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像，但也很不像。大概是打開神的贈禮之時，所有的祝福都在菲利身上吧……

從小時候到長大…分離之後，相聚。看著他一直被人群圍繞之時，總會想到或許自己是多餘的。

我們已經統一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各自管各自的城邦國家和殖民地。為什麼一個國家需要兩個『意志』呢？

無論是開會的時候、還是重要的典禮，到底是他們故意的還是真的忘記了，我也不知道。看著只那麼一個的位置，他們笑著說：『下次只要一位出席就可以了。』

就更會這麼想。

所以，漸漸的不再跟菲利一同出席了。

獨立之後的第一年，生日、還是國慶。總之，那是屬於義.大.利的生日，被菲利死拖活拉的帶到會場去時，高官們驚訝和有些尷尬的表情讓我明白了。

『我要回去了。』
『哥哥……』

『你自己好好玩吧，別管我。』

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家，走進最靠近的酒吧，點一杯，然後座在吧臺看著大家慶祝。

笑笑，拿起手上的杯子要喝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似乎、可以透過自己的手指，看見杯緣。

杯子落地摔碎的聲因病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們太吵鬧了。我看著自己的手，握緊……

『果然是不需要了嗎……』

把錢隨便的甩在吧台上，勉強自己冷靜的走出酒吧，看著街上歡喜的人們，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回家……那個家空空蕩蕩，獨立之後才有的家，什麼也沒有。奢華昂貴的家具、禮貌疏遠的僕人……

『……Spagna……』

往自己總是不小心就會看著的方向望去，城鎮、山巒……遙遠的那邊。

心裡有聲音一直叫自己去吧，所以邁開了步伐。

租了馬，那條很遠很遠的返鄉路，這一次從另一頭開始走，卻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去了又能怎樣？明明是做了這麼對不起那個混帳的事情……』

想是這麼想，但還是扯了韁繩，策馬飛奔。

到底多久、差點摔下馬幾次、甚至怎麼到的都已經既不清楚也沒有印象了。遠遠看到熟悉的房子的時候，卻反而停下。

要用什麼臉去見他……就算以前相處的再好或者……國家之間沒有愛情，就算有……那樣的情況，真的能這麼輕易原諒恢復？

握著韁繩的手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繩子的模樣，等到……

『就看他一眼就好……』這麼告訴自己，然後看著－－看著他出門、看著他被他的上司接走洽公……

『Hasta siempre……』

這是最後一次，看見你了。

讓馬隨便走著，只要不是往那傢伙的方向就好。

其實從未想過，死亡這件事情。

但如果真的遇上了，要怎麼面對呢……

國家的死去不會有屍體、也不會留下任何存在……

菲利那傢伙會哭的吧…果然還是……

不要讓他發現吧。大概……沒剩下幾天了。

等到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跨下的馬匹正慢慢往回義.大.利的路上走著。

前方不遠的岔路，如果往左，就是回家；往右－－

記得小時候曾經在回家的路上迷路，就是在這裡走岔了。

拉住馬匹，掉頭往右走。既然不要被發現，果然還是到那理去……

在右邊的小路盡頭是一幢小教堂，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是作為附近小村落的聚會點。

現在，已經完全的，沒有人會來了。附近的村落早已沒落、人們都搬到鄰近的城市去。

我看著門口懸掛的十字架，神是不是也覺得很無奈？

下馬、推開半掩的木門，裡頭除了揮陳舊是滿地雜亂的廢物，壞掉的木頭長椅、破掉的玻璃窗。

祭壇上的十字架被背後的窗口照入的陽光打出了大大的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我想我這一生總是說謊、罵人，總是動不動就欺負菲利，也－－做過不少不好的、見不得光的事情。如果國家也有靈魂，按照定義，我應該是下地獄的那個吧。

『如果這就是最後的話，神啊……我要懺悔。』

『我其實很愛菲利，很愛很愛他……我唯一的弟弟，或許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他，但是讓他可以繼續開開心心的過下去吧……』

讓他找不到我、讓他忘記我的存在、義.大.利的意識只有他一個……

『神啊……我要懺悔……』

往後倒下的時候應該是撞在了地上，卻沒有什麼感覺……

『我一直都沒有對那個人說……Te amo, mi amo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