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啊‥櫻花。』把書上的花瓣拿起來,有些玩味地吹了口氣。
「咦?」此時才發現,原來剛剛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已經趴下來睡著了,身體因呼吸而起伏。
『高野總編……』看著睡著的高野,彷彿以前看到了學生時代的他。
想當初,為了知道他在看哪本書,自己還刻意在他睡著時,衝到旁邊去偷看書名。
嘴角勾起笑容,伸出手把落在高野投上的花瓣拿下…「呵呵。」
聽到聲音而抬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睡著了。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看向眼前正微微笑著的小野寺,以右手撐頰,有點慵懶的問:「是想到什麼事情,才笑那麼開心?是我的事嗎?」
聽到高野的聲音,有些驚訝問:「你、你裝睡!?」像是做了壞事被逮到的小孩。
「才沒有裝睡的吧。」又打了個哈欠後,微微瞇眼盯著小野寺,「所以,剛剛那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沒有答案!」心跳噗通噗通的,為了掩飾害羞,把臉轉向別處。
「是這樣嗎?小野寺。」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字緩慢的說:「我總覺得,你隱瞞了很多事情沒跟我說。」
臉紅轉回頭說:「怎、怎麼可能!又不是女生們,哪來什麼隱瞞啊!?」
「那就直接對著我的眼睛說。」小野寺雖轉回頭,但遲遲都不敢將視線對上自己,「再說你隱瞞這件事情,又為什麼會突然扯到女生,你的腦袋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
因為賭氣而瞪了過去,不滿回:「你……我只是突然想到高野總編在高中,也曾經像這樣在圖書館打瞌睡罷了,這也算隱瞞嗎!?」
「果然是在想我的事啊。」沒對小野寺表露出來的極度不滿影響,掛著一抹笑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不過說回來......你這傢伙好像很常想起高中的事,我倒是沒記那麼深。」
搖搖被握住的手說:「是嗎…?只是剛好有相似的情境,所以才會聯想到吧?」思考。
「高野總編難道不會嗎?」看著坐在對面的高野,等著他回答。
察覺小野寺想掙脫的意圖,暗自將力道握得更緊,「但是這也代表,你是真的很在乎我吧。不然不會這麼快時間想起。另外,我很少想起高中的事,覺得過去都過去了,提也沒用,重點是看向現在跟未來。」難得看見小野寺對自己想法感到好奇,於是直接給了答案。
「唔……」對於這樣的回答,稍感認同,不過嘴上還是說:「什麼嘛…講這種話顯得很老成似的,高野總編小心從二十幾歲一下就到四十多歲喔!」
「這是在擔心我嗎?」把弄著小野寺纖長的手指,直直看進他的眼底認真說:「如果是的話,我會很開心。」
被認真注視的高野弄得心跳加速,把被擺弄的手抽回,紅著臉站起說:「書、書我不看了,我要回去了!」
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小野寺,於是很自然的起身收拾下書,跟在已經走到櫃檯的小野寺身後,直到踏出圖書館後,跟他並肩走,「看這時間,一起去吃個飯再回去吧?」
「不了,我家裡還有沒吃完的冷凍食品。」對於兩人單獨吃飯這種事,還是不習慣,所以寧可吃家裡先保存的冷凍食品,也不要跟對方一起吃。
「與其吃那種沒營養的食物,還不如跟我去吃現煮拉麵,走!」直接拽住小野寺的手臂往商店街熱鬧方向走去。看來若不好好顧著這傢伙,每次就是吃那些微波食物。
「啊啊!!」突然被拽住,掙扎說:「放開我,快放開我!!我家裡又不是沒東西吃,而且擺著不吃也不是辦法啊!」
「就當陪上司應酬一下,有意見嗎?新人。」不理會小野寺的掙扎,依舊往目的地前進。
坐在拉麵店裡,將菜單推向小野寺,「你先選吧。」 完全無視於對方的難看臉色,逕自說道。
「不想點的話,我就幫你點了。」看了下小野寺,將菜單抽回,迅速挑好拉麵跟小菜,拿給服務生後又回來。「不高興我硬將你帶來這嗎?新人。」
又聽到“新人”這個詞,轉回頭看高野說:「我哪敢呢~高野總˙編˙輯。」停了一下又說:「不過我可是不會付這筆帳的,所以這頓就算你請的了!」
「無所謂。」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小野寺,「只要你有吃的話,那就好。」
「你‥」有些詫異對方的眼神注目,與說出來的那一番話…
「……是我媽媽嗎?」汗望。想起以前媽媽為了自己的健康,天天下廚,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吃速食。
「啊?!」聽到小野寺說的話,微瞠大眼,但很快地收拾好情緒,淡淡道:「你在說什麼傻話,真的要我在這裡直說出來,我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驚!「不不不不不!!!」連忙慌張揮手,「你你你別亂說啊,我們還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上司跟屬下啊哈哈哈!!」
「是嗎?你確定嗎?」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挾起剛送過來不久的拉麵吃著。
稍微平靜了一下,「……好啦~我承認…」低頭說:「我們還是鄰居關係。」
「就只有這樣而已嗎?」特意強調語氣,捉弄小野寺。「我怎麼記得某人還常常跟我......做了些,不是鄰居會做的事?」
一鼓熱氣衝上臉頰,「你、你…寡廉鮮恥!!」拿起筷子的手,都抖了起來。
「你對上司的講話態度該是這樣子的嗎?」雖這麼說卻是無謂的繼續咬著麵條,不時還挾了些小菜入口。
「…」抿嘴瞪了高野,想想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於是不再回話,開始低頭吃麵。
擱下筷子,對著那低頭吃麵的人開口:「吶,你不覺得今天這感覺很像是──」想起剛才在圖書館碰面,現在又一起用餐,整體下來給人的感覺果然很像是──「約會嗎?」
「什--咳,咳、咳呃…」因為高野的一句話,使正在咀嚼麵的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嗆到了。
「這麼大了也會噎到嗎?拿去。」抽了張紙巾遞給小野寺,「還是像小孩子啊你。」
從對方手中接過面紙,沒好氣的答:「還不、都…咳咳、你講那種話…」嗆得臉有點紅。
「哪種話?」不想這麼簡單放過小野寺,硬是想逼他將話說出。「對了,也順便將我在圖書館問的問題一起回答吧。」
「我、我才不要,快點好好吃麵啦!不然都要涼了~」揮揮筷子,轉移高野的注意力,而自己也繼續吃麵。
「真懷念十年前的你,至少比較單純跟率真,對我問的問題也會一一回答。」瞪著眼前那人在明顯不過的敷衍及裝傻舉動。
「啊~?是嗎?呵呵…」額冒青筋,臉上帶著黑線。心想:『也不想想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要是當時你有說清楚,我就不會因誤會而性格扭曲了啊!!』
「看你那副表情也知道正在心裡罵著我吧。」再了解不過的對那正黑著臉的小野寺說,「有什麼話想說,就直接說出來不是更好嗎?」
停頓了一下,皺眉開口:「反正我現在就是這樣,高野總編要是不喜歡,就別接近我嘛…」露出委屈的表情。
「啊?我什麼時候說不喜歡你了。」感到莫名的視線停留著,「之前也說過了,該談清楚的事情我都講清楚了,你到底哪裡還有不滿?」
愣住。臉上帶著淡淡的紅,張開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音來,在桌上的手握緊‥又鬆開。
凝視著小野寺,伸手摸上他臉頰輕聲說:「……小野寺,今天到我家來吧。」
「…又不是沒去過,幹麻還去。」想到現在又不是截稿時期,沒什麼必要去高野家詢問分鏡稿或檢查原稿。
「答案我說過很多次了,是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見小野寺光是回答問題,完全沒避開自己的動作,這樣也算是種進步吧。「還有,你臉上有麵條。」
「……」前一句話的氣氛,在高野後一句話的內容,瞬間打破。
摸摸臉頰與嘴角附近,果真有條不長的細麵貼在臉上。「這樣沒有了吧?」拿下麵條問。
「這邊還有。」拈起小野寺另邊嘴角剩的麵條,收回手後直接往嘴裡一放,在自然不過的舉動。「既然不反對,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吃完東西後,就往家裡的路上走著,順便散步消化。
看了下身旁抬頭看著星空的小野寺,伸手直接握住小野寺的手,往公寓走去。
「你!」本注視著星空,但被握住手而轉向高野,紅著臉小聲說:「放、放開…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
「這麼暗,誰也不會看見的吧。」淡淡回聲,「倒是你的動作別那麼大,這樣才容易引人注目。」
「…討人厭的傢伙。」轉回頭,假裝平靜的走著,手卻趁機偷捏了一下高野的手。
「真的討厭我嗎?」一點也沒放心上的大笑著,很有自信的說:「我倒不覺得。你真正想對我說的話是這句才是吧?」
「當然是『喜歡我』的這句話。」有點壞心眼笑看著一臉疑惑的小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