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看似易碎的玻璃攪拌棒,力道適中地在燒杯裡劃著圈。須臾後停下,一手拿起另一個燒杯,另一手將攪拌棒直立,並將杯緣突出口靠近棒身,讓燒杯中的液體延著筆直形狀乖順流入原先的燒杯裡。
「......啊啊,這樣就可以了。」
瞥了瞥一旁從花園裡摘下的葉片,現在製作的溶液正是要用來研究這個世界植物的屬性。溶液製作的步驟已經完成,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葉片放入燒杯裡加熱,然後觀察它在溶液裡發生的變化。
將放在稍遠位置的酒精燈拉近,用火柴點燃了燈芯,接著架上陶瓷纖維網,放了葉片的燒杯也置於網面,加熱的步驟於焉開始。
──然而過了沒多久,意料之外的狀況卻發生了。迫不得已之下,自己只好離開房間,踏上前往地下實驗室的路。
「忘記確認酒精燈瓶裡的酒精含量......」踩著不悅的步伐,嘴裡忿忿嘟噥道:「......竟然犯下這種初學者才會犯的錯!」
遷怒似的用力打開地下實驗室的門,啪的壓下電燈開關,大步走到放滿實驗用具的櫃前。這次一定要搬個一箱回去,才不管用不用得完!──一面惱怒的想著,一面以眼神快速搜尋著放在透明門內的物品,卻遍尋不著自己要的東西。
「......放到哪裡去了?」有些困惑的喃喃道。由於房間裡有些基本的實驗設備,自己並不常來這間地下實驗室,對裡頭物品的擺置自然也就不甚熟悉。
不信邪的打開玻璃櫃門又掃視了一番,不要說瓶裝酒精了,連個替代用的酒精燈也找不到。一聲對象不明的「雜碎」正要罵出口,突然發現在比自己的腰略矮幾個拳頭的地方,還有一扇金屬的櫃門。
「......嘖。」今天的自己實在失常,竟然忽略了很多平時一定會注意到的事情。不太甘願的蹲下身打開櫃門,瞇眼翻找了一陣,終於發現有一箱瓶裝酒精放在深處的位置。
──首先得把擋住酒精的大箱子給移開才行。
打算搬起箱子,卻發現裡頭不知道裝了什麼,竟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重上許多;蹲著的姿勢不好施力,一時之間竟無法將箱子抬起。
「這算什麼,諸事不順?」煩躁的抓了抓髮尾,「天殺的我只是需要一些酒精!」
抱怨當然無用,看來只好用拖的才能夠移開這個箱子。挪動箱子的時候整座櫃子都在震動,在在顯示它的重量。
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成功拿到尚未開封過的一大箱酒精。現在的自己已經沒力氣賭氣了,悶悶的只拿了兩瓶。
歸位的時候思考了一會兒,決定改變一下紙箱的排放順序,將帶給自己極大困擾的那個箱子擺到裡面去,裝著酒精的紙箱則放在較外面的位置。
「這樣以後會比較好拿......」當然只是為了自己著想。
目光投到那個沉重的紙箱上,撇了撇嘴,這才伸手捧住它。猛一使力,也不管裡頭裝的是不是易碎物品──反正紙箱外也沒有特別標註──就將它往櫃裡甩去,就這樣「砰」的一聲,紙箱狠狠撞上櫃壁。
伴隨著沉重的撞擊聲,整座櫃子也發出了匡噹匡噹的聲響。
──狀況不對!
等到這麼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幾瓶放在上頭櫃子裡的藥劑劇烈搖晃,隨即倒了下來。最要命的是,方才自己沒有順手關起那扇玻璃櫃門!
「────唔!」
數瓶不知名的藥劑就這樣潑灑在自己身上。
腦袋裡首先浮起了「如果是強酸強鹼就糟了」的念頭,接下卻是對自己的不小心感到無限憤怒。竟然粗心大意成這副德性、算什麼研究者啊──
「────唔!」
數瓶不知名的藥劑就這樣潑灑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哪些成分起了作用,嘶的一聲突然冒出了劇烈的濃煙,啊啊、看起來一定很像爆炸現場吧──對於這個過於置身事外的感想,連自己也感到一陣訝異。
腦袋裡很快的浮起了「如果是強酸強鹼就糟了」的念頭,接下卻是對自己的不小心感到無限憤怒。竟然粗心大意成這副德性、真是研究者之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直到白霧散去,除了一不注意吸進了幾口濃霧導致劇烈咳嗽之外,身體並沒有哪裡產生劇痛的感覺。
「............呼。」看來今天勉強算是幸運,沒有被融掉身上的哪個部份。
但是不能大意,即使現在沒有狀況也可能會有副作用──一面這麼想著,一面還是謹慎的開始檢查自己有沒有哪裡有狀況。
「──......嗯......?」
不對勁的地方很快就發現了。
手指有些顫抖的扯了扯在地上四散的長長紅髮。頭皮傳來一陣刺痛,證實了這確實是從自己頭上長出來的東西。
仔細一看,發現手掌的形狀似乎也比記憶中小上一些。原本剪裁貼身的大衣肩線此刻竟有些鬆弛,伸手一摸,顴骨和下頷的形狀也變得略微嬌小......
嬌小?這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詞吧?腦袋裡轟然作響,好像發現了什麼,不過自己一點也不想承認。
有些搖晃的站起身來,連現場也不整哩,那兩瓶酒精也不拿了;現在自己只想趕快回到房裡去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拜託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啊!!