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儘管自身體力已經接近耗盡,全身依舊不放鬆地牢牢鎖定著陌生女子的氣息。
那男人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存在,只是逕自走到剛才怪物的位置拾起一枚亮亮的東西。
是像先前那樣的銀幣嗎?難道是猛烈的衝擊令應該血肉模糊的屍體變成了硬幣?
對方的態度令自己有點不悅啊…看起來大方地將破綻顯露出來,其實絕對在警戒著自己吧?可不覺得才剛利用自己轉移敵人注意力的人,會有多友善。
「不要動。」槍口直指對方。子彈其實剩下沒多少,也不曉得這樣的威嚇有多少效果,畢竟從剛才的戰鬥看來,對方頗有能耐。
「你是誰?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看起來並不像是自己的狼煙引來的。不過至少是在這裡第一個遇到的人,不想輕易錯失情報。
定定地直視對方,持槍的手握緊,不讓緊張的微顫背叛自己。
聽見金髮女子的問句後,有些無奈地搔了搔臉頰,「那個……這話該是我問的才對?」躲在一邊偷窺的可不是我。
反手指了指身後的戰鬥痕跡,再向下點了點現在的位置,臉上的表情是理所當然。
「不要敷衍我。」對方一派無所謂的樣子,對照自己緊張兮兮的態度,鮮明的對比令自己覺得這情形有些荒唐。
從對方的小動作可以感受到些許善意,自己的立場也因此有些動搖。
稍稍考慮後,卻仍不願放鬆質問的態度,喝出命令,「名字。目的。」
莫名地信任著,不管是對那個人本身,亦或是那個人的實力。
甩了甩頭將腦中的擔憂扔掉,只是一群蝙蝠罷了,頂多受點傷死不了!
「目的就……妳也看到了啊。」將刀插回刀鞘,有些無奈地攤開雙手,繼而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既是為了表示善意,也是為了子彈真的射出的話能有足夠的距離反應、閃避。
弗雷特里西。很快地記下這個情報。搜索腦海,僅有的記憶中並沒有任何相關的資訊。
既然如此,名字的真假就沒有意義了。暫且這麼相信著。
對方將武器收起,雙手攤開證明無意攻擊,卻還是相應地退後幾步。
苦笑著搖搖頭,「我是想走到外面去。」結果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越繞越往森林中心了。
擺擺手,止住了對方還想開口的舉動,「那麼,是不是該輪到我發問了?小姐?」
想減少無謂的爭執,不代表自己可以接受不平等的情報交換。
想走到外面去?…也就是說,對方也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座森林嗎?
況且…對方還引來了先前未遭遇過的危險魔物。看來目前為止自己算是幸運,對於所在地的威脅可能需要重新評估。
在這種情況下,有同伴或許比較有利。自己燃燒狼煙不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應該要拉攏對方。據點的裝備都已處理妥當,不至於暴露自己形勢,此外要是有什麼萬一,也能迅速應對。
「我不能肯定是否能給你足夠的情報。」誠摯地說,「但也許會有你需要的東西,不如我們找地方坐下來談談?」
釋出善意,語氣坦誠,同時保留神秘感。要的是勾起對方好奇心,並且降低警戒。
「如果能有地方坐下的話當然最好--」轉了轉肩膀,生死關頭時毫無所覺的疲累逐漸湧出。
「再不休息一下真的快累死了啊--」語氣輕盈地說著。
的確快累死了沒錯,不過再撐個兩三天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那麼,就麻煩帶路啦?」很自然地肯定對方對這附近比自己熟悉,「這個,唔、不知道名字真麻煩,先告訴我妳的名字吧?」
看來對方的情形和自己有些不同,似乎還保有部分自身的記憶。
名字的問題,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耐心地回想也就是了。不過有其他人要稱呼自己的話,這情形確實有些麻煩。
唉,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很抱歉,我沒有這部分的記憶。」
決定還是坦白地說出來,信口胡謅名字也是可以的,只是自己做不到。
也是,自己剛開始也甚麼都不記得。後來唯一模糊想起的還是別人的名字呢!
莫名感到有些好笑,卻又暖暖的,因為自己的名字是從對方口中得知的嗎?
「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一定。」又或者是跟自己一樣,從哪個人口中得知。
「那,我就只好先稱呼妳為小姐了?」還是喊名字的感覺比較好,哎。
「請便。」很難去相信那種承諾。因為,那連自己都給不了。
這個嘻嘻哈哈、偶爾還自顧自地傻笑的爽朗男子,真的可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