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書,夾上書籤闔起。「這麼晚了,還要喝酒?」起身上前去,蹙起眉頭看著人手上的瓶罐。
「喝酒總比你看書還快活些,怎麼?還在用功什麼?」沒有理會人走近,逕自到了桌前拿著酒瓶喝了起來。
夏佐這裡應該不會有下酒菜…?呃,算了。
「沒什麼用不用功,打發時間而已。」讓人喝掉一瓶酒,伸手準備要阻止。
「睡前喝一瓶也夠了,我不想床上沾酒氣了。」
「用這個打發時間?…你打算什麼時候睡?」瞥了眼人桌上的書籍,又是些自己怎麼也不想碰的東西。在人拎走酒瓶之前搶救下了最後一瓶,「別這樣,喝完這就好。」
「晚了,該睡了。」拗不過人,只好讓他喝完他好不容易搶回的那罐酒。
收拾好書籍以及不知該如何處裡的剩酒,打算去沖個澡然後睡覺。
簡單拿了衣服就進浴室去了。
打了個哈欠便直接倒床,也不管床的主人還在浴室中,沒有猶豫的霸佔了整個床面,「這傢伙…等等應該會直接睡吧。」總覺得那認真過分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洗完澡又跑回桌前。
肩膀披著毛巾,黑色長髮批在身後微微滴著水珠。
洗完澡後似乎還沒有很睏,坐回方才的位置翻開書繼續看著未看完的部分。
翻覆了一陣才坐起身,沒有意外碰到一旁的冰涼,「……還跟老子說該睡了?」白眼一翻,到了桌前直接熄了燈,沒有理會夏佐手上還抓著書本,將人打橫抱起,準備丟回床上,「都幾點了?」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將躺在床上,手裡還抓著書。
嘆口氣將書折了一小角,放在一旁。「洗完澡精神有點好…」
背著人有些難入睡的說著,雙眼依舊睜得大大的。
「這麼晚了要精神做什麼?」挑眉,扳過了夏佐轉身,見那預料中仍精神奕奕的黑瞳,「都說了喝幾杯助眠……」
才剛說幾句就分了心,手攆過還未乾的黑髮玩著。
「喝酒不能助眠,會傷身的。」垂下眼眸,真想把剩下的看完。
「但你一定不肯吧…」自言自語,抽回髮絲無奈看人,「沒乾的頭髮有這麼好玩?」
「不肯什麼?」沒有漏聽那聲碎念,隨口問問,便隨即忘了這件事。
聽見夏佐的問話,嘴角微揚,「不是頭髮好玩,是你好玩……」
遲疑一會,「我?」
認真地思考著,自己原來有好玩這種成分存在。
但怎樣都想不出尼奧的意思,「我哪裡好玩?」
「不好玩就不會來找你了。可惜你還是不陪我喝……」雖然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還不睡?」手指腹撫上夏佐的額前,順著人的眉間拂過眼瞼,想讓人閉上雙眼。
「嗯…還沒什麼睡意,想把書看完。」拉過人的手放好,「你不是要睡了?」
規矩的拉好棉被,順便替人蓋好。「少喝點酒吧?對身體又不好…」突然想起那幾瓶酒,「下次就別帶了?」
當然要先讓你這可能過勞死的先睡再說……
「…你覺得可能不喝嗎?」攬過人入懷,動作再次弄皺了棉被,索性以手扣著人的腰權當蓋好了被,「睡。」
腦袋浮現出『這時候就要靠著他磨蹭,他就會乖乖就範。』
這是多久以前教皇說的話…?
雖然沒試過,貼進人腦袋輕蹭。「等等…等下再睡…」不知道能不能把書看完?
「什麼等等再睡……」濡濕的髮在頸側輕蹭的動作令自己愣了愣,手掌心按住了人的後腦,「夏佐,你精神太好也不用這樣蹭……」
「嗯…?這樣不對嗎?」腦袋搜尋著那時候教皇說這話的前一句,『當你要勾引別人的時候哦。』
臉頰泛紅發熱,將自己縮成一團。「我…」閉上嘴,怎麼他只是想把說看完而已怎麼會變這樣…?
平常正直的腦袋被一亂,有些無措。
「不對什麼?」怎麼突然……罕見的害羞了?
臉上說不出的詭異。
疑惑了陣,見夏佐仍舊沒有想開口的念頭,反倒擔憂了起來,挑眉,「還好嗎…?」
「好…」頓了頓,把假的答案換成真的。「不好…」
「嗯、晚了,還是睡覺吧,才不會亂想有的沒的。」
沒察覺自己的話哪不對,這次換自己敢人睡覺。
「嗯…?夏佐,你今天怪怪的。」掌心覆上夏佐的額前,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額靠了上去。
「沒發燒啊……」
一楞,拉過棉被蓋住半張臉。
「沒發燒很正常…我沒有怪怪的。」帶點無奈的只用雙眼看著對方,默默嘆口氣。
「夏佐你該不會在屋子裡悶出病來了…?」拉過了棉被,決定還是要問清楚人到底有什麼不舒服,即便退休失去了些許光明神賜予的祝福,但也不至於有什麼病痛。
「這樣什麼都不說,我會擔心。」
「你、說了沒事的。」皺眉,有股衝動想把人踢下床,省得煩心。
想了想,怕他繼續追問腳一抬就真的把人踢下床去,自個翻過身準備睡覺。
「喂!」怎麼也沒想到會直接防不勝防的被一踹,差點就這樣直接與地面擁抱,連忙優雅的翻身屈膝,一手支地穩住了跪姿。
「夏佐你……!」拉開了人的棉被,欺身壓上並揪過夏佐的衣領,將人從床上拉起身,「擔心你還踹人,你今天吃錯什麼藥了?」
坐著對人,垂下腦袋。「不是說沒事了。」推開他躺到旁邊去。
也不知自己到底在鬧什麼彆扭,退休的前審判騎士都幾歲了還跟人鬧脾氣,這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彆扭。
讓夏佐淡淡的一句帶過,不知怎麼的就是沒辦法發火,最後在人身後嘆了一聲,當作算了。
「夏佐……」躺下,仍舊將人拉著擁入懷內,只低低喊了聲,便沒有再說什麼,『恐怕…有心事?』
「嗯…?」這大概就像老人病一樣…老人病?
哎、沒事去想教皇的話幹甚麼,把自己搞得很怪。
長嘆一聲,翻過身認真地看著人。「我真的沒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反而有點不對勁。」
「嗯,你說沒事就是沒事。」知道夏佐對於自身也是十分嚴謹的,若有什麼不適,對自己也不用刻意隱瞞。
「別想太多了,早點睡。」環著人的手臂收緊了些。
「尼奧…抱太緊了。」不知道說了他會不會聽,這種天氣抱著也挺熱的啊…
「你頭髮還沒乾。」牛頭不對馬嘴的應著,睏意襲上的同時,抱著夏佐的手稍鬆,讓人能窩個舒服的位置,這才闔上了眼,「…晚安。」
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幾次嘆氣,「晚安了。」閉上眼跟著入睡。
『讓你有這嚴肅過分的個性,實在是……』
晚安了,夏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