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時間並未如眾人所言讓傷痛淡去，而是滲透進他的呼吸、他的生活，如影隨形地侵蝕撕咬著脆弱神經。

初始他闔眼便會看見愛人死亡那幕不斷重演，黑白、緩慢，帶著沉重氛圍，將他的心臟緊縮壓制跳動，失去溫度。

明顯消瘦與蒼白讓兩家人驚慌，深怕他會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追隨對方而去，於是日夜有人盯著陪伴，如同監視。

甚至完全不提任何與對方相關的話題字眼，將所有會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事物清去。

待他注意到的時候，只剩下被保留在銀行保管箱的項墜，還留有對方存在的證明。彷彿還記得那人的只有自己。

是傷痛過度的選擇性遺忘還是避而不談，他無從深入，只看見對方家人笑著打趣自己時抱著的剛滿月的嬰兒。

於是，他恢復正常作息與飲食，和眾人達成默契似地再也未談及過曾經鮮活存在的人──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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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彷彿再次被擰緊的難以呼吸，輕含著長菸，點開打火機數次卻失敗。他皺眉，齒緣磨開菸，嘗到苦澀味道。

原本只是因為睡不著而離開了原本窩著的地方四處走，沒想到意外看到了幾天前幫助自己找避雨地方──雖然自己最後離開了──的人，不過那天未曾見他這般脆弱，雖然他應是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堅強。「你好？幾天前，雖然最後......嗯，還是謝謝你。」

說完後猶豫了數秒，才決定開口詢問：「嗯......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