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街道上開了幾間新店舖,剛開始幾天的熱鬧過後便是回歸日常生活的寧靜,原本預定去湊個開業熱鬧也因突發狀況而打消主意。
取出記事本翻閱至先前便書寫好的採買清單頁面瀏覽,等待公車進站。轉陰的天氣雖然明亮卻隱約有下一秒昏暗驟雨前兆,他似乎忘記帶傘。
提著大包小包標著超市LOGO的塑膠袋下了公車,待在賣場的時間比預計多了不少。正逢賣場特價促銷的活動,限時三天。立即讓他見識到家庭主婦們的搶購盛況。
──不堪回想。但若是再換間超市反而是反向花上更多時間的無奈。
「這麼晚了?」深呼吸後看著腕錶時間,皺眉往住處走去。幼貓們應該睡醒了,希望不會讓牠們感到長時間的不安。
抱著從郵局而來的包裹,手上的重量讓久未活動的身體更加疲累,一整天下來除了早上的食物之外都沒甚麼進食,正延著街道緩慢踏步回書店。
走到街道與住宅區方向交會的路口,迎面看見面色蒼白的男性抱著包裹舉步艱難地走在路上,隨時都有下一秒直接倒地不起的錯覺。「你,沒事?」
光是轉頭就引起頭暈感,久未進食的胃傳來抽痛「.....嗯...」懶得開口的發出單音節聲音。
虛弱的應話彷彿氣音,眼眸瞥見男子逐漸下彎的駝背蹣跚。「需要我送你回去?」略微思考這人不是住在街道上便是住宅區的新進份子,除了這兩者外,這邊鮮少有外地遊客。
將購物袋集中掛在右手臂腕,朝人伸出手掌。「若不介意,幫你拿著包裹?」
看著手好一會才把沉重的包裹給人,一放下來馬上就因為不平衡而往後倒。
接過的包裹重量讓手掌往下挪動幾分後穩住,估算也有幾公斤的重量。倒是難為這看似羸弱的男子。或許長時間被老教授們當作書籍搬運工的好處便是這點重量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穩妥夾在腋下後,眼尾瞥見對方身體輕晃,接著突然間向後倒去。反射性放下購物袋伸手去環住人腰間。悶哼一聲算是護著了對方,但側身倒地的部位隱隱泛疼,尤其還抱著包裹加重傷勢。「沒事?」
眼鏡隨著搖晃而從臉上掉落「嗯....」模糊的應了一聲,勾人媚眼注視著人臉。
突然間落入眼中的豔麗容貌,著實讓他思緒頓了一會兒之後緩慢且艱難轉開視線。「戴回你的眼鏡。」單手撐在地面施力站起身,同時扶起對方,彎身將厚重眼鏡撿起。
腦海仍殘留適才瞥見的明豔,俊美妖豔──不太像個人類。任何會影響意志的存在皆有其危險性。再次開口的嗓調低沉,溫和卻隱帶不容反對的壓迫。
安靜的接過眼鏡後戴上,手輕摸著上腹安撫抽痛,思考著不知道上次和醉一起去的餐館還有沒有開。
待對方接過眼鏡後,將放在地上的購物袋重新掛回手腕,估算對方應該戴回眼鏡後轉頭看去。隔了厚重鏡片遮去大半面容,的確是徹底消弭如妖孽般的容貌,突然間意識到這種反差頗有趣的輕笑出聲。
「餓了?」看著對方按壓上腹的動作,再聯想先前的蒼白,不由放柔語調問道。
微微點頭得肯定對方的猜測,思考著這個人真是神奇,不過自己的臉大概很恐怖才會被要求戴上眼鏡一類的思考。
「那麼就送你到餐館用餐。」雖然目前不會再受到影響,但繼續和這人相處總是會想起那妖豔容貌。
怪不得要戴著厚重鏡片遮掩,也算是避免禍害他人,或者被他人禍害?這念頭一浮現,又是忍不住的揚唇輕笑。
「用完餐你應該有力氣帶包裹回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對方敘道,往餐館方向走去。
跟著對方小跑步,不過體力方面和步伐的差距,三不五時得停下來喘氣。
察覺對方步伐與平常人相比差了不只一截,歎口氣放慢腳步配合對方速度行走。「你該多運動。」男子肌膚是長期未經日曬的白皙,如果不算上可能有餓到泛疼的可能性,能說是慘白也不為過。
到餐館的路程從短短幾分鐘拉長成數十分鐘,才瞥見明亮招牌,接著到達餐館門前。
──今日公休。
聽見對方歎氣的聲音,心中也不知歎了幾次。
「你住的地方離這多遠?」再次瞥著腕錶,憂慮那群幼貓們會不會開始暴動。
「....沒關係。」微微搖頭,伸出雙手要拿人手中的包裹「我可以自己回去。」
眼眸細瞇打量人身板,眼底彷彿有某種情緒流動,最後伸指揉額輕嘆開口。「如果你半路倒在路上,對我而言會是困擾,在某種程度上我算是最後和你相處的人。」
隱去的字詞是顧忌,若這人出了什麼意外,會造成身為教職人員的他非常大的困擾。尤其是現在處於大學評鑑的關鍵期,任何一丁點兒的疏失都不能夠出現。
「不趕時間的話,可以到我這兒蹭飯後再回去。或者你能打電話找朋友接你?」再次考慮後是略帶遲疑地溫和詢問。
低著頭思考著帶給人困擾的自己,但是醉現在正處於準備考試的時候,也不能去打擾「...沒有,朋友。」些微搖晃著頭,沒有任何有空的友人。
瞬間彼此之間只餘沉默氛圍,沒意料到會得到這般回應,多少有點尷尬與歉疚。略略輕咳幾聲打破詭異僵持,維持自然地轉向住處方向,側頭朝人溫和笑瞇眼眸。
「嗯,我住在外面也沒什麼和人往來,恰恰作個伴兒,一道走?若你不要求廚藝高超,簡單家常菜倒是沒問題。」
對方似乎在邀請自己,溫順的點頭「謝謝。」嫩紅的雙唇勾論出淺笑的角度,對自己交到朋友而高興。
略微活動因長時間掛著重物而僵硬的手腕,將包裹與購物袋左右替換後帶著對方往住處走。清楚記得對方不太能快步行走,於是耐著性子當作散步,只是心頭掛記著那群貓兒的思緒更甚。
「對了,你的名字?」轉彎經過幾條巷道便遠遠瞧見住處大樓。
「白澤。」淺笑著開口,中國的神獸為明的自己,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看待。
「白澤?好名字。」溫和嗓音帶著輕微笑意點評,取出住戶門卡刷開,朝警衛擺手招呼,徑直到達電梯門前按下上樓鈕才緩慢續道。
「如果你父母喜歡文學,那麼這名字與上古神話頗有淵源,而不是純粹姓名學推衍的取字。」電梯門開後走進。「──而是祥瑞的神獸呢,進來。」
點著頭「是啊。」跟著人走著,好奇的看著四周,為自己沒有攜帶記錄本而煩惱了一下。
見人從進大門後就不停張望的模樣感到莞爾,按下十樓後抬頭看著樓層指示燈由左往右依序亮起
「喜歡自己的名字嗎?」與鳳凰、麒麟相稱的神獸,被視為德性高潔的象徵,甚至擁有知識淵博的美名。
但是……手指輕點身側,眼尾瞥著白澤仍好奇張望的表情。──背叛者。在後人文獻當中的另一負面評語。
轉過頭注視著人淺笑「喜歡,因為那是我的名字。」可以描繪出眼鏡後瞇起的眼,就算知道自己名字的涵意,依舊喜愛著知識以及自己的職責。
幸許是多心,怎麼著傳說中的神獸跟眼前這人會有半點關聯性,或許是那妖豔容貌讓他將對方潛意識劃歸為非人生物?他向白澤回以溫和笑容。
電梯門到達十樓後開啟,狹長走道一邊是住戶一邊是牆壁,對外窗半開讓空氣流通。超過晚飯時間,走廊安靜沒有其餘聲響。
鑰匙轉開門把後推門瞬間,便聽見彷彿被驚動而尖細微弱的貓叫聲此起彼落。心頭一擰,立即放下購物袋和包裹,脫鞋踏上木質地板朝紙箱走去。
看著人突然跑入,不知所措得站在門口「..那..那個...」
貓兒們報復性質地咬住指尖不放,被小貓牙齒咬著完全跟疼搭不上關係,只有略微的搔癢感。心神整個沉入如何安撫不安躁動的幼貓時被另外一道人聲拉回思緒,轉頭看向仍呆站在玄關不知所措的白澤。
「你先進來,麻煩替我把門帶上。隨意找個地方坐著──」視線瞥向原本租房便附贈的一套小沙發組後頓住。
沙發堆滿紙箱與文件,其中幾個紙箱上頭特意用布遮蓋,是某教授從研究計畫經費中抽出大半去古書市場掏出的古籍。
從清朝中期到民國初年的紙質脆弱,泛黃嚴重,尤其線裝書的厚厚粉塵讓本就鼻子不好的教授擰掉數盒面紙,最後大筆一揮由助教協助幫忙整理。
後來因養了貓兒有考慮將這些古籍移到研究室,但是連日雨天讓他不得不延後搬運,而且這僅是其中的部分古籍,研究室有沒有多餘的空間放置讓他頭疼。
「──到我床上坐著。」轉瞬間便將話語硬生生轉了彎,接著便低頭拉出書桌下的塑膠箱拿出貓用奶粉與先前預放好的保溫瓶準備調製幼貓的晚餐。
在門口脫下鞋子擺放好,輕輕關上門板,似乎聽見裡面有生物的叫聲,走到人臥室之中,正坐在床舖上。
將幼貓餵食好後也過了半小時多,瞇眼見幼貓們鼓著圓滾滾的肚子又開始犯睏地打盹,無疑有吃飽睡睡飽吃的嫌疑。
抬頭與坐在床上的白澤視線相對。「抱歉耽擱你時間,想吃點甚麼?」起身將放在玄關的購物袋和包裹拎起回房。
包裹擱在白澤腳跟旁,動作迅速地將食材依序放入冰箱,瞥見腕表時間也作不了甚麼耗時的晚餐,甚至可以說是夜宵?
「不會。」人挪開身體後,就可以看見紙箱以及裡面的絨毛生物「可以...看嗎?」
「可以,下麵簡單吃接受嗎?」轉頭看著白澤視線落在紙箱,伸手按開流理台的燈。從冰箱中取出白菜、九層塔等,以及放在冰箱上頭櫃子裡的包裝麵條。
「麻煩你了。」好奇得靠近紙箱,注視著小生物,手指輕輕觸摸著柔軟毛皮,搔著下巴和耳後,使之發出呼嚕的聲音。
將飲用水倒進鍋內後,轉開瓦斯爐放在上頭煮水,沿著流理台邊緣敲開蛋殼,蛋白與蛋黃在碗中分明。慣性拿起醬油膏時想起白澤口味不知偏清淡還是重鹹,便朝人喊道。「白澤,你重鹹還是清淡?」
「清...清淡。」大腿被小動物占據,無法動彈的小聲回覆。
「嗯?」白澤壓低的音量讓他轉頭,隨即莞爾看見不知何時已從紙箱挪到白澤腿上的幼貓們。「你比我還受小傢伙們歡迎,你是木天蓼化身嗎。」打趣了句後,倒了和平時相比少一半的油膏拌著打蛋。
「...不...不是...」不知道該怎麼作,雖然在書上有看過如何抱起來,卻無從下手,隨著頭部搖晃而動的髮尖,被當成玩具般撥弄著。
看白澤手足無措地讓幼貓們在大腿上翻爬滾動,畫面有趣又溫馨的讓他不由寵溺放任自家幼貓兒搗蛋。索性貓崽們還小,不至於會在白澤衣服上留下甚麼液體。貓兒們揚著肉球掌撥弄、拍打著白澤髮絲。
似乎不需要擔心,轉身繼續手邊動作,十幾分鐘後用托盤裝著兩碗麵到人面前。
因為腿上的生物,也因為坐太久而產生的麻木感而無法動彈,而且自己也很少使用餐具,慢了半拍才接過去「謝謝..」
白澤不怎麼熟練地拿著餐具和持碗的動作頗有驚險意味,看著對方身下坐著的是床舖。思量一會兒將電腦椅上被文件壓住的座墊抽出放在木製地板上。
「坐在這兒,我們比較方便聊天。」
伸手將貓兒一隻隻從白澤大腿上抱起放回紙箱內,動作輕柔緩慢,時不時以手指撫著貓兒小腦袋讓其舒服瞇眼任主人動作。
用著幼童班的方式拿著餐具「好..好的...咳咳!」嘴裡含著食物說話而嗆到。
將白澤手中的碗筷拿起放在地,無奈輕拍白澤背部等對方順過氣。「以後嘴裡有東西時,吃完再說話。還有,正確的餐具握法是這樣。」在白澤面前示範一次筷子的使用方式,不免對於這人平時是怎麼過活感到疑問。
摘下眼鏡揉著泛淚的眼「我...我知道了...」重新戴上眼鏡學習拿餐具的方法,醉應該會很高興自己學會一件事情。
──這人天生就是妖孽。白澤揭下眼鏡再戴回的舉動是短暫幾分鐘的事,卻仍是足以瞥見那泛淚的豔麗眼眸。
對於這人有些笨拙和似乎隱約脫離常規的舉動,隱隱約約彷彿有線索地掠過腦際。「你被家裡人照顧的很好。」
「嗯...還沒問你的名字。」小聲的發問,緩慢的夾起一根麵條送入口中「啾?」含著食物困惑的思考「沒...沒有這回事..」
對方含著麵條說話的模樣顯然又忘記適才交待,安靜等白澤將嘴裡食物吞嚥後才緩慢說道。「梁末生,末日的末、生存的生。」慢條斯理地解釋名字,這番介紹從有記憶以來由母親掛在嘴邊到變成他挪用也有些年頭。
「末...生...」模仿著對方口形發聲「很好的名字。」
持筷的手略微停頓後,捲起麵條瞇眼彷彿在回憶何事的安靜,唇角揚起的溫和弧度略微淡去。
「你是第二個這麼說的,我的名字。」再次揚聲的嗓調平穩柔和,適才的神情如同錯覺般消失。
「等會回去沒問題?記得路嗎。」見白澤碗內的湯麵逐漸減少,抽取面紙遞到人旁邊放著。
突然停頓的歪頭思考「可以...」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下意識得用手抹沾在臉上的液體。
如同初次接觸餐具使用的孩童,用手抹去頰側油膩的舉動讓先前的異樣感再次重回。「平常是有人在餵你吃飯?你像小孩似的。」用面紙擦拭人臉頰,接著拿新的繼續擦拭白澤泛著油光的手。
點頭著讓人確認,用著佩服的表情看著對方「你好厲害喔,甚麼都知道耶。」乖巧得讓人擦著臉跟手。
白澤佩服的表情透露那份不知世事的單純,像是溫室裡的花朵,哪天失去庇護將會有一段痛苦的煎熬期。成功度過了便能有所成長,失敗了,沒有人知道會墮落和自我放棄到哪一步。
「是你將所有的一切表現在你的舉止與行為。」將空碗筷收拾浸水放在流理台,轉身走到窗前拉開簾子看向窗外。「在下雨,你得早點回去。」
「好的,末生先生晚安。」抱起那個沉重的包裹,鞠躬跟人道別,努力認路回去。
「這裡是刷卡進出,你還得等我帶你下去。」輕嘆伸手拉住急忙帶著包裹要離開的白澤。「還有,你沒傘。」從玄關角落拿起摺疊傘交給對方,接著緩慢說道。「你住哪?」
被人拉住而停下腳步「書店。」理所當然的開口,不太懂對方的問題。
對於白澤困惑的神情僅是溫和微笑,反手關上玄關門,帶著白澤走到電梯前等候下樓。「是在街道新開的書店?」回想前天看見的店舖招牌,隱約記得有新書店在街道開幕。距離這邊似乎有段距離,但應該不至於會到迷路的下場。沿途皆有設置路燈。
微微的點頭「你知道?」開了這間店後,似乎只有兩三人上門,沒想到對方神通廣大,能夠知道自己住在何處。
略微察覺白澤語氣中那份意外與驚訝,從對方手中將包裹拿回走進電梯。「職業病。」溫和揚唇,像是臨時想起的另外補充說道。「我在中文系授課。」
「...授課..」歪著頭努力記下「很辛苦嗎?」跟著人走入電梯之中。
「看教授課程的內容,學生總是喜歡通識課程大過系上專業學科。不過,古代和現代小說選讀相關方面倒是蠻受歡迎。」
看著樓層指示燈由右往左亮起,到達1的樓層數字亮起後率先走出到警衛室前。向警衛要了垃圾袋後將包裹放進,袋口揉團打結密封。「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紙箱不防水,多層保護會比較好。」
「好的。」思考著電話中說是甚麼書籍「裡面...嗯...好像是...馬內塞古抄本和林德數學手卷吧。」小聲的說著「好像是要修復備份。」
聞言低頭在看了眼手中被垃圾袋包覆的郵局包裹,是通過中介者轉寄才會以國內郵局傳送嗎?某方面而言,若是用國際包裹直達,光看包裹外表的確會引起注意。尤其是珍貴原本。
說到修復備份──「你會對古籍進行修補?」修補古籍是件相當需要耐心與細心的費時工作。從教授那頭接手過來的線裝古籍,幾個月過去就僅僅完成不到五本的數量修補。甚至這都只能算是情形輕微的。
「會一點...怎麼了嗎?」困惑的注視,歪著頭不懂突然的問題。
捧著包裹走到大樓玄關門前感應刷開,轉頭朝白澤微笑。「也沒什麼,如果方便,能請你外接古籍修復工作?」略略沉吟一會兒。「至於費用,視破損狀況決定,採定付三分之二,完成時剩餘給付。」
停頓了一下,像是小狗獲得骨頭般的閃亮亮「可..可以讓我抄一份內容嗎?」口語中略帶激動的懇求。
見白澤突然渾身抖擻,興奮神色連厚重鏡片都無法完全遮掩,可以想見那雙眼睛會是如何明亮的灼人。「沒什麼不可以,別把原本坑走就行,抄多少都隨你。」半是玩笑地溫聲回應。
「好的。」笑咪咪得跟著人走著,一想到自己的書櫃又要多出很多書本就覺得愉快。
一路撐著傘拿著包裹將白澤送到街道前時已停止下雨,街道路面在街燈照射下映出數灘積水。「到這邊你應該能順利回到書店。這幾天我會再帶詳細的合約和待修補的善本過去找你詳談。」
將包裹交回白澤手上,收起雨傘深呼吸感受大雨過後短暫的清新涼爽。「路上小心。」溫和微笑。
接過人手中的包裹「你也是,路上小心。」轉身往自己的住所前進。
目送白澤離去的身影逐漸消失而不是突然橫倒在地後收回視線朝往處方向走去。回想幾小時的相處,印象最鮮明的不是對方提及古籍發光發亮的激動,而是──
「如果你還活著,說不定能跟白澤做成朋友。怎麼就覺得這名字好呢......」輕笑出聲的寂寥,他莫名想在今晚再一次,夢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