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菸草,看著一時興起立起的燭火,暗橙色的火在陰暗的房內輕輕搖動,妖惑人心的血紅眸半斂著,「才能真正掙脫怨與恨。」
妖魔一族所派來傳話的使魔奄奄一息的被短古刀釘在桌面,狐妖特有的好戰血脈在體內蠢蠢欲動,「你為什麼到了現在才肯見我呢?」淺吸了一口,唇邊散出雲煙,血眸看向窗邊的陰暗處,「父親。」
窗影輕晃,如水波班散出漣漪,眨眼間出現在房內的純白身影散出不容輕視的神威,與凝之有幾分相似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如玉般溫潤的眸子是純粹的黑,柔軟的黑髮被俐落的削短並伏貼在頰側,與凝之陰柔外表相反的剛毅外表令男人看起來格外的英氣十足。
『切莫與妖魔有紛爭。』男人平淡的語氣中帶了點冰霜,純白的長袍上以銀線繡上簡單的花紋,袍襬無風輕搖,將男人冷冽的個性展露出來。
男人慢步走近,抽起將使魔緊釘死在桌面上的短古刀後,輕巧的將使魔拾起,細長的指覆上短古刀造成的傷口,足以消散使魔的傷口頓時復合,『吾等屬天狐一族,動心見血乃大忌。』
聞言,輕笑了幾聲,「我是魔族養大的,見血早已成了本性。」抬眼直視男人,唇角勾起妖魅的笑,「何況妖魔三番兩次動我繁春樓,這口氣,吞不下。」
『汝像她。』送走使魔,男人淡道,『足以令眾生沉淪。』單指勾起凝之的下顎,仔細端倪,『凝之,人如其名。』
狐疑的挑起眉,看著男人深沉的眼眸,唇邊的笑漾出狐族的風情萬種,「動心乃天狐大忌。」
『汝僅似萬中選一的花,雖美,但不足以令吾動心。』直視凝之的眼,男人毫不顧慮的回話。
輕哼了聲,別開與人對上的眼,「你用使魔找我,就為了說這些?」
『......』男人收回手,退了幾步,坐上窗台,『吾知汝所恨的並非妖魔的屢屢過界。』
單手向後撐地,姿態慵懶的後傾著身子,寬大的華服滑下,露出淨白的肩,「哦?」
『是作妖魔之主棄其獨子於他界不顧,而致其幼子遭他界之主欺辱致死一事,是汝所恨之因。』男人閉上眼,濃密的羽睫在男人頰上落下一小塊陰影,『吾並非棄汝於不顧,只為當時之勢,汝不可待吾之側。』
「......」微微的收緊手,被一語道破的事實勾起些情緒,拿過放在矮桌上的煙斗,略為煩悶的吸了口。
『傷身,少用。』男人閉眼雙手環胸,轉眼間,身影消散。
「!」驚訝得坐直身,看著人的身影消失於眼前後,使力的將煙斗丟向人原本站立的位子,粗喘著氣,雙手緊握著拳。
咬著牙,努力的抑制下所有情緒,伸手扯過披肩,披上身後轉身走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