我挺想看看美術教室的那個,流血的雕像,說不定我們已經幫他畫過肖像了。」帶著小小期待的說,不確定夜華知不知道。
「恩,沒意見,走吧。」夜華其實不太相信所謂的靈異現象,但還是抱持著小小的好奇心。
這個時候的科教大樓,除了三五成群放學回宿舍的學生外沒有人會上去,兩人就這麼逆著人流爬上三樓。空無一人的美術教室。
「天還很亮,目前應該是不會出現。」到了教室後,夜華隨便坐在一個課桌椅上,看了看窗外頭,傍晚的橙黃色。
「嗯,我們要等等。」在教室裡隨意亂晃「可是手冊上沒寫幾點會有耶,我們要,先躲過巡邏的人。」
「嗯…」夜華像是陷入思考,想著要怎麼隱藏自己,夜華也知道自己並不好躲藏,自己的個體嫌大了些。
教室靠窗的一角有兩張寬又高的桌子,上面整齊的放著幾盒剪刀、文具和幾疊色紙,用力將兩張桌子推開,桌子和牆角就形成一個長方形的空間。
由於桌子夠高,坐在裡頭的人就算頭髮澎的跟獅子毛一樣也無法被看見。「夜華,我們躲這。」
「嗯。」到了天黑的時候,夜華就和狩舞先躲起來,等待校警巡完這附近。
確定校警吵人的哨音已經移動到遠處後才開口:「我們要...要出去了嗎?」從角落看教室,彷彿在看一個與己無關的照片,而一旦踏出這保護層...
幽暗的教室像是幻覺,淡淡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散亂放置的石膏像面目猙獰地望著教室中的兩人。狩舞半信半疑的掃視周遭,盡量走在夜華附近。
只是讓狩舞靠著自己「角度吧。」夜華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如果把頭像移下方向的話…」夜華邊說邊走向石膏像群,伸手移動了其中一個石像…
沒有臉。那尊頭像有著完好的耳朵,飽滿白皙的額頭,但沒有臉。參差不齊的斷面像是利刃切割的痕跡,狩舞不由得想像,如果是發生在真人臉上會有多怵目驚心。
「夜華…」伸手抓住對方的袖子。盯著那奇怪的石像好一會才冷靜下來,應該是調皮的學生亂劃的吧。狩舞上前搬動另一尊雕像「好,那我們來找找到底是哪個在流淚吧。」
「嗯,沒有意見。」夜華淡淡地說著,在教室內走動著。「阿,這個…」夜華隨意捧起一個石膏像,仔細的看著,但手突然有種冰冷的觸感。「是這個嗎?流淚的雕像。」因為手沾到紅色的眼淚,看起來像是剛將頭砍下來的殺手,而那個石膏像就是被害者的頭。
奔到夜華旁邊,顫抖著伸手接過那血淋淋的慘白頭顱,「欸、欸欸欸?出現了?還真的有啊這種莫名奇妙的傳說。」一陣有些熟悉的刺鼻氣味飄過鼻尖…
狩舞看看手上殷紅的液體,疑惑地抬起頭。高架上有水流下,滴滴、答答。而後面有個翻倒的容器,再旁邊有一些不規則狀的硬質物體,狩舞抓了幾個下來。
「可能是顏料沒擺好被弄倒了,才會這樣,硬塊應該是乾掉的部分。」夜華將石膏像拿進自己,嗅了嗅上頭紅色液體的氣味,是顏料會有的味道。
「哈,哈哈,什麼...像被耍了一樣。」滿心的期待被澆熄,狩舞面無表情的把容器內剩餘的顏料往石像頭頂倒。
「沒問題啦。」架上還有幾排長得一樣的容器,拿了兩個有裝東西的,好像都是偏褐的紅色。將稍深一點的交給夜華,然後在其他石像上滴假眼淚。
接下了狩舞給的顏料瓶子,但是卻沒有做出動作,為自己對這種事情實在是提不起勁,只是靜靜的看著在石膏像上忙碌的狩舞。
看見夜華感到無聊的樣子,收收東西就拉著對方小心的走出美術教室,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壓壓的樓梯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