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時間和窗外的天色,告訴友人五分鐘之內和他們會合後就換上輕便的運動服出門。
棒球啊......自從高二下學期之後就沒什麼玩了呢。
坐在公園入口的矮欄杆上,拋玩手中的舊手套,等著約人的同學們出現。
『嘿、彼得,你動作好快!』一個高了自己一顆頭的朋友突然從後方勾住自己的脖子,害自己差點跌下欄杆。
自從上了高二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彼得彼得的叫自己,只因為自己名字裡和某個童話故事主角一樣有一個潘字。
並沒有推開對方的手,因為就經驗來說就算自己推開了,對方還是會在度勾上來。稍微轉頭看了一下附近的人群,「其他人沒跟你在一起?」
『明祥他們去佔位子了,因為我猜拳輸了所以來接你。』友人眨著眼回答。
「......為什麼是猜輸的?不對、其實你們可以告訴我在哪裡,我去找你們就好了啊。」屁股離開欄杆,與友人一起走進公園。
『你就不要計較了嘛!你怎麼老是愛計較這種小事?』
「說的也是,跟貴你這種笨蛋計較的確不太明智。」順著對方的話,一面點頭。
貴捧著左胸,露出受傷的表情,『噢、彼得你這句話傷透了我的心。』
噗哧一笑,正想要吐槽對方時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喂、你們要打情罵俏到什麼時候啊?』
在一塊小空地上,和自己感情不錯的幾個朋友朝著貴和自己的方向揮手,說著再不過去就要先開始之類的話。
試揮兩下手中的球棒,然後指向準備投球的明祥,「放馬過來吧,不管是打擊還是投球我都超強。」
『你頭去撞到了嗎?又不是開外掛的主角。』明祥笑著損自己,『待會看我怎麼三振你。』
『明祥用三顆球解決他!』『還超強咧,根本頭腦簡單四肢小發達吧!』『彼得你不要球沒打到還把棒子丟出去了!』
「你們閉嘴啦!」紅著臉叫其他人安靜,都是貴害自己想起了高二有一次打球時的糗樣。
調整了呼吸,用雙眼直盯著不遠處的明祥。揮棒時眼睛要專注在投手的雙眼而不是球,忘了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句子。
會照做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這是投手和打擊者之間的對決。
明祥站直了身子,緩緩抬起左腳,握緊了手套裡的球然後直直地朝捕手的手套丟去。
『好球!』
『艾晟潘你被球速嚇到了嗎?』『剛剛不是說很強?』
「吵死了!你們給我守好!」剛剛的球速對自己來說的確有一點快,但那不是沒有揮棒的原因。
再一次的出手,原本想要揮出棒子,卻還是忍了下來。
是一顆偏左下的壞球。
『唷、居然沒有上釣。』明祥接住補手丟回的球,對自己說著。
「我再笨也看得出好球跟壞球好嗎?」抓著後腦的髮,又恢復打擊的預備姿勢。
『哼,就用下一顆球解決你。』揚起嘴角,明祥握著球的食指和中指拉開了一點距離,將手臂往後拉然後投出球。
看著球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等你這一顆!」
大力揮出棒子,馬上聽見球和棒子相撞所發出的清脆聲。
受到作用力的幫助,白色的小球瞬間往前進的反方向飛去,高度也越來越高。
『媽的、真的被他打到了!』『幹!快去接啊!』『誰接得到啦!那顆球越飛越遠了!』
然後眾人就看著越飛越遠的球消失在眼前。
「到底是誰把球打到那麼遠的啦!」一群大男生翻遍了附近所有的草叢,就只為了尋找一顆棒球。要是沒了球,他們就什麼都不用玩了。
『還問,不就是你嗎?!』『平常連直球都打不到,一打就是全壘打是怎樣啦。』四處不斷傳來了哀嚎聲,過了十幾分鐘就是沒有傳來一聲喜訊。
『彼得,你是打了腎上激素嗎......』貴趴在草地上尋找著球的影子。
『腎上激素?笨蛋激素吧。』一旁的明祥則是抬頭看樹枝間有沒有球狀物。
頭探進草叢裡,假裝沒有聽見笨蛋兩個字,伸手撥開眼前的樹葉。
「找到......唉呀......」
『嗯?彼得怎麼了?』看著慌張從草叢退出來的貴和明祥也往草叢後看了過去。
球找到是找到了,但是似乎打中了剛好在樹下看書的人。
那個人躺在地上,頭髮凌亂地散在臉頰上,原本應該是握在手上的書也落在地上。
『......彼得,你闖大禍囉。』
「他、他該不會死了吧?」
『小艾,我會記得去探監的。』
「混帳!那是你投的球,你也有責任!」
看著閉上雙眼的人,要不是他胸前還有些起伏,真的會讓人覺得他已經歸西了。
『唔......』或許是因為周遭多了許多雜音,躺在地上的人發出了一點聲音,身體也慢慢有些動作。
「那個......你沒事吧?」緩緩開口,問著還不是很清醒的受害者,他八成沒想到坐在樹下會被棒球砸到而不是蘋果吧。
少年揉著額側,臉上的表情透露出還在適應被砸到的痛楚,『好痛......』
『你還好吧?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或許是電影看太多了,貴著急地想知道對方有沒有失去記憶。
少年眨眨鳳眼,自己這才發現他的睫毛比一般男生還要長一些卻又沒有女生來的長。頭髮也是,有些捲曲的茶色髮尾剛好落在脖子和肩膀之間。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我......是誰?這裡是哪裡?』
『完蛋了啦!彼得你看你做的好事!』聽見少年的疑問,貴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抓住自己的肩膀。
原本冷靜的明祥也皺起了眉頭,一臉凝重好像要自己做好吃免錢飯覺悟。
『噗、哈哈哈哈--!我騙人的啦,你們不要那麼緊張。』有些稚氣的臉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少年抹去眼角的淚一面賠不是。
『真的?你沒有失憶?』聽了少年的話,貴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叫管祐冠,上個月滿十八歲,是今年S高中的畢業生,家裡有爸媽跟一個煩人的弟弟,不久前還接到了T大戲劇系的錄取通知書。』少年慢條斯理介紹著自己,同時露出平淡的笑容。
『我還知道你們分別是儀隊大隊長劉貴、大傳社副社長周明祥還有大傳社教學長艾晟潘。』
「咦?你怎麼知道?」見對方毫無錯誤地指出自己和友人的名字,不免有些驚訝。
明祥彈了自己的額頭,『我看你才是被砸到的人吧?他都說自己是我們高中畢業的了。』
「唔、......兇巴巴。」
『你真的沒事?』貴伸出手將管祐冠從地上拉起,順便撿起掉在地上的書然後歸還給人。
『真的沒事,幸好有樹葉緩衝,我想連腦震盪都沒有。』管祐冠拍拍褲子上的雜草,再度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接過貴手上的書,管祐冠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沒想到出來看個書都會有意外之災,我看我還是早點回家吃晚飯好了。』
「真、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反正我又沒事。』對方伸出手拍拍自己的頭,接著往公園的出口走去。
『幸好這次是遇到好人,不然我們就完了。』明祥鬆了一口氣,拾起地上的球,『走吧,跟其他人說找到球了,時間也晚了該回家吃飯了。』
「嗯。」跟著貴點點頭,到各處和朋友們說球已經找到球,可以回家了。
回到文具店已經是快要七點的事了,一路走到三樓都沒有看見人,「都在休息嗎......」
打開自己的房門,才想到出門前忘了關電腦,整台筆電因為運轉過久而發燙。
「糟糕!」趕緊開起冷氣然後關掉筆電好散熱。
抱著床邊大型的草尼馬娃娃,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想睡的心情都沒了......」
可是大量運動後也沒有飢餓的感覺,真奇怪。
「算了,等肚子餓了再去泡泡麵吃就好了。」戴起耳機聽音樂。「--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